一个人,三天三夜
一个人,三天三夜
蔷薇疯长
除了去丰巢取快递(俄式大列巴面包),又倒过一次垃圾,三天没下楼。
在家里的楼上楼下却是兜转往返了无数个来回:上楼喂鸽子拍花草洗衣裳晒被子,也在楼上不无寂寥地喝过一个人的下午茶,还有一餐中饭是坐在院子里吃的。
白天多数时间都是在楼下书房里和字纸缠绵,读完一本张爱玲,又接上一本张爱玲;读完一期新《读者》,又捧出一沓旧《读者》。
午睡照睡不误,睡觉最好消磨时间。
天黑之后,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影;小长假里看了四部电影,最好看的,还是爱情。
也不熬夜,费神不说,还费电、费眼睛。
俄式列巴,配牛奶咖啡
有了大列巴,早饭都吃它了。切两三薄片,一杯牛奶咖啡。省事,还不腻。
带盖子有把手的搪瓷缸子里一直睡着面团,却把这说成“醒面”。中饭晚饭揪一块,摊平,撒葱花和油盐,烙饼。三天吃了五张饼,有一天晚上不嫌费事,给自己拌凉皮。
一张葱油饼,一碗枸杞小米粥,再一盘炒菜。青菜,木耳,藕,随意搭配;觉得没有荤腥,似乎对不住自己,从冰箱里翻出一包肉糜配着炒菜。
谈不上吃得多丰盛,但是很对胃口,与我这草木心最相宜。
三天里,除了跟鸽子说过几句话,另一篇长话,是打电话给妈妈。我们母女俩任何时候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每一次的谈话内容说起来都并无多大分别。从前是我叮嘱妈妈,看好门窗煤气还有水啊。这次是妈妈叮嘱我:一个人看好窗门啊。
儿子也在微信里问我,怎么没动静呢——他说的动静,我理解为发布文章。我们彼此不相见的日子,读我的文章也是必要的联络。
其实,每一天都在写,不停地写。除了手写的摘抄。写字,也是说话,和自己絮叨。
写出来的孤独,已经不是孤独了。与自己相处,怎么还要孤独——形与影,身与心,灵与肉,过去和现在以及未来,母亲、妻子、女儿。这么多的我,根本来不及厘清。哪里还有工夫孤独。
时间不增也不减,就只是,都有点提前:天亮得早,其实还不到七点;以往一点半才去午睡,现在午睡醒来才一点半。吃晚饭的时候可以不用开灯了;准备做运动,太阳好像被篱笆墙绊住了脚。白墙上又可以看到自己跃动的影子了。但总是十点准时熄灯。睡不着,也没关系,我有许多事留着这时慢慢想。
也留一盏床头灯。门响了。接着是一阵小跑。嗯,就是那种“小跑着去见一个人的欢喜”。清早出门赶地铁,想来想去,总算想起来了,是木心的话: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自己窃笑:我总是小步紧跑去赶地铁和“上班”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