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文献 声闻四达――雨中访杨庆后人

         陇西有李翱读书堂、杨庆读书处。事实上，人们对李习之熟悉，于“西京文献”杨庆知之甚少。早上，通过陇西国土局杜彬，联系到了杨庆后人，与陇西史前兄一道前往，寻访先贤遗踪。

       秋雨如丝，南山翡翠。我们一行来到仁寿山下一个不大的院落，见到了清古可人的杨老先生夫妇。杨老先生冒雨等在门外，一幅谦谦君子的风度，犹存“西京文献”的遗韵。杜彬介绍了我们及来意，杨老先生听说我们为采录其祖上文献而来，言辞里表示了热情与感谢，但眼睛藏不住深远的忧愁。听说我与史前正在整理点校《大成通志》，便把他所知道的杨庆文献与《杨氏族谱》的一些情况告诉我们。

       杨庆是明代人，陇西著名的“杨娘娘”是其姑姑，是第四代肃王妃。据传杨庆以是因缘，得入王府，但不受赏金赏银，而是求书车载而归。于是，在十方寺僧舍，得一处静室，十年面壁，读破万卷。之后，遍历中州江南，访遍鸿儒巨学，遂成一代醇儒，被称为“西京文献”。

        据杨老先生回顾，此匾一直挂在杨氏故宅，直到“文革”时，才以四旧毁之。现在仅存的匾，是杨庆晚辈，清代杨朝栋题写的“声闻四达”挂在威远楼上。当时文化人别出心裁，在匾背面书写“为人民服务”，反转挂在威远楼上，才得以保存。而杨庆之碑，暂由杨先生保存。据杨先生回忆，众多的杨氏碑刻，已散轶无考，惟有此四块碑，杨老先生花巨资，从老宅运至此小院，碑座与石碑保存完好，但其中的内容，尚未被人识。据杜彬说，其中一块碑刻，他曾有拓片，杨老先生亦收藏一帧。杨先生十分珍藏，从匣内取出展示，乃知杨氏来自山西，至杨庆已历十一世，杨朝栋、杨凌霄等均为其族内后人。

       在细雨中，我们绕着酣眠的石碑，彷徨了很久。没有起重工具，我们个人已无力翻转石碑，但那些沉睡的文字，似乎已经在我脑海浮现。因为“陇学研究”的原故，我从文献中发现，陇人于儒学文献有大功者，首推杨庆《大成通志》与牛树梅《文庙通考》，合二人著作，则对我国文教化成、礼乐祭祀、文庙建制、儒人春秋一览无余。今观山东、北京、甘肃、四川、陕西文庙，学者尚不见成体系介绍儒学礼乐文化之著作。而先贤杨庆、牛树梅等，于数百年前，似已知儒教之式微与复兴，其发心之远，如渭水秋风，白波丝浪，绵绵不绝。

        从杨氏门里出来，八十三岁的老人，似乎有不舍之情。我们约好再来，秋雨落在银发上，如一枝盛开的菊，让人心情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