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心中的女神
我是一线生产车间工人,平时很少和领导接触,有的人见了领导爱往前凑,有事没事的搭个两句话,我却是尽量往后躲。因我本身就不爱说话,能不说就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我对巧珍却一改常态,我愿意和她说话,尽管说得很少。
与巧珍初次相遇,她那俊秀的脸庞、浅浅的微笑,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她像美丽的天使,圣洁神秘而又率真,是现代版的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她的美不仅在外表,年仅19岁的芳龄,却透出一种干练一种成熟。她那与众不同的言谈举止,出类拔萃的高雅气质,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一天看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不知不觉中她成为我心中的女神。
厂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和她说话,绝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份和职务是党支部副书记,团支部书记,而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刚接触她时,别人围绕在她的身边,我仍习惯性地躲得远远的,在她面前我总是很自卑。可是,望着她谈笑风生的样子,听她侃侃而谈的语音是那么好听,我沉浸其中,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那时有句口号:“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由于我们迁厂不久,盖厂房、挖防空洞,经常有些和泥搬砖之类的杂活。有一次,我们就像建筑工人那样,站在用木板搭好的一层层的架子上,用夹子夹住四块砖头往上递,这个活不但累还危险。巧珍过来了:“你休息会,我来。”说着她接过我手中的工具干起来。
我很感动,这活又累又脏,可她干起活来就像个小伙子,给人一种潇洒、干练的样子,我怎么就那么佩服她呢,不过我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过了一会,我把她替下来,干不多久,她又替换我。那一刻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一点不觉得累。
突然传来她受伤的消息,原来她上面的人不小心弄掉了一块砖头,恰巧砸在她的额头上。我心里很害怕,如果不是替换我,她怎么会受伤呢?真要受伤的人应该是我。得知她并无大碍,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下班以后,我们许多青年一起坐公交车去看她,她家离单位挺远,我暗暗记下走过的路。她家是那么朴素但又干净整洁,头部受伤的她依然谈笑风生,依然潇洒从容。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不像是探望伤者,却像好友聚会一般,说笑不断。无论任何时候,她的周围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我好像也说了一两句,本想表示一下,她是因为替换我而受伤,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我已经习惯了,在人多的时候,只是个听众。
不久,巧珍作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大学,临走前的一个晚上,历来不认识路的我,竟找到了她家。一般情况下,谁搬家,我去好几次也认不准,她家我仅去过一次就能找到,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公交车,我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找了很久,心想实在找不到大不了再坐车回去。最后在我快失望的时候,终于敲开了她的家门。
巧珍肯定没想到我会去,在这么漆黑的夜晚,一个平时很少说话,并不十分熟悉的人,会登门拜访。她家住的是平房,我走进院子远远地听见,从屋里传来熟悉的说笑声,都是厂里的一些同事和与她亲近的好友。巧珍热情地邀请我进屋,我不适应那么热闹的环境,我说:”不进去了,想单独和你说会话,”于是她领我到了另一间小屋。
我没坐太久就离开了,我去只是为了悄悄地送上一个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啰里啰嗦写了一大篇。古人离别大多是折柳相送,我们那个年代人们分别,多是赠送钢笔、本本之类。没想到过了两天,她也赠予我一个日记本,里面记下珍贵的留言:”希望我用自己的双手,写出鲜红的历史。”简短的一句话,却言简意深,饱含着她的热忱、她的信任、她的希望。她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上,对我是莫大的鼓励。
我盼着巧珍早些回来,又担心她回不来。果不其然,她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像她这么优秀的人才,谁见了不想留住呢。多愁善感的我不免有些失落,还经常在梦中遇见她。在梦中,我一改以前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的样子,大胆地向她诉说着以前敢想而不敢说的话……
梦醒时分虽然不免又是一场失落,但我仍然为我心中的偶像高兴,为我心中的女神骄傲。
主编:
张宝树
执行主编:
疏勒河的红柳 毅 然
责任编辑:
晓轩 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