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科学:吴戈、石自东对谈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上)


艺术与科学:吴戈、石自东对谈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上)

/ 吴戈(特邀主持)  石自东

当人们谈到科学与艺术的关系,那些关于知名科学家与艺术之间的事情是人人皆知的。譬如,爱因斯坦的小提琴演奏能力;钱学森夫人是著名的歌唱艺术家,而钱老生前一直致力于“科学与艺术”关系的缔结,提倡二者在思维上的互鉴与融通。为此,中国教育界已经努力多年。终于,中国科学院大学成立;终于,中国科学院大学艺术中心成立!我们看到了人才培养中“艺术与科学”交互、“科学思维与艺术想象”融通的真切努力。
在《艺术教育》本期“问学”栏目中,我约请中国科学院大学艺术中心常务副主任、中国科学院大学重庆学院艺术与科学学院院长、知名艺术家石自东,对培养科学人才的中国科学院大学开展艺术教育的情况做一次交流,满足和我一样对科学人才培养过程中艺术教育开展的手段、方式、内容充满好奇心的广大读者的求知欲。
石自东是一位成绩卓著的油画艺术家,作品曾分别获得法国卢浮宫沙龙艺术展最高奖“沙龙特别奖”及法国卢浮宫沙龙艺术展“银奖”,大量作品被海内外博物馆、机构收藏。他的一幅油画作品曾作为国家友好往来中馈赠的珍贵礼物,赠送给时任俄罗斯总统的梅德韦杰夫。他有着深厚的艺术素养以及在法国、英国、俄罗斯学习生活的丰富经历。我们就从俄罗斯艺术与科学的关系入手,开始本期对谈。
艺术能够雕琢具有美感素养和审美能力的人
吴戈:自东好!很高兴本期有机会能够让关心中国艺术教育的人们,通过我们的对谈了解中国科学院大学艺术教育的情况。在准备本期对谈内容的过程中,艺术与科学,苏联、俄罗斯、中国、美国、世界、人类这样的名词、概念在我脑海中飞旋。我试图弄清楚一些事由,我试图找到对谈的最佳切入点,却总是觉得话题争先恐后,让我语塞。那么,我们从俄罗斯的共同经历开始切入话题吧!巧极了,你我多年的友谊是在俄罗斯旅途中建立起来的。我们都完全不曾料到,许多年后,会有一次对谈的话题与俄罗斯有关、从俄罗斯开始。
石自东:吴戈好!我也很荣幸能有这次对谈,来介绍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我记得,我们是参加一个教育代表团,在教育部领导的带领下,第一站是海参崴,然后去了圣彼得堡、莫斯科。我们看了《天鹅湖》,参观了几所大学,其中有著名的列宾美术学院,还参观了不少艺术博物馆。我们漫步红场,看到了东宫、伏尔加河……甚至登上了停泊在圣彼得堡涅瓦河畔供人参观瞻仰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的那艘具有时代开启性象征意义的炮舰。
吴戈:我们沉醉于那种浓郁的艺术氛围,我们感受到那种厚重的历史文化,我们流连忘返于那些随处可见的雕塑、遍地的风景,我们目不暇接于各种宏伟壮丽、精彩纷呈的建筑群,我们阅读和会意满大街人群那种不经意的优雅、不刻意的风度和生动的表情……总之一句话,我们像是在直接阅读俄罗斯人的性格、情感和思想。
石自东:是的,说到俄罗斯人的性格,让我想起一些往事,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的作品曾在列宾美术学院展出过,那时我还在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工作,当时出访带队的团长是现任中国国家画院院长卢禹舜。记得我们在与列宾美术学院画家联展的晚宴上,时任列宾美术学院院长的奥·阿·叶列梅耶夫送了我一本他的画集,并事先认真作了赠言和签名。那时我还只是青年教师,资历是很浅的,可想而知,这令我欣喜和感动!卢禹舜当时低声对我说:“以他的身份、学养和见识,对你感兴趣就是一种认可。”回国一周后,俄语学院院长赵秋野把我带到校长陈述涛面前,我才知道奥·阿·叶列梅耶夫希望我能读他的博士。多年以后触景生情时,我常会怀念奥·阿·叶列梅耶夫,是他深邃而坚定的眼神、处事帅气与果断的风格,串起我对俄罗斯人性格和情感的总体印象,那么直接,从不掩饰。
在画家的眼里,俄罗斯民族性格有奔放的笔触感。这种敢于裸露人格塑造痕迹而不去矫饰的人性质感,与其他欧洲国家相比,具有独特的、与生俱来的文化个性,这些给我留下的记忆都极为深刻。也许,这也是俄罗斯与我这个北方人的性格很容易产生共鸣的原因吧。
吴戈:后来,您又去了欧洲,流连于欧洲各式各样古典艺术、现代艺术、先锋艺术的博物馆、画廊里……当年中国现代诗人艾青游历欧洲的时候,耳濡目染欧洲艺术,归国时“携回欧罗巴一支彩色的芦笛”,成就了他在祖国大地上热烈、明亮、多彩又忧伤的诗歌吟唱。今天,当您成为中国科学院大学艺术教育工作者的时候,不知是否会时不时地想起在俄罗斯土地上、在欧洲各国感受到的浓郁艺术气息,以及俄罗斯人、欧洲人自身气质的天然诗意、纯然乐感与自然美感。您认为,这与他们民族的文学艺术的深厚传统、城市文化的浓郁艺术氛围有关系吗?
石自东:当然是这样。在法国巴黎我特别喜欢去咖啡馆。在那里,咖啡馆就是一个观察平民百姓悠闲生活方式的场所,对于我这个中国人来说,它散发着诱惑的艺术香气。在19世纪,咖啡馆是社会活动中心和知识分子辩论问题的俱乐部,几乎没有哪个艺术家不腻在咖啡馆里发呆。这自然形成不同的文化圈子,孕育了不同的艺术流派。法国作曲家夏布里埃曾经每晚都与诗人魏尔兰、画家莫奈一起泡咖啡馆,这些艺术家在一起经常交流艺术思想。画家梵高曾住在法国一家咖啡馆的阁楼,油画《夜晚露天咖啡馆》就是他睡不着觉,在帽檐上顶着蜡烛的梦游之作。成名前的毕加索也曾经用自己的画抵在咖啡馆里。这里孕育了很多颠覆艺术传统的革命思想。
无论我去欧洲或俄罗斯访学、考察、参展,都会感受到连空气中都有艺术的气息,我想这一定是由诸多方面构成的整体城市形象、城市文化、城市精神的历史积淀带来的。如芭蕾舞、音乐、戏剧、绘画、雕刻、电影,甚至于人们的日常衣着和举手投足之间,可以说艺术已经浸透于他们生活中的每个细节。欧洲城市普遍将街头艺术作为丰富民众文化生活的一部分,虽与高雅艺术不同,街头艺术面向大众,但大多艺术品位很高,它能反映出普通市民接受与享受艺术的普遍水准。
另外,我觉得西方浓郁的艺术文化氛围与其历史背景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了解西方艺术史的人知道,欣赏艺术起初是王公贵族、神职人员的特权,并以收藏文物或艺术品来彰显权势地位。艺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极小圈子的奢侈享受。那个时代很多艺术家,如画家、音乐家、雕塑家都是终身为某个王室家族工作。但是后来在西方有两场运动打破了这一局面,即14至16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和17至18世纪的启蒙运动,这两场运动都是资本主义性质的反封建和反教会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启蒙运动让平民百姓有了观赏和了解艺术的机会。
欧洲的艺术是西方文明的象征,它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及人们日常生活难解难分。一杯咖啡的造型和颜色,一条街的建筑与布局,一位老者的着装与气质,都体现出与艺术审美的融合,有着深层次的历史关联。如果去欧洲的一个陌生城市,即使不看导游图,不用语言,只要具备一双审美的眼睛,沿着寻美的路线走,就能找到城市的核心,那一定是由美术博物馆、大剧院、音乐厅、图书馆、教堂与广场等通过浪漫的河系与精美的桥维系起来的城市文化轴心。如果站在艺术与科学的角度来审视东、西方文化特征对人的影响,我的感受是:最明显的差异并不是文学与音乐,而是造型艺术、哲学的思辨逻辑与科学求实的精神对人的塑造。在我旅欧留学的切身经历中,一个深刻的烙印一直封存在我心底,那就是偏爱牛津用大学的方式来建城市:晨起在牛津河畔跑步穿行校园,午间在食堂吃饭可以仰望餐桌上方陈列着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油画肖像,众多科学大师擦肩围坐,学术讨论即常态生活,窗外是最古老的牛津建筑风格,城市所到之处没有奢华,只有学问和堆积的自行车……
当然,我同样喜欢巴黎用城市的格局来建博物馆。2010至2013年,我连续3年赴巴黎参加法国卢浮宫沙龙艺术展,住过的几个地方近处多半都有博物馆。难怪时任巴黎主管艺术事务的副市长吉拉尔对我自豪地讲:“艺术博物馆是巴黎的名片,巴黎虽然什么也不生产,但世界上最昂贵的产品必须来巴黎才能卖出好价钱。”
让我非常难忘的是我们当年漫步在涅瓦河畔感受到的俄罗斯。工人下班路上拉着手风琴、街上飘着浓郁的酒香,还有大列巴和砖头般的冰淇淋,这些俄罗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让人处处能感受到战斗民族的力量感。曾有过一个数据统计:莫斯科14%的人平均每月至少参观一次博物馆,15%的人每月听一场音乐会,17%的人每月参观一次艺术展,21%的人每月去一次剧院。曾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进修的上海歌剧院指挥张国勇说:“莫斯科的音乐艺术氛围连欧美人都羡慕不已。莫斯科有15个交响乐团,每晚有4场音乐会和2场歌剧。泡在音乐厅和剧院里所学到的东西,远胜过课堂!”曾在莫斯科戏剧艺术学院进修的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查明哲也说:“我羡慕这里的文化氛围。莫斯科观众把看剧当作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精神食粮。”
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义务教育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艺术教育。艺术教育也不仅是高等院校学科专业教育的责任,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社会生活,贯穿于生活的各个方面。如退休的老年人可以出于自身兴趣,去艺术博物馆接受终身教育。他们的艺术教育注重在每次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体验、真切感受到艺术美,从心理层面真正释放想象和情感,而不是刻意制定一个合乎专业要求的共同标准。也正是在这样一种自由的艺术教育环境下,逐渐形成了现在大家所看到和感受到的俄罗斯人、欧洲人身上的自然美感与艺术气息,成就了每个国家与地区不同的文化传统与浓厚的艺术氛围。
欧洲城市艺术与人文自然融合成为民族文化的景观,哺育着一代又一代人向往美好的智慧创造。如今,我们的国家正处在崛起和发展的盛世,虽然现在欧洲经济已呈现缓慢发展的迹象,但是仍有很多艺术人文底蕴是值得我们去学习与借鉴的。作为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工作者,承担着培养中国未来走向世界的科学家的使命,是必须具备国际艺术人文教育大视野的。
吴戈:您强调的是民族历史文化中艺术资源的环境化、生活化对人们气质的影响。但是,艺术资源、艺术遗产的丰厚,并不等同于艺术教育。艺术教育是利用好、使用足在历史积淀中存留的人类艺术资源、遗产去培养、熏陶人的积极主动的活动。社会公共艺术教育,除了艺术博物馆、美术馆、大剧院、音乐厅、图书馆、公共艺术空间之外,最积极主动的艺术教育活动就是学校的艺术教育了。在中国科学院大学艺术教育计划里,您对学生、对教育对象,是否也有通过艺术教育塑造学生“自带艺术气场”的形象气质的期许呢?
石自东:可以这么说,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是一种关于美的审美实验教育。它不局限在培养高层次的博硕研究生对艺术的一般兴趣和爱好,而是更注重完善科学人的心智和升华人的精神世界。审美实验教育可以净化心灵、陶冶情操、涵养性情,对社会精神风尚也有着深层的潜移默化作用。以美育人,有助于在追求科学真理的过程中塑造高尚的人格。我们希望中国科学院大学这所研究型大学培养的未来科学家,通过学习和了解艺术,理解艺术之美,在感悟中获得丰富的情感体验,进而培养对人类、自然、社会和一切美好事物的有关美的感受力、想象力、创新力,拓展多维度思考力,勇于跨学科研究与实践,成为国家卓越的创造型人才。
2020年3月,中国科学院大学在国内率先开设“艺术与科学审美实验课程”,这标志着在校领导的鼎力支持下,学校的艺术与科学融合进入正式的启动阶段。我用一年多的时间对中国科学院大学科教融合的建设与发展进行了广泛、深入的调研,发起、组织了多次相关的主题讲座。如发起“艺术与科学之问”国际学术论坛,特邀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开展题为“东西方艺术与科学的价值探讨”的讲座等。在进行充分的前期准备后,开设了创新课程“艺术与科学审美实验课程”。提升学生的审美能力仅是开设这门公选课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在西学东渐中继承中华民族天人合一的审美文化,在人才培养方面倡导“终身审美教育体系”,引导科学家矢志于满足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高品质需求。此外,对于艺术教育工作者而言,要主动学习和借鉴科学的思维,理性、思辨、逻辑地认知世界的方式。倡导艺术家与科学家互相补课,才是我内心的期许。
吴戈:中国科学院大学的艺术教育课程体系中,探索的是“审美实验教育”,加了“实验”二字,就与一般的审美教育区别开来了。我一直有一个观点,艺术教育可以改变人的外貌、改变人的行为举止,但是,这是艺术教育滋养人的心灵、铸造人的灵魂过程中使人产生从内到外改变的结果。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腹有诗书与气度自华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个人如此,民族如此,家庭成长经历与民族文化熏陶,会在生命个体与民族群体的外貌特征、言行举止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这在善于观察的旅行家、社会行为学家那里,是非常容易获得的印象。我想知道,在您学艺术、教艺术的职业生涯中,您觉得对自己和对学生,艺术教育的影响效果明显吗?这种变化是怎样发生的?
石自东: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强调音乐对人思想的净化作用,认为音乐教育承担着把人教育成美的人、完善的人的重要功能。孔子也曾说:“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他认为,音乐有助于理想人格的塑造,道德与音乐是相辅相成的,音乐可以帮助建立和维护社会法定秩序,最终实现社会的“大治”。在中国音乐文化中,古琴以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居于琴、棋、书、画“四艺”之首,反映出古代文人雅士的精神志向,被视为非常好的修身养性之道。
当然,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发生的。学生通过观看和聆听美好的艺术作品,会产生一种特殊的不同凡响的情感体验。艺术对人的思想洗礼不是靠强制灌输的方式,而是“润物细无声”地浸入人的情感、趣味、气质、胸襟、性格、心态等,以此发挥作用。这是人类内心需要的又必须通过学习才能获得的一种由内而外优质进化的智慧和力量。
艺术能够激发想象力、提升思维能力,
让人振翅寰宇
吴戈:科学家爱因斯坦曾提出一种观点: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他认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是无限的。关于这个最伟大的现代科学家,一般流传最多的就是他在业余生活中是一位小提琴演奏家,充满了艺术气质,科学家的严谨与小提琴演奏家的浪漫,在他的生命活动中是那样完美地组合在一起。求实的科学与求美的艺术之间的桥梁嫁接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大脑活动的交叉,依靠的是科学想象力与艺术想象力的融通吗?或者是根本不同,但相互弥补、相得益彰的思维方式的圆融共存?您作为知名画家,同时也是对欧洲艺术了解精深的艺术家、学者,又是在中国科学院大学主持艺术教育工作的管理者,对此的判断是什么?
石自东:科学是求真的探索,艺术是求美的探索。但是,科学家有些时候可以像艺术家一样追求美,艺术家有时也可以像科学家一样追求真,二者相互影响、有合有分。中国科学院大学的博硕研究生是通过课堂上的实验,来了解到科学和艺术是一体两面的,科学家和艺术家可以互相借鉴、携手同行。
英国理论物理学家狄拉克在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时说:“理论物理学家的工作,就是以漫长的一生追求美。”数学家邱成桐说:“数学的美和艺术的美是相通的……真与美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这种对美的探究和追求,是让数学家不停钻研的动力。”爱因斯坦的助手霍夫曼在分析爱因斯坦成功的奥秘时说:“爱因斯坦的研究方法,虽然以渊博的物理学知识为基础,但在本质上是美学的、直觉的。”19世纪中叶,法国文学家福楼拜就指出:“越往前走,艺术越要科学化,同时科学越要艺术化。两者在山麓分手,回头又在山顶会合。”
那么,难题来了,很多科学家都问我科学和艺术到底是怎样嫁接的呢?可以具体阐述吗?有趣的是,这个问题艺术家倒问得少,也许这足够哲学家辩论几本书的。到目前为止,在我调研的资料中还是钱学森先生说得比较透彻:“从思维科学角度看,科学工作总是从一个猜想开始的,然后才是科学论证。换言之,科学工作是源于形象思维,终于逻辑思维。形象思维是源于艺术,所以科学工作是先艺术,后才是科学。相反,艺术工作必须对事物有个科学的认识,然后才是艺术创作。在过去,人们总是只看到后一半,所以把科学和艺术分了家,而其实是分不了家的。科学需要艺术,艺术也需要科学。”钱学森先生这段话,让中国有思想的科学家与艺术家需要双双反思、双双补课。这也是中国科学院大学致力于发起“艺术与科学之问”国际学术论坛的初衷。一些坊间杂谈缺乏对艺术和科学理性的认知,包括艺术与苏联卫星上天之间的联系等,都是有趣的传说而已,实际问题要复杂得多。
钱学森曾是一名出色的圆号手,在上海交大时,他每天坚持吹半小时萨克斯。1935年,钱学森赴美留学,在麻省理工学院结识了很多音乐票友。一有空他们就去听音乐会,还会举办小型音乐会,好友马利纳拉小提琴,钱学森吹笛子、弹吉他,威因鲍姆弹钢琴……他们共同演奏巴赫、莫扎特、贝多芬、勃拉姆斯等名曲,默契、和谐、动听,一起徜徉在艺术的殿堂和广阔的思维空间。
钱学森生前曾多次谈到蒋英对他科学研究上的帮助:“几十年来,蒋英给我介绍了音乐艺术,正是这些艺术里所包含的诗情画意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使我丰富了对世界的认识,学会了艺术的广阔思维方法,我才能够避免死心眼,避免机械唯物论,想问题能够更宽一些、活一些。”他一直认为,艺术能使心灵变得崇高,音乐让思维变得活跃与广阔。艺术是许多中国科学家的挚爱,杨振宁、李政道等都有很高的艺术修养。
而达·芬奇是更为典型的范例,他的身份有很多,画家、科学家、生物学家、数学家、几何学专家、解剖学专家、生理学家,以及物理学、光学、力学、动物学、植物学、天文学、气象学、地质学、地理学、土木工程专家等。其思维的跳跃性、创造性、系统性几乎无人能够匹敌,如果没有艺术与科学的联合开发、左右脑有机结合是不可能实现的。
爱因斯坦是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但他脑子里并不是单纯充满着数字和公式,他是一个喜欢想象的人。6岁时,爱因斯坦学习小提琴,也学习钢琴。13岁懂得和声及曲式的数学结构,这是右脑开发的启蒙。如他所言:“我思考问题时,不是用语言进行思考,而是用活动的跳跃的形象进行思考,这就使右脑的功能得到了发挥。”爱因斯坦从亲身经历中得出了“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的感慨和结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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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于《艺术教育》2021年10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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