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鲁北万物生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人们一定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春天吧。其实,每一个季节,都会有数不清令人心动的风景。可是,这所有的所有里面,春天总是最撩人的。在渐暖的春风里徜徉信步,拈一季春花露水,捧在眉间心上,和着季节的灿烂盛开。余寒未尽暖气升,经历了漫长的寒冬和无尽的萧瑟之后,返青带露的麦苗,竟让人心里一颤,禁不住地充满感动。
春雨淅沥万物生。迎着明媚的阳光,踏青来到田间地头,随便拔一些谷荻,剥开里面茸茸的嫩绿,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寻找童年的那抹记忆,心里也是恬淡而又怅惋。那感觉知者自知,不知者说也没用,那都是一个人对过去时光的回味。要想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只有去大自然里找回这份美好。
田野里各种野菜经过雨雪的沁润,雀嘴般的芽纷纷破土而出,嫩绿的叶子上偶尔还挂着冬天白杨树随风飘落的枯叶。荠菜,生长在田间地头,是乡亲们最喜欢的一种野菜,现在更是美味珍馐了。吃过早饭,带上镰刀,提上竹筐,几个女人便成群结队地去林间地头挖荠菜了。早春的荠菜刚刚生长,从地里挖出来还带着几片黄叶,需要把枯叶摘掉洗净,放锅中撒盐放面蒸着吃,那味道真是鲜美,一看就会满口生津。这种吃法,我们这边的方言叫“咘喇子”。吃过几回,等看到荠菜开满了白白的小花,那就是老的不能吃了。
随着天气慢慢变暖,有一种面条菜,也叫面汤棵的野菜(绵羊头)也闪亮登场了,那是我的最爱了。细细厚厚的叶子上带着露珠,在田野间绿得诱人。这种野菜以前多生长在麦田中,因为麦田要打除草剂,这种面条菜几乎灭绝,幸好田边地头、河畔沟边还有顽强生长着的。由于人们生活逐步提高,注重养生的人越来越多。各种野菜成了人们的最爱。婆婆丁、苦菜、蛤蟆棵消炎败火,还能预防各种疾病。不只是乡亲们喜欢,就连城里的亲戚朋友每到周末也开车来田间沟渠边挖野菜了。
荠菜清香田间闻,
茅蒂叶鲜土坡寻。
阳光洒进树林里,
四处可见寻菜人。
三月,阳光渐渐明媚起来,如约而至的东风送来了第一抹春色。和风细雨中,不经意间,门前的砖缝中探头探脑地长出了一棵荠菜,于是野外的荠菜也如约而至。娇鲜的姿态,活泼的翠绿,如同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行走在人迹不多的踏春路上。怎么看都是清心飘逸的风景。
记忆中,小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我就带着两个弟弟去地里剜菜。以前麦地不打农药,荠菜叶子厚厚的有点像锯齿状,翠绿略带辣味,早期的荠菜剜回家,娘就摘掉枯叶洗净放盐撒面蒸着吃,或者焯水凉拌吃。每当有荠菜吃的时候,娘就擀饼,那种地瓜面的饼,虽然黑但很筋道,用蒜凉拌的荠菜卷饼吃,那味道也是说不出来的惬意。小时候野菜是我们的主菜,嫩时各种蒸、凉拌,荠菜就是我们的最爱。天慢慢热了,再大些时候的荠菜,开满小白花非常好看——
淡淡花开着素妆,
不为争春自在香。
游蜂细雨双飞燕,
彩蝶随风舞翩跹。
等花落了,又长出一个个小尖角,我们叫它小棒槌也叫“老太太拐棒”,也成了那时候农村孩子的玩具。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时候的荠菜没有了,变异成现在的荠菜,以前的荠菜有点辣味,现在的味甜好吃。由于麦地需要打除草剂,荠菜在麦地再也找不到了。现在林园或者春地的荠菜由碧绿色变成了褐色,不过味道没变,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再过几天,曲曲菜也要露头了,略带苦味的曲曲菜,据说能消炎,败火。曲曲菜是根生的,连根一起挖起,会流好多白白的水。用清水洗净蘸酱最好吃。
蒲公英也就是婆婆丁,顶着黄黄的小花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它喜欢生长在沟渠与林园,人们喜欢它苦苦的味道,同时也有药用价值,用来做汤喝美味可口。老一点的蒲公英剜来家,洗净晾干泡水喝,能治疗各种炎症。
举着小伞的蒲公英好像在说——
我不想花期提前,
料峭寒风吹打我的容颜。
明媚春光催开我的花瓣,
可是大地给了我面对寒风的勇敢,
枯草推我到风口浪尖。
我不想夺目,
太难、太难,
我不任性可又能怎么办?
甘于平凡未必能平凡,
迎春开放,
随风飘散、飘散......
春到农家万物生。苦菜、蓬蓬菜、蛤蟆棵、青青菜、牛舌头菜,纷沓而至,纷纷争夺人的眼球。常听老人们说起,在他们那个年代,这些野菜曾经救过不知多少人的命,它们是穷人充饥的救命菜。阳光暖暖,农民心里浸润着甜蜜,绵绵的情思在土壤中缓缓流淌。
杨柳依依,暖风翦翦。麦苗青青,处处生机。草长莺飞三月天,美丽村庄,和谐家园,早见旋归燕。这是一幅多彩的乡村画卷,我们的父老乡亲都是画中那最勤劳的人。
作者:刘爱芹,山东邹平人,滨州市诗词学会会员,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