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开展“胜诉退费”专项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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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案子竟然在半年、一年后仍然没有退费成功……”2021年5月底，上海市政协编发的《挚友诤言》上，一篇题为《建议将法院诉讼费退费时效作为政法教育整顿整改重点》的文章引起了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的高度重视。
5月31日，上海高院下发《关于深入开展“胜诉退费”专项整改活动的通知》，决定自6月1日起在全市法院开展为期一个月的“胜诉退费”专项整改活动。同时，上海高院公布《上海法院“我为群众办实事”项目清单》，开展“胜诉退费”专项整改活动位列十大实事项目之首。
周密部署
层层落实整改工作
6月1日整改活动启动后，上海全市各法院均成立由院长任组长，分管立案、诉讼服务的副院长任副组长的“胜诉退费”整改工作领导小组，全面负责和部署专项整改活动，统筹各部门力量，对整改活动统一组织、协同推进。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立案庭作为整改工作的牵头部门，督促全市立案条线投入力量，牵头各法院审判业务、信息、财务等相关部门展开清查和退费工作。
一个月来，上海高院立案庭多次发文指导并督办。6月4日，上海高院立案庭向全市法院立案庭发出《关于加快“胜诉退费”整改清理工作的通知》，要求所有审判系统内清理退费工作在6月10日前完成。6月8日，上海高院立案庭向全市立案庭发出通知，要求每日报送“胜诉退费”整改活动进展情况。
6月7日、9日、15日、18日，上海高院立案庭连续四次向全市立案庭发布“胜诉退费”工作提示，对“胜诉退费”整改工作相关具体问题作出说明，并对清退完成标准予以明确。在6月15日的提示中，上海高院发现部分调解、撤诉案件存在未及时退还诉讼费用的情况，随即把退费清查案件范围扩大至调解、撤诉案件。
6月23日，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上海法院“胜诉退费”工作若干规定》出台。文件一共17条，包括四方面的内容：一、加强释明告知，明确退费途径；二、规范办理流程，严格退费期限；三、加强信息核对，强化退费催办和追缴工作；四、打击违法违规退付，完善“胜诉退费”保障机制。
在上海高院印发《上海法院“胜诉退费”工作若干规定》后，多家基层法院也开始着手制定实施细则。松江区人民法院制定了《关于进一步规范诉讼费用退缴工作的若干意见》，为该院“胜诉退费”工作提供制度支撑。
上海高院还对全市法院开展线上线下督导，要求找准问题，立行立改。
7月2日，上海高院“胜诉退费”整改工作领导小组发出通知，要求全市法院认真做好清理退费收尾和专项整改总结工作，确保退费整改活动有序、稳妥过渡至常态化工作。
“在开展纵向的穿透式督办外，各级法院立案、审判、信息管理、财务等部门建立起了横向联动的工作机制。目前，上海法院的'胜诉退费’工作已经逐渐进入'主动退费、实施提醒、一键操作、全程监管、智能联动’的新常态。”上海高院立案庭副庭长陈佳玉介绍。
“短短一个月，退费率可以提升这么大，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远远超出了预期。”撰写《建议将法院诉讼费退费时效作为政法教育整顿整改重点》一文的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高朋（上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宓晓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达了他的惊讶。他告诉记者，他既惊讶于上海法院工作效率之高，同时也能感受到这“铁腕”整改背后的不易。
“整改工作的效率很高，我很感动。法官们平时工作很繁忙，我们都很理解，我当时提出意见，初衷是希望法院高度重视这个问题，并且通过系统升级流程再造，既能及时进行退费，又能让法官有更多精力投入办案。退费问题解决了，不仅能惠及老百姓，也能树立法院司法为民的形象。”宓晓亭说。
科技赋能
流程优化不断升级
“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重点，首要任务是用数据'查’问题。”上海高院信息处处长曹红星告诉记者。
上海高院信息处对“胜诉退费”相关数据的重复性和准确性筛查验证，理清涉及应退未退、票证不一、数据冗余的案件数，确保退费案件数据准确无误。同时，优化统计分析模块，在法院内网新增应退未退及超15天未退费案件数据统计表，在“应用通报”栏目增加“全市法院胜诉退费统计”模块，方便领导和办案人员及时查询了解“胜诉退费”情况。
“查”的问题解决了，如何将“退”办得又快又好？上海高院信息处将重点转向审批“线上化”。
记者从一线办案法官处了解到，整改前，当事人书面提出申请后，法官需要多个系统来回切换操作，“退费申请表”要多联打印并逐级审核签字，特别是批量案件的审核更是繁琐。
整改后，上海高院信息处在审判系统中增加自动签章功能，案件的书记员、法官助理、承办法官完成在线退费登记后，可以直接在线提交审批并申请电子签章，无须线下打印和纸质盖章，极大地简化了审批流程。
记者还看到，上海高院信息处在审判系统个人工作台汇总展示了承办人“胜诉退费”申请和待审批案件数，方便办案人员及时跟踪了解退费申请审批进度；在诉讼费退费管理系统增加在线查看退费登记相关文书、电子票据详情及登记实际退费日期等功能，实现“胜诉退费”从立案、审判直至结案退费全流程无纸化办理。
上海高院信息处对其他“胜诉退费”相关模块也进行了升级改造，如将“胜诉退费”银行账号纳入立案必填项，通过数据自动回填技术，实现银行账号自动导入审判系统，有效降低信息填写差错率；增加应退未退及超15天提醒功能，增加批量退费相关功能，方便办案人员一键批量退费，有效提升退费效率。
财务放款是“退费”的最后一道关卡，据了解，在专项整改的一个月里，财务人员自我加压顺利完成了退费工作。但审判系统与财务系统各自独立，数据不通，需要手动重复录入，存在一定风险且工作量巨大。为了保障常态化机制，上海高院行装处、信息处、立案庭联合打通“线上化”最后“堵点”——8月，上海高院以“一次录入，多次利用”为原则，顺利完成全市法院“审判系统”与“财务系统”对接。
对接后的财务系统通过扫码可以直接获取当事人姓名和退回费用等信息。系统还嵌入了查看页面，可以直接查阅裁判文书、审批单等，有效地避免财务人员重复录入，提高审核效率。
“全流程线上办理的目的是为了提高效率，给法官减负，同时做到全程留痕。我们的目标就是发起一次、审批一次、一次发放。”上海高院信息处副处长陆诚说。
延伸服务
把群众利益始终放首位
“胜诉当事人死亡了怎么办……”
“劳动案子5元的胜诉费，当事人就是不想要……”
……
整改过程中，法官们也碰到了一些新情况。
虹口区人民法院处理的一起房屋买卖合同纠纷案中，胜诉方吴老太已经过世，胜诉费理应交由吴老太的儿子和女儿。但是吴老太女儿却恰恰是该起案件的“败诉”方——该案正是吴老太状告女儿骗取自己名下的房屋份额，请求法院判决撤销自己和女儿之间的房屋买卖合同。
考虑到本案中女儿作为承担不利后果的被告，由其领取诉讼退费并不恰当，法官通过辩护律师联系了吴老太的儿子。在电话中，法官向儿子详细说明“胜诉退费”的规定，要求儿子提供相应的材料。儿子在“胜诉退费专窗”补充相应信息办理手续，承诺会同其他继承人共同分割该笔退费。法官也将退费情况通知给了吴老太的女儿，女儿没有反对，表示会和哥哥协商诉讼费退费的分割事宜。这起当事人死亡引起的民事纠纷“胜诉退费”工作在各方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顺利完成。
据了解，像虹口区法院这样的“胜诉退费专窗”已覆盖全市法院。全市各法院安排专人值班，负责提供“胜诉退费”相关规定的政策咨询、收转“胜诉退费”确认书，也为不会使用智能设备的老年人、残疾人等特殊群体提供线下办理“胜诉退费”业务的渠道。
诉讼服务大厅还公示“胜诉退费”范围、流程、所需资料等须知信息。工作人员对前来办理立案手续的当事人或代理人做好同步告知工作，指导当事人、代理人通过线上线下的方式，准确、如实填写“胜诉退费”银行账号确认书并签名，该经过确认的“胜诉退费”银行账号适用于一审、二审、再审、执行等各个诉讼阶段。
在整改过程中，法官还发现，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对于一些金额较小的“胜诉退费”，当事人会因为没有随身携带银行卡而选择放弃退费。而1998年6月，为了从财务制度上防止发生司法腐败，保证公正司法，维护国家法制的权威和尊严，最高人民法院颁布《关于认真贯彻落实“收支两条线”规定的通知》，要求各地法院全面落实诉讼费用“收支两条线”规定，因此法院也无法直接按照当事人缴费的账号和路径退还这些小额的“胜诉退费”。
“我们也遇到过当事人表示想起案情会引起他的不愉快，对当事人明确表示拒收的，我们严格做好相关情况记录，留档备查。”虹口区法院立案庭专职党务干部王音说。
为了方便胜诉当事人督促退费进度，上海高院将“胜诉退费”的线上办理覆盖进了所有诉讼服务网络平台，在上海法院诉讼服务网、“上海移动微法院”微信小程序、“上海法院12368”微信公众号、上海“一网通办”诉讼服务栏目、“随身办市民云”APP诉讼服务栏目同步增加“当事人申请退费”界面。上海各基层法院还通过法院官网、官微、媒体报道等多种渠道向当事人和社会公众宣传“胜诉退费”专项整改工作相关情况，有的法院将线上办理端口内嵌进法院官方微信公众号，方便胜诉当事人提交退费申请。
图①：6月1日，上海高院召开上海法院“我为群众办实事”实践活动工作推进会，公布“我为群众办实事”十大项目清单，“胜诉退费”为十大项目之首。
钱 成 摄
图②：上海高院在内网系统增加“全市法院胜诉退费统计”模块，方便领导和办案人员及时查询了解“胜诉退费”情况。
资料图片
图③：案件当事人在虹口区法院“胜诉退费专窗”办理退费业务。
唐辰佶 摄
来源： 人民法院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