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彩礼（5）闲人才累心

文/韩雪丽

彩礼 ——我不找妈宝男

荣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这是从哪说的，杨蓉他见过，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杨蓉，他也看不顺眼，一个小姑娘，天天抹的一张脸，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一脸的化妆品，尤其是头发，更是特别，可荣树喜欢，说这是风情，说这是热爱生活，他看不懂，母亲也一样。

荣莲吧，倒是承认杨蓉会打扮，穿的时髦，可也不喜欢，说杨蓉香水味太重，太呛鼻子，她们销售中心也化妆，可是淡妆，而且香水味要淡，说是高雅，可杨蓉和高雅扯不上边，荣莲张口就是，外来的都这样，花枝招展的，没个品味。

荣树生气，不许看不起外地人，这个城市的建设，哪里离得开他们的付出，不能享受了人家的服务，又看不起人。荣莲就和二哥一场大争论，直到宋主任烦了，出来断喝一句，两个人，各回各屋，才算罢了。

他只好解释，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做主，我上什么学，什么专业，去哪上班，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妈没干涉呀，你是不是误会了，杨蓉和我妈关系不好，说话有些夸张是肯定的。

何春苗说，那天相亲，你妈还去，我还以为，是你那边的介绍人，你多大了，你妈还去呀。

荣川抓抓头，不是，我本来不想去，有两次，我说了去，中途跑了，我妈怕我还这样，得罪了李老师，是邻居，不好得罪。

何春苗倒笑了，你还跑了，那人姑娘多委屈，介绍人肯定上火。

荣川解释，太可怕了，去年这时候，一周见五个，我都怕了，根本记不住哪个是哪个，我像个木偶，太可怕了，我只好跑了，这样，介绍人生气了，就不管了。

这样说起来，这个书呆子，不是没主意，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她笑笑，这次，你是不是后悔没跑了。

荣川倒是机敏，没有呀，幸亏我妈跟了去，要不然，错过了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何春苗有些脸红，没想呆子说些情话，也不要钱一样，哪怕是随口一说，也蛮让人舒服了，这一次约会，很让何春苗满意，所以回了家，和母亲孙老师说，我决定了，和荣川正式交往。

孙老师大喜，好呀好呀，这下子可好了，这几年，你见得不少，可是不超过三面，你知道小区的人叫你什么，何三面。不知道的以为，你一顿吃三碗面呢，真真让我生气，现在好了，你好好交往，我出钱我出力，咱们争取今年结婚，这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何春苗看看母亲，你太急了，要有个了解的过程，她坐下来，把杨蓉说的荣家的情形，又细说了一遍。

孙老师点头，买房子倒是必须的，这样吧，这事你不要管了，我和李老师说一下，我请他吃饭，这是必须的，把这话让他带过去，这样省得你们冲突，荣川这个人，不是完全的妈宝男，不过，也不是特别的机灵，你和他妈的关系，不要指望他协调，你要自己应对了，最好的办法是，离得远些，少过去。

这是好话，何春苗听进去了，成吧，我听你的，她难得这么好的态度，孙老师大喜，和丈夫商量买房子的事了。

何师傅说，我们可以出点，写两孩子的名，我不能一点不出。

孙老师点头，这倒是，不过，他们要出大头，我们出小头，要不然不合理。

何师傅不明白，怎么不合理。不过，这个家的事，都是孙老师说了算，他乐得省事，马上点头，行，你看吧，我出去散步了，屋子里太热，开空调也不如外面的自然风。

这是他的饭后必修课，在外面晃晃，和老邻居聊聊天，说说话，比在家里好，家里看电视的权力是老婆的，女儿不多事，不过，也一样惹不起孙老师，所以他宁可在外面，找找乐子，有时候下下棋，有时候和人侃大山，他们厂子的效益还不错，提起来，人家都羡慕。

他对生活特别满意，唯一的烦恼是，女儿的婚事，大家一张口，别挑了，都是普通人，不要把自己当公主，让孩子降降条件。他不爱听，凡是说这话的人，他都绕开了。他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挑了，他女儿可是学霸，怎么不能，家里一屋子都是女儿上学的奖状，他不明白，优秀懂事听话的女儿，怎么就嫁不出去，这真是不公平。

今天不一样，他当然欢喜，看样子，有戏了，这个人，似乎女儿满意，他理解何春苗，有些心气高可以理解，这何春苗，打小就是人人夸赞的对象，到了现在，成了老大难，也是不容易。

彩礼 ——成了老大难，也是不容易

荣川回了家，也是心情特别好，宋主任问她，你感觉那个苗苗怎么样。

她其实明白，荣川满意，一口一个苗苗，叫得那个亲切，可不是小何，苗苗，像自家的人语气。

荣树特别的关心，他特别的卖力，在杨蓉的提示下，给荣川买了几套衣服，大力支持哥哥的结婚大业，哥哥不结婚，他就要等待，哪怕感觉母亲是故意的，因为不满意杨蓉，可是吧，这个理由，似乎也过得去。

荣川说还行吧，我感觉还可以，我调个班，以后尽量休周日，下周日我们出去玩，去郊区的清凉山。

荣莲正在对镜修眉毛，她不喜欢眉形，只好都细细地修，修一个她喜欢的样子，她转身，大哥，你可以呀，这次蛮认真的，以前你可不这样，要是早这个态度，早成了。

宋主任松口气，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得了，给你个经费，你不能出门不带钱吧，大方些，我不能让人说抠门，这个姑娘还可以吧，你不要太小气了。

荣莲出主意，大哥，你下次带玫瑰花，是女孩子都喜欢，还有她刚买了条水晶项链，挺适合夏天佩戴，不过，现在不喜欢这个粉色了，她喜欢白色了，她上前，我刚买的，佩戴了一天，我不喜欢了，你送给她吧。算是我对你的支持了。

荣树皱眉，这不好吧，你都戴了一天。

宋主任一把拿过来，哪里那么多事，才一天看不出来，这颜色蛮好的，我看何春苗喜欢这个颜色，你们见面第一天，她穿的那身衣服，就是这个色系的，就它吧。

荣川没多想，好吧，荣莲把包装盒子给他，大哥，你顶好呢，用点心，我是希望，你们都结婚，都外面住，我就可以搬到你们的向阳的大房间了，我的房间，太小，又是阴面的。

宋主任皱眉，什么，荣川你也要出去住。

荣川愣了一下，想到何春苗说，杨蓉买房子，是对的，年轻人要自立，他想想，在自己家住吧，是不合适，荣莲没结婚，他听一个同学提过，婆媳关系的难处，加上一个姑嫂关系，是太复杂，他怕一切复杂的事，他点头，对，杨蓉和苗苗说了买房的事，还说以后房价大涨，现在购买最合适。

宋主任黑了脸，家里是三居的，为什么不在家，买房子，是掏空钱包的事，还要贷款。

荣莲倒是支持，妈，你不懂，那是投资，房价真的会涨，我和二哥都是干这个的，你听我们的，让大哥买吧，要不然，有个外人住进来，我嫌别扭，我可不干。

宋主任皱眉，以前没顾上你的事，你也不小了，过了二十五，成了齐天大剩，你抓紧吧，你才是要嫁出去的。

她盘算着，荣莲，我决定了，明天开始给你安排相亲的事，我告诉你，你不许不见。

荣莲恼了，起身，不聊了，不聊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她掩耳离开，宋主任看看荣树，和你那个杨蓉说一声，别没事胡说八道。

荣树也起身，得，妈，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房子必须要考虑，不能不买，现在没有人，愿意和公婆一起住，不自在，何况咱家，还有个荣莲，人家要处理婆媳关系，还有姑嫂关系，得了吧，没人愿意，你要是不怕我大哥一直单着，你就固执吧。

荣树也走了，荣川起身，宋主任说，你不能考虑住那一室的吗，何必要买。

荣川笑笑，妈，那个太小，以后有了孩子怎么住，就算我没有荣树挣的多，不考虑三室，也要考虑两室的吧。

他也走了，宋主任生气，一个一个都这样，翅膀硬了都要飞，没一个真孝顺的，荣师傅正在看棋谱，他的爱好之一是下棋，算了，算了，年轻人都这样，省得矛盾，你没必要较真。

宋主任叹口气，你说得轻巧，我打听过房价，好吗，首付怎么也要三成，可那样贷款太多，他们挣的钱，都还贷款呀，怎么也要付到六成，可，她想想都心疼。

荣师傅不理她，反正家里做主的大事，都是宋主任的，别人做了主，好了还行，要是有一丝不顺利，你等着她唠叨吧，所以他不做恶人，只顾自己吧。

宋主任一夜翻来覆去，现在，要把荣莲嫁出去，否则，是不太可能让儿媳妇住家里，可也有难度，荣莲的模样一般，可是眼光太高，这个要挑，那个要挑，什么有才有颜值。反正，就是一堆的问题。

她叹了口气，可是真的买房吗，把存款都花出去，还要两场婚礼，这也是花销，她起身，做了预算，婚礼花多少钱，还能余下多少，还要给荣莲点钱吧，荣莲是挣一花一的。

她在寂静的客厅里走来走去，真真心烦，可没个商量的人，一家子都上班，只有她是个闲人，闲人，才累心。

彩礼 ——只有她是个闲人，闲人，才累心

闲人一夜睡得不好，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她几十年如一日，一直感叹，就是个受累的命，儿子女儿，有早起的，有晚起的，荣莲是惯坏了，从不进厨房，还不如荣川，荣川对做饭不反感，他起来，会进来绕一圈，帮个忙，早饭帮着母亲盛上桌子。

私心里，宋主任愿意老大在家，这个孩子，最是懂事，虽然话少，可眼里有活，她心里想，如果荣莲能在老大结婚前，有了合适的对象，是不是可以让老大留在家里，她此时，还做这个打算。

这件事，那三个孩子，没上心，都忙着收拾离开，荣川最早吃了饭，拿了饭盒，匆匆走了，荣树有车，捎荣莲一段，省得她倒两回车了，荣川买了电动车，他拿了驾照，现在也考虑要不要买车，可是看看马路上的拥堵情况，还是摇头，有了车，除非出市，在市里，真是没耐心。

一家子老少，都走了，别看父子俩是一个厂子的，可是各走各的，荣师傅是坐车，虽然离得远，不过不用倒车，他看荣川走了，才下楼，他不急，荣川是每次都要早早到单位，他呢，肯定迟不了就成。

家里清静了下来，宋主任也无心补觉了，她到了楼下，去早市转转，遇见了在楼下小花园打太极拳的李老师，忙上前，打个招呼，看看四下无人，这个小区的绿化不错，早早有了物业管理，还有人打扫卫生，花园的面积不小，有一块是健身场地，宋主任和李老师打听何家的具体情况。

李老师心情不错，他这辈子，介绍成了几对，一直特有成就感，这次他出马，若是解决了何家荣家的两个老大难，那自然是特别骄傲，他说，何家呀，人口简单，就一个闺女，我和你说过吧，一家子老实人，这么细说起来，何春苗的爸爸，和你们老荣是一个厂子，好像还一个车间的，巧吧，倒要我来牵线。

宋主任说，是吗，倒是巧，回头让我们老荣细打听一下，你这么说，我踏实不少，不过吧，你说，他们家没什么别的要求吧，不会一个女儿，就希望离他家近吧。

李老师摇头，一个城市里，能有多远，没听孙老师说过，孙老师这个人，挺讲道理的，就是一条，希望小两口单独住，这不是什么问题吧，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你家这情况，还有荣莲，也不合适住你家呀。

提到荣莲，宋主任微微皱眉，她叹了口气，这丫头，不知道挑什么，我也是愁，你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

李老师满口答应，成，我留心着，不过，你家两儿子，帮着找找，他们的同学同事朋友，都年纪对呀。

二人聊了几句，宋主任才去菜市场，心里想着，如果这样的话，看来没准真要考虑房子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不如，自己先下手，找到了合适的，那样他们没的说，要是女家也出钱，那不更合适吗。

她摇头，不想那么多吧，还是要考虑荣莲，要是一年内，三个都结婚了，可是省大事了，感觉上不太可能。

她这一天，也是忙碌的，时间一晃而过，下午又开始准备晚饭，她蒸的包子，最是好吃，她特意多蒸了些，给李老师家送了些，李老师正收拾整齐，打算去学校上课，他今天的课，是晚上的英语。

宋老师回了家，可今天，吃饭的只有老伴荣师傅，荣川加班，荣树和杨蓉照例在外面吃，荣莲说是有个同学约了逛街，结果，只有两个人吃饭，宋主任皱眉，这孩子们长大了，都一个个不着家。

荣师傅吃了饭，照例去楼下溜达了，宋老师叫住他，我听李老师说，何春苗的父亲，好似和你一个车间，你有印象吗，荣师傅想了想，我们车间好几百人，我想想，老何，差不多的岁数，他有些印象，我知道了，姓何的七个，不过年纪和我差不多的，我知道了，不错，人挺老实的，人缘不错。

宋老师点头，要是这样的话，这一家三口人，倒是都有了根底，何春苗的妈，和李老师是一个培训机构的，何春苗呢，和杨蓉一个公司，她爸爸和你一个厂子。这姑娘倒是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