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肉肉‖文/静里

怀念肉肉

厂里的狗肉肉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里如鲠在喉，感到焦灼。

奶奶在厂房的空地养了20几只鸡，担心被人偷。十几年来一直养着狗，肉肉的母亲就是前一条看家护鸡的狗。当年它怀孕的时候正值我高考，因此高考结束的三个月，我在家里看着肉肉出生，给它喂奶，看着它蹒跚学走路。我小时候是害怕狗的，后来看了日本电视剧《犬笛》，喜欢上这种聪明而忠诚的小动物。高中的时候，大家偷偷地在自习课上看电影《忠犬八公》,这部剧赚足了我们的眼泪。那个时候我就默默下了决心要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但因为妈妈不让我在家里养狗，导致我的愿望即将夭折，因此我把满腔的热情和爱都用在肉肉身上。

肉肉的妈妈这一胎只生了它一只小狗，可能是这个缘故，肉肉特别聪明。我见过很多小狗，没有哪一只像它一样，不用教导就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曾经多次怀疑肉肉成精了。肉肉长大一点以后就长在养鸡的地方，妈妈不让我抱它。肉肉仿佛也能理解我的难处，它喜欢嗅嗅我的腿，低下头在我脚底下打滚。爸爸说它喜欢我不轻不重的踩它，以为我是在给它按摩呢。可是听到这话，我的心里却完全不是滋味。

后来我去上大学了，与肉肉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每次去厂里它都会冲着我摇尾巴，用头把我的脚顶起来，在我脚底下打滚。我听说它成为了一条忠实的护“鸡”狗，除了自家人，接近鸡群的它都不让你进，龇牙咧嘴，大声狂吠。太尽职导致有些客人会害怕。于是奶奶用绳索把它禁锢在不足2米的小圈内。偶尔绳索打结，我就看见肉肉张大嘴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这个时候，我就会解了它的绳结，让它自由自在的在它的领地晃悠。

待我毕业后，见到肉肉的机会就更少了，上次开车回厂里，在路边的垃圾桶看到一只用前爪翻着垃圾的狗非常眼熟，放下窗户，叫了句“肉肉”，它迷茫的转过头，看见我以后窜下垃圾桶，很高兴地跟着我车后面跑。我打开车门的时候，肉肉已经蹲在车门边等我和它一起玩脚底下打滚的游戏。奶奶说对面要拆迁了，她无处养鸡，肉肉也没有工作了，所以就把肉肉放养了。我想着，这也不能让它变成一只流浪狗呀，就是给它吃剩菜剩饭也比去垃圾里面找吃的要好吧。

这个时候的肉肉已经六岁了，黄色的毛发不知是脏了还是老了，已经发白。耳朵耷拉下来，澄澈的眼珠变得浑浊没有精神。狗的寿命有十几年，我想肉肉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散养着，即使活不到这个年龄，也该还有四五年的寿命吧。结果昨天奶奶和我说，肉肉死了。凌晨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它在呜咽，可能是被别人家拿来的剩菜里细碎的骨头卡住了吧。我本来是想帮它的却不想害了它，甚至没来得及跟它告别，它就离开了。这两晚，我常常在想，长大后的我如果能和妈妈好好沟通，把它带到宠物店洗个澡，打个疫苗，接到家里，会不会能让它安享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