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尿泡气球
又是一年杀猪季,河套大地的上空弥漫着浓浓的猪肉烩酸菜的味道。
唯独不见,当年一群孩子们在村子里嬉戏打闹、追逐猪尿泡“气球”的场景。
小时候,杀猪就跟过年一样红火。院子里满满的人,烟囱里高高的烟,家家户户一口大铁锅。大人娃娃都眉开眼笑盼着这一天。
除了能好好解回馋,吃上一肚子猪肉,我们还能痛痛快快玩上一天,看几个大人一早在猪圈里逮猪,和猪“斗智斗勇”然后,猪血从几寸长的刀口往外喷涌。只觉刺激,不觉恐惧。
尤其喜欢玩儿猪尿泡“气球”
但,要想得到大人为我们吹好的猪尿泡,就得干点活儿。当一头大肥猪被村里几个壮汉吊起来,开膛破肚,就到了我们该表现的时候了。提茶壶、抱柴禾、拿盆、端盘子、各种打杂,为的是能早点儿得到那个猪尿泡。
那时,我们还没见过气球这种东西,猪尿泡就是我们最早认识的“气球”
大人们早就知道我们那点儿心思,也就趁机跟耍猴似的逗我们玩儿,故意让我们东跑西颠、干这干那,把我们指拨的团团转。
一旦猪尿泡到手,他们就休想再“控制”我们。
先把它放在沙土上滚一滚,去去油渍。然后,我们抱起它一个蹦子就朝村子里跑,后面,呼啦啦跟着一大群。
谁最先抱着猪尿泡,今天就是谁家杀猪。不过,只一会儿,它就成了我们大家共同的“气球”了。轮换的把它往空中抛,看谁抛的高、飘的远;有时,把它往人群里扔,看谁能逮着;有时,又用脚踢着玩……整个村子里,都是我们的嬉笑声、叫喊声。直至它里面的空气跑完了,干瘪了,我们才恋恋不舍的放弃。一连好几天,身上都有股怪怪的味道。
但,我们都觉得那是最快乐的时光,那是弥漫在我们身上,幸福的味道。
后来,在河套地区流传着一句关于猪尿泡的歇后语。说某人如果说话不中听,就叫:猪尿泡打人——骚气难闻。
现在,杀猪叫“办猪事宴”少则两桌,多则四五桌。摆上好酒好菜,直喝的太阳下山,牛羊叫唤,老婆找来。
红火倒是红火,但好像都是满足了大人们的需要。没有谁再能拿猪尿泡“发号施令”吹起来给孩子们当“气球”玩儿了,心里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2020-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