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打开门，正撞见我和他在……‖文/三两

我妈打开门，正撞见我和他在……

1

我叫灵霄。

这名字是他们俩给我取的。

我恨这个名字。

我妈一看到我的眼神就骂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崽子！

我没良心？

对，我真是没有。

我们这里的风俗，姑娘临出门那一刻要哭，我没有。连对村上的人们做做样子也没有。

我妈骂我，连哭带叫地骂。

旁边还有一大帮人劝。

我还是没哭。

哭不出来。

又不想做样子。

我妈最后有气无力的要晕倒，旁边的那些人也停止劝，都一起看向我，就象在看一个不认认的人。

我不在乎这些。我高兴还来不急哩！

我嬉皮笑脸地跨进婚车。

走啦！走啦！走啦呀！

2

直到我实在撑不住，崩不住，我离了。

你什么错都没有。我对他说，都是我的事。

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我就觉得，我这人，坏透了。

不是我说气话，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到目前为止，一丁点儿的毛病都没有。真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不是倒霉娶了我，这个男人堪称完美。

我的任务，就是来霍霍这些男人的。你说，我这个女人恶毒不恶毒？

男人掩面而泣，他问我：灵霄，这究竞是为什么？

我不能回答。回答了他也听不懂。

我只能说：你是个好人，再找一个吧。再找任何一个，都要比我强一百倍强一万陪。

灵霄！你他妈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3

我离婚这件事，我妈没一点反应。

是她早已经心知肚明吗？

她看着我，她说：看看我和你爸结婚时就植的灵霄吧。

我妈一辈子的爱好就是种花养草，时间一长，我发现我妈的神奇，她可以掌控它们！

对！掌控。

什么时间开花、枝干的朝向、所有的所有。

我妈让我看着，她把一大把太阳花的下部叶子去掉，用手用力拧在一起。

她说，你看着吧。它们照旧可以开花，比以前还漂亮！

我不想看，我只想在她不在家时，给那些太阳花松绑！

她那用力的一拧，疼到我的心里去了。

你是没有看到我们家那一大株灵宵花。你要是看到，我保准你会傻在那！

用遮天蔽日去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你细看时就会发现，那些枝枝叉叉都无一例外地做了造型，古拙、苍劲。

都是经过我妈的一双手。

它已不是一株灵宵了。

它可能也不知道它现在是谁，你别看它花拳绣腿的站在这儿。

我妈问我：咋样？你妈的这双手不赖吧？

我说，真是不赖。

晚上，我吓醒。

因为我梦到，那株灵霄的枝枝叉叉变成了一根根绳索，套住我的脖子。

4

我越来越不好。

我妈和我爸把我送进医院，没啥事。但人家最后给了一个建议，说：要不，你再上神经科看看？

我妈说不用。

她说，我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是我修理的，服服贴贴，没敢乍刺的，人一个样儿！

我觉出危险的味道。

我把我妈修理花草的大剪刀对准自己，对他们喝令：你们别过来，你们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他们没有过来。

他们远远的站着对我说：我们也是为你好哈。

我不听他们说，他们只要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对着自己戳下去。

他们还不敢。

我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成年女人。

我想要一个男人。

但我知道，我迟早要伤了人家，迟早要。

我知道这一点。就象我妈，老巫婆一样能洞悉我的一切。

我为自己在网上购了一位玩偶，男的。

男偶可以陪我，但我伤不到它。

这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变了。

我找到了快乐，就象夏天的叶子，找到了水。

原来，我也可以的。象我妈一样，能掌控一位男偶……

我妈有一天突然打开我房间的门，那时节我正在缠绵于床榻。

我惊喜地看到，这个女人疯了。

她象猪一样嚎叫着上来，扯头发、打脸，把那一位扔出去。

我不出声，任她打、骂。

她最后象烂泥一样软在一旁。

我看着她，一阵大笑。

5

我恨我妈，但我也爱她。

这让我很拧巴。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和她和平相处，当然，和任何一个人相处，我都极少安全感。

我是那么如此渴望和任何一个人相处、成为朋支，但当他们真的向我走近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们，我怕。

一直都是如此。

而这，我知道，缘于我的妈妈。

我在黑夜里独自舔着伤，我的目光象狼。但我其实是一只羊呀！

这些曰子，我和我妈、我爸，没有赢家。都败的一塌糊添。

院子全的花草也被牵连，死伤大半。而那株灵霄，被我爸用斧头砍倒，一地的花儿。

也伤了爸的手。

那把斧头，就掷在院子当中。

灵霄明年还会发芽的。

我想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