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到荼靡
文//冰冰
今天的阳光很温和,有风徐徐吹过。想起了要和你一起去看刺花开的心愿,已是六月的到来。
那边刺花开得早,人间四月天就已布满山岗。每次坐车经过,总看见一瀑一瀑洁白在倾泻流淌。来不及下车,来不及亲近,小时候的记忆便被模糊掉。你陪我去采红梅,与我去摘山胡椒,却一再推迟和我酿刺花茶。我说,那是我的最爱,茶花香味缭绕。但你总要迟延,以至于如今都未能实现,甚至一生也不会再来。
“一年春事到荼蘼。”我明白,你是不愿它的花语。你觉得它寂寞、到尽头,不忍见其韶华胜极的分离。而我却想赶那一场盛大的花事,照见它“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清白。
“我从花下过,花香飘满怀。”记得童年的每个五月,父亲都会牵着我去摘刺花苞,然后摊在白纸上把它风干,再小心翼翼地收入瓶里,坐等和他一样爱喝花茶的客人到来。我则乐于奔向橱窗,赏其饱满、嗅其花香。那些童年的时光,那种无忧的年少,就如花如画那样美好。韶华易逝,光阴荏苒。父亲老了,我也不再年幼。于是,我丢了挚爱的刺花,扑进纷争的人潮,再也不提那份情怀。
你带了我去爬山,去采菊,去像父亲那样给我慰藉,却唯独不带我去刺花海。你说:相比于蔡锷,我更敬佩那个厨子,爱不着春光明媚,却疼惜了风卷残荷。我忆起了风雨飘零的秋日,忆起了大雪纷飞的冬夜,忆起了端水送药的医院,忆起了浸透泪水的手绢……然则,我终究做不了“李娘”,孑然而立了孤傲。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陪我去看过春花,再没有谁伴我去踏过溪流,他们都说忙,有应酬,不习惯那样的矫情。偶有一次与友同往,他说:“早回吧,实在没什么可看。”呵呵,我嫣然——除了你,风景早已不再是风景。
花开到荼蘼,万艳皆同悲。今生何时,还能再有绿云堆里白玉俏?
编审:李龙刚
作者:冰冰,湖北利川人,园丁一枚,文学爱好者,纯真率性,喜欢朴素自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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