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灵和画笔关注自然生态——樊萍《冰清玉洁 富贵多姿》工笔花鸟四条屏浅评

在中国花鸟画史上，除“折枝”形式以外，还有表现自然一隅形式的花鸟画，如黄居采的《山鹧荆雀图轴》等，通过自然生态的精微描写展示花鸟的蓬勃生意，寄寓人文情怀。当代著名工笔花鸟画家樊萍在继承传统花鸟画艺术成就的基础上，关注当下的自然生态环境，以“笔墨当随时代”的责任感和开拓意识，拓展出了自己的“大景工笔花鸟画”。其近期创作的《冰清玉洁 富贵多姿》四条屏堪称代表。

从自然生态、生态环境审美观念出发，樊萍笔下的荷花、玉兰、牡丹、石榴，不再是孤立的物象，还有山石、蒲草、芦苇、藤蔓、禽鸟，共同构成一个富有生命的艺术有机体。多种动植物在大自然中相互依存、共生共荣，构成了自身的生态世界。《冰清玉洁》两幅组画设色清丽，线描勾勒细腻干净，晕染浓而不艳，纯真烂漫的花朵、瘦皱嶙峋的怪石和静立枝头的小鸟，营造出了清幽沉静的氛围。《富贵多姿》则画得古艳雍容，尽显牡丹的华贵之美和鲜灵之气；石榴图则墨彩融会，放笔点染，枝蔓穿插，硕果累累，枝头的鸟儿也振翅鸣叫，生气盎然，颇得春华秋实神韵。这里的生态世界自由自在，充满蓬勃的生机，绽放着迷人的光彩，带给人视觉审美的同时引人无限的向往和遐思。

樊萍此幅四条屏在形式结构与设色上融浑统一，既高度和谐又内涵着强烈的冲突与对比。密处繁茂，充满生机；虚处空灵荡漾，气机流动；色调冷峻、清丽，场面大气、严整而活脱。在虚实的大结构大调式中，展开了动人心弦的旋律，各种物象和冷暖色的组合，犹如不同的器乐，丝、竹、管、弦齐奏，低音、高音和鸣。芦苇叶子的修长婉转，花穗的摇曳悠扬，触动了画家的形式灵感，她以柔中含刚、空灵而又流畅的线描，以疏繁相间而又富有韵致的线描结构，来尽情宣泄她内心对生态和谐的强烈感受与精神追求。中国画的散点透视使立轴的构图方式成为可能，樊萍的“大景工笔花鸟”与古人的“折枝”花鸟走的是相反的、或者说是殊途同归的路线。古人是把花鸟从大自然中抽离出来，做聚焦式的审美关照，樊萍则是把花鸟放归大自然，对生态环境做中焦式的大景表现，并在这种大场面的多物种关系中选取诸多审美兴奋点，使主题得到充分表达，而每一相对独立的局部的景又以审美亮点为中心，牵引观者的视线随景转移，流连忘返。因此整体作品拥而不挤，散而不乱，既能单独成副，又能组合成形，相互依存。在设色上亦有独到之处，荷花的色彩多用层层积染的冷红，中心部位的花头用冷白，荷叶敷彩用深蓝色渐次晕染由浓淡而浅淡。在冷红与深蓝的主调对比结构中穿插冷白的清丽高音，具有强烈的精神震撼性，显示出樊萍绘画语言形式的魅力。

综观樊萍的“大景工笔花鸟”画，其创作的源泉还是是现代环境意识的介入和重视写生的结果，她把自然生态及所依存的环境作为审美与师法的对象，作为艺术心灵关照的重点。由此看出，把樊萍的“大景花鸟画”称为“生态花鸟画”更能体现出她的审美追求和她在新时代花鸟画创作方面的拓展性意义。

（作者系青年书画评论家，山东《艺术收藏》主编，山东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樊萍，笔名宣廷，1956年生，山东淄博人。先后就读于山东轻工美校，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师从陈绶祥先生。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央民盟画院副院长，中国文艺家画院副院长，北京国画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山东当代工笔画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