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一行:胡子宏生命日记(86) :努力,请让生活精致些、优雅些

另起一行:胡子宏生命日记(86)

努力,请让生活精致些、优雅些

(一)

今天,阳光正好,大气里的霾,因为邢台举办一场国际自行车比赛,而稀薄了许多。昨天,邢台的大气质量优。难得。

上午,我在阳台上晒太阳。阳光暖暖地笼罩了我,好像一双慈祥的大手在抚慰我。身体觉得舒坦,阳台也变得亲切起来。曾几何时,这里把妻子种满了花卉,如今,患病三个月,奔波于医院,花卉们也变得萎靡不振。“齐心协力斗病魔”微信群里,病友们聊兴正浓,我把阳台的阳光灿烂和绿色植物拍照后,发到了群里。很快,也有病友把洒满阳光的阳台照片发上来。

我长叹一声。同样是阳台,我家缺了些什么呢——优雅和精致。

我家阳台,绿色植物养得不错,但是缺乏精致。

妻子的功劳。但是看看花盆看看叶子,依然不够精致。

阳台的瓷砖和纱窗、铝合金架,都已经陈旧了。

病友的阳台,一看就知道主人勤于、善于收拾。

早餐和午餐,我一边吃饭,一边跟病友们聊。我喜欢把自己的饭菜发到微信群里,跟大家交流。这时候,大家都在晒自己的饭菜。有病友直言不讳地对我说,老胡,你家的饭菜不够精致。我长叹一声,精致的生活需要文化、需要意境、需要谋生的轻松。我家妻子和帮助我家看孩子的小姨子,长期以来都是奔波于工作的忙碌中,没有这种意识,也没有这种素质。有人问,老胡,你呢,你自己为什么不动手呢?我坦白地讲,我也缺乏这种精致生活的意识,我的父母也没有传承给我这种生活的特质。

(二)

写这篇日记,我对妻子和小姨子没有什么抱怨。其实,这就是命运。命运里,总是有这种或者那种遗憾。

生活不够精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忙碌于生计,而忽视了对生活的享受。在我家,自从小儿子出生后,我的记忆中就没有过清洁的情形。各类物品似乎从来没有过分类整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乱七八糟地放着各类的物品。这怪谁呢,我也不知道。怪老婆?老婆在医院产科上班,每天忙得要命,很多时候,老婆下班后,首先要躺是床上休息片刻。怪在我家帮助看孩子的小姨子?似乎也不够公平。要知道,这些年,我忙着自己的一摊事,老婆上班累得几近虚脱,是小姨子帮着我们家照顾孩子做饭,确实也够忙碌。

我们家,全部的人,都缺少一种基因的传承,那就是生活的细致和优雅。这就是典型的农民后代忙于生计而带来的生活缺陷。

在我记忆中,我娘就不是一个会收拾的人。我们家地面缺乏打扫,经常显得很凌乱,乱起八糟的东西缺乏归纳整理。相比之下,我大伯家就很整洁,即便是厕所,也是清扫得很干净,没有太多的臭味。我成家后,也不愿意打扫家庭卫生,潜意识里以为,整理家务、打扫卫生都是女人做的事儿。去年,我在单位换了一间阳面的办公室,我努力打扫了多少次,但是坚持不下来。今年春天,我找个专业人士为我打扫办公室,并在阳台上种下了藤类植物。可惜,阳台上刚刚一片绿色,病魔击倒了我。

病友做饭,从网上参照的菜肴模式。

妻子和小姨子也是来自农村家庭,大约是因为生活的拮据和谋生的艰辛,她们呈现出农民子女的特质——节俭。至今,我跟妻子聊天,她依然会理直气壮地把节俭视为美德。她们姐妹跟我一样,对生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患意识——要挣钱攒钱,否则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没有积蓄,可怎么过呢?自己挣钱是有数的,生活必须节俭。这种节俭,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在生活上得过且过,没有那种追求精致生活的意识。譬如在做饭的时候,容易像农村大家庭那样只炒一二道菜,一道菜吃一天。炒菜不追求色香味型。我们家剩菜不断,舍不得扔,就在冰箱里放着,最终依然抛进垃圾筐。妻子和小姨子买东西的时候,有时候,唯一的标准就是便宜,见到便宜的东西就会涌起购买的欲望。

我家的阳台显得凌乱,为什么呢,我和家人都把阳台当成了仓库,堆积一些闲杂无用的东西,而别人家的阳台则成了观赏风景之处。妻子姐妹舍不得扔东西,总是觉得这个有用,那个有用,于是闲杂的东西在家里放着,逐渐地破烂,影响了家庭的整洁和美观。

(三)

改变生活的状态,真的很困难。譬如早餐,我们家依然停留于吃饱的最基本状态。病友们晒出的照片,令人看了就想吃。她们已经不满足于馒头油条和咸菜,而是很精巧地做出几个小常,分别盛于几个碟子内,譬如鸡蛋、泡菜、蔬菜、牛奶等。

如果按照少数人的思维去想,哎呀,一个早餐,不就是填饱肚子吗?其实,无论是早餐还是家庭的整洁度,跟生活的品味和环境有直接关系。如果生活的享受仅仅是填饱肚子,那只能证明你过着最底层的生活质量,你的潜意识里缺乏对生活的享受感。嗯,毋庸置疑,我在以前,挣了一些钱,但是就是缺乏生活的享受感——我外面消费的机会多,回到家里,对家庭环境一直不满。我对妻子和小姨子提了很多意见,但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共鸣。

我的书房,因为以前成了作文家教课堂,没收拾。瞧书柜的顶,以前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算是整洁的。

病友发来的书房的照片,看得出女主人会收拾多了。

除了生活习惯外,对金钱的认识,也阻碍着生活的精致和优雅。譬如,我和妻子这样的出身,在房子的装修上,根本舍不得投入较多的钱。如果我家买了新房子,绝对不会拿出房价的几分之一去装修。地面不会铺优质的木地板,购买窗帘也要选择价格便宜的。就像我买电脑,妻子买鞋,都是选择便宜的。实际上,购买价格较高、优质的电脑和鞋,会提高生活质量。我有了苹果电脑,五年了,至今运转速度很好,但是杂牌的电脑,两年后就要被淘汰。妻子的鞋,恐怕都是几十元的吧,至少没有几双上百元的。生活的质量就这么慢慢地被“贫穷”的意识磨蚀了。

男人是家庭的顶梁柱,女人则是家庭的装修师。一个家庭环境的优雅,跟女人做家务的能力密切相关。我屡次抱怨我家生活的杂乱,有的人则质问我,你怎么不收拾?你自己可以亲自干啊。实际上,我做家务不是好手,我懒得厉害,我忙着写作挣钱和辅导孩子学习,这些就足够我累了。我妻子更不是懒惰的人,只是产科的工作实在太累,生了小儿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我也无法对妻子有什么要求。小姨子因为忙于谋生,也对生活的精致度没有什么要求。比及别人家的雅致,我常常自惭形秽。

(四)

这次从北京回到家里,我专门请堂哥和几个朋友,对我家六楼进行了清扫,一位亲戚抽出了中秋节的三天时间,专门对各种物件进行了分类整理。如今,我对我居室的环境比较满意。虽然比及别人的家庭差了很远,但是房间的一尘不染使我的心情平静而舒畅。其实,有个整洁的环境,过点优雅的生活不是那么艰辛的事情,只需要你抽出点时间,有点浪漫的心情。

亲们,如果你罹患重病,你的人生面临着莫测的危机,你肯定会跟我一样,总结生活的遗憾。谁的生活都不会是尽善尽美,遗憾也是形形色色。不过,我今生的两个遗憾就是,一是没有陪伴儿子们顺利地成长;二是,从小到大,机会从来没有过过精致的生活,家里似乎从来没有整洁过,在家里很少吃过那种精致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炒菜多是大杂烩,精致的饭菜只能在饭店里吃。

如果我有大段的时间,在我的治疗告一段落后,我愿意沉浸于我的家庭,让它干净、安静,我会让房间里保持我喜欢的整洁。我要弥补我人生的遗憾,我要陪伴好儿子们,然后尽力使生活过得精致。

如果你是中年人,请放慢你拼搏的脚步,将较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家庭。请清扫自己的局势,换自己喜欢的窗帘和家具,多在屋顶上装几个灯,让房间亮堂一些。请利用那么一点时间,装点自己的房间,做几道节日般喜庆的饭菜。人生苦短,拼搏来拼搏去,不要等到老年的时候,才学会享受。

所有忙碌于生计的亲们,愿我们一道享受人生的雅致,不要总是打拼得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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