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打出的那个电话…

岁末打出的一个电话

文/启明星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2019年的最后一天,也许是想给我们留下深刻的记忆,温度突然之间下降了好几度,路上积水处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让人真正地感受到了冬天的味道。

每年的岁末,对于我们这些工薪阶层来说,在感叹时光荏苒之际,心底还有几分对年终奖金的期许和盼望。即使是严寒也压抑不住内心对毛爷爷的那份憧憬。我时不时的打开手机,查看收否有“大红包”到帐。然而好心情却在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被我打出的一个电话完全扰乱了,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为了给故去的爷爷奶奶立碑的事,我给岳父打去了电话。听到岳父接电话的声音有些睡意朦胧还带着几分疲惫,我问道:“俺叔,你咋这么早就睡了?”“嗯!和你婶上山捡了一天的石头,有些累,就极早睡觉了!”岳父回答道,“捡石头卖钱的吗?多少钱一斤?”“三分五一斤,卖了八十元钱。”“八十元钱?捡了两三百斤石头吗?还行!”“你怎么算的帐?是两三千斤石头”“啊!这么多,那不得有一吨半重啊?”想到两个老人在寒风肆虐的山丘上,吃力把捡到的石头一块一块地搬到平板车上,再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拉下山,我的心猛然一沉,不由地感觉有些疼痛。我口气中略带几分责备地说:“俺叔,天气这么冷,你和俺婶年纪都不轻了,还要这么干?”“能干还是要干,我和你婶自已挣点钱,不给你们儿女添负担。”岳父接过我的话讲。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想一想,父母亲为我们付出了一生,到老了,还要为生活奔波。尤其是农村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给儿女解决了婚姻大事再把孙儿拉扯带大以后,熬干了所有的心血,最后大多与儿女分开单过。靠地里那点微薄的收入压根支撑不了沉重的生活负担。对于农村的父母亲来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很难有颐养天年的一天。往往是干到不能动为止。

记得我老家有一个老人,和我的爷爷年纪相仿,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满脸的皱纹,一双浑浊不清的眼晴,颤颤巍巍的身子,站在你面前把手一伸,不由地就会勾起你的同情。老人结婚晚,三十多岁和一个寡妇结的婚,婚后又生了两个儿子,等两个儿子长大以后,老人也失去了劳动能力,家庭陷入窘境。没办法,老人长年都到南方沿海城市以乞讨为业。靠乞讨来的钱,给儿子盖了房子娶了媳妇也抱上了孙子,却摊上个小儿子不正干,吃喝嫖赌什么都来,没钱就伸手跟老父亲要,不给就又打又骂。老人每年的年底回来家过年,一个年过下来,钱被榨干以后,又不得不出去乞讨。这个老人的命真的很苦,据说后来在南方得了重病,回来家没多长时间就死了。死后连和老伴合葬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老伴去世早,死后被前夫的儿子争去同前夫合葬了。俗话说,养儿防老,这个老人一天都没有得到儿子的孝敬与照料,最后凄惨地离开了人世。如果老人有退休金,即使儿女不孝,最起码还能维持生活,没有钱,又没有劳动能力,只有乞讨,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不然, 那又能怎么样呢?

岳父年轻时当过兵,受过伤,每月还能领到国家照顾的几百元钱的伤残补贴,再加上他头脑比较灵活,虽然不认识几个大字,但从年轻时就做一点小生意,后来年纪大了,又干起了猪行的差事,收入相应来说,比别的农村老人要强得多,在我的印象中,岳父母的日子过得挺好,没想到,现在竟沦落到上山捡石头卖钱的境地了。这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情何以堪啊!虽然有几次听到岳父母说现在猪市行情不稳定,逮不到猪,干猪行的人也比以前多,岳父很少能帮人逮到猪了,但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岳父随口那么一说而已。现在看来,事情很严重,我们做儿女真的要重视起父母亲的养老问题了。

我用手机给正在超市打工的妻发去了微信,讲述了岳父母在家里的生活。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是时候让我们这些儿女为老人做些事情了。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不能再让我们受苦受难的父母亲在冰天雪地里为了生计而奔波了。

放下手机后,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启明星,原名姚红远,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一级作家。现供职于灵璧供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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