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贤花丨最熟悉的味道
虽说南方四季如春,不过立冬过后,终究还是要冷的。虽说不是冰天雪地,但也常会有寒雨连绵,寒风刺骨。每年冷暖交替的时节通常都会下一场雨,今年冬季的雨不早不晚,正好是立冬过后几天。人们除了添衣换鞋外,还会烹制一些温补的食物给家人温胃暖身。也会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诗情。像一些经营各类火锅羊肉、狗肉、驴肉的餐饮店更是座无虚席。这些对于我这种对肉类不是特别青睐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大吸引力。我更偏向素食。
那天逛早市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卖大薯,我一向对大薯颇有好感,而且大薯有健脾止泻;益肺滋肾;对肠胃、对提高免疫力都有很好的养生作用。便循声过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路边,衣衫简朴,在她面前摆着两个装着大薯的畚箕。老奶奶看上去约摸七十来岁,皮肤黝黑,满脸皱纹,满手老茧,但挺精神,是经常干活的样子。仔细看,她的大薯和市场上卖的确实不一样,市场上卖的多数是白肉的,而她的这个却全是紫肉的,跟我小时候在家里吃的一样。老奶奶一个劲地介绍这大薯是自己家种的,没施化肥没打农药,自家人也常吃,家里吃不完才拿出来卖的……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多挑了几个,老奶奶心很好,见我买的多,称完后又送我一个。我连声道谢,微笑着向她告别。
看着这些还带着泥土香的大肉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常给我们做过的一道大薯粄。在那个年代,那些个寒冷的冬季,能吃上一顿温热香浓的大薯粄汤,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那种纯天然的味道,是这些用各种调味料添加剂制作出来的火锅汤品无法比拟的。这么多年了,那个味道一直在我心里,不能忘怀。所以,我决定自己要亲手做一顿大薯粄让家人尝尝。
首先要磨薯浆。小时候家里会有一个专门用来磨薯浆的大磨钵,磨钵乃圆形缶钵,钵内侧有纵横交错的齿槽。两三个人围在一起,把削好皮的大薯在磨钵的齿槽上来回磨,磨完后,一钵黏黏的紫色薯浆就做好了。没有磨习惯的人,磨几个后手就会酸软难受。如果手比较敏感的,还必须带着手套,要不然大薯黏液上的植物碱会刺激到手,使之奇痒无比。现在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磨钵了,我只能用不锈钢的姜蒜擦泥器代替。这可费功夫了,几个薯,擦了大半个小时,才弄完。准备好浆后,紧接着,就是拌糥米粉。
小时候家里吃的糯米粉,都是家里种的米拿到镇上去碾成的粉,米香浓烈,入口软糥。现在在市场上买最贵最好的,也总感觉没有昔时的香软了。糯米粉与大薯浆和在一起,再加些盐和胡椒粉,不停地揉搓,直到完全融合在一起。最后一步就是下锅煮了。在老家的时候,烧的是柴火,小时候我坐在灶墩上一边烧火还可以一边取暖,一边看奶奶做大薯粄,一边期待美食,那感觉真的很令人怀念。
而今,方便了,有了煤气,不再需要柴火了。待锅里的水烧开,水里加些花生油和盐,跟着左手抓粉,拇指和食指交汇处掐出如汤圆般大小的粉团,右手拿汤匙舀出一个一个下到锅里,边煮边用锅铲搅拌,不一会功夫,所有团子都浮在汤面了,再搁些葱花和芫荽,一道香浓软糥的大薯粄便可以出锅了!煮好的汤是紫色的,小时候就觉得这汤色很特别,而且汤很浓稠,趁热喝,整个身体瞬间就暖和了。
虽然从选料到制作过程,每个步骤都是凭着记忆学着奶奶做的,也在这寒冷冬季里让家人感到暖心暖胃。可我吃起来那味道,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多想再回到那个陪伴我出生和成长的老房子里,坐在灶墩上,烧着火,看着奶奶忙碌地为我们做一次香糥的大薯粄。因为那才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作 者 简 介
罗贤花,用文字修行的80后,系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