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楼作家张兆生、杨杰、阎岩散文小小说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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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兆生,网名东岭散人。1963年12月1日出生,参军六年,考入济南陆军学院;曾参加老山、者阴山对越防御作战;转业后,入职中国农业银行山东省莱芜分行。爱好文学,近几年开始创作,诗歌、文章发表在微博上。去年征文《家风故事》获中国农业银行总行征文二等奖,信心使然,开始创作。

简单

张兆生/东岭散人

小时候,冬天晚上,母亲就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纺棉花,纺车“吱吱呀呀”作响。那时大约我六七岁,还没上学,睡觉前就缠着母亲说童谣、猜谜语。母亲有猜不完的谜语让我猜。自小我喜欢过年啃骨头,虽然骨头上没啥肉。有时母亲逗我说:“你猜中了谜语,就叫你爷给你买猪头吃。”我为了啃猪头,也得拼命想猜出来。可怎么也猜不中,骨头也捞不着啃。母亲说谜语如“桃花、杏花、李子、梅花,这些花不算花,叶子上长花才算花”。我问:“照着哪里猜?”母亲说:“菜园里长的。”可就是猜不出来,谜底~大葱。“小腰细来嘴巴长,秀声秀气进绣房,进去绣房吃口肉,劈脸带腚一巴掌。猜一昆虫。”是谜语吗?一首七言诗啊!谜底~蚊子。老是猜不中,就怨母亲谜语难,母亲说:“那说个简单的你猜。'小时青袋袋,大了红袋袋,脱了红绸子裤,露出黑袋袋’。猜一果实。”我说:“哪有这样的果实啊,猜不出来。”谜底~花椒。就觉得自己太笨,觉得母亲太聪明了,脑子里有讲不完的故事和谜语。所以,听说有人讲故事我就去听,瞎子说书也回回不缺席,为的是快快学会猜谜语。等长大了,知道了一点猜谜语技巧,也就觉得没那么难了。今年89岁的母亲,去年我提醒还能说出部分谜面,今年糊涂的更厉害了,连自己的儿子都快不认识了,谜面再简单也不记得了。

六七十年代,是国家最困难的时候,老百姓常常青黄不接,半干半稀地吃也填不饱肚子,吃白面更是奢侈,只有过节才能吃水饺馒头。记得炎热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到田间地头捡拾麦穗,大人们在场里用碌碡碾下麦粒,晒干后母亲到石碾子上碾细,用粗箩箩了,再用细箩箩,若干遍那白面粉才成,然后发面蒸馒头,太麻烦了。现在孩子知道啥,问他馒头哪来的,超市买的呗!也是,现在简单都买着吃。科技发展这么快,种麦,收麦,磨面,蒸馒头都是机器了,能不简单吗?

马三立的单口相声里有句名言:这倒霉孩子。我觉得我就是那倒霉孩子,且倒霉半辈子了。我一直都不喜欢数学,却阴差阳错一直做着与数学有关的工作。初中时,有一次老师竟然让我参加全公社数学比赛,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心里怕的不行,不想参加,可是又不敢与老师讲,硬着头皮参加了,结果自然没得啥名次。上初中那会儿山村里也没啥书看,《毛泽东选集》倒是有的,也被母亲夹上“绣花线鞋样子”了,虽看不懂总还有文字看,即使有其他书也被当作禁书销毁了。

高中时特别对诸如指数、对数、幂函数等感到好复杂,搞得头都大了,至今也没明白“幂”是个啥东东,也不想明白了。由于不喜欢数学,上自习看小说也让李爱翠和谢凤忠老师把书拿去几回。心里偷偷恨过他们,当然现在是爱他们的,老师是永远爱学生的。谢凤忠老师多年前就走了,李爱翠老师至今没再联系上,好想见他们啊!特别是语文老师李爱翠,对我的语文还是喜欢的,总是细心解答我问的问题,女性慈爱的笑容,滋润着我心田。考大学时数学不好,物理化学也好不到哪里,落榜就没啥说了。

若此,就想当兵去吧,玩枪炮离数学就远了。我当的炮兵,谁知选人时把我选了计算兵,就是给火炮计算射击诸元的,整天和对数表、图板打交道。计算单位可不是我们常说的“度”,那叫“密位”,一种更精确的单位,算不准炮就打不准。还好,第一年新兵计算比武,我还得了全团前三名,为此,营嘉奖一次,也是醉了!指导员徐正义鼓励我说:“不错,好好干,为我们营部争了荣誉。”我说:“我离首长要求还差的很远。”不管怎样,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为了排解不喜欢数学的郁闷,业余时间就拼命看书。

在部队战友多,总有你没看过的书,就互相借阅,尽量快地看完还给人家,虽然看的粗,但也记住了一些东西。我的同班老兵王伟杰是城市兵,书特别多,他的书基本我都看了,临复员还赠给我两本,好战友啊!后来通过自己努力考入了军校,可专业又学的后勤财务,越不喜欢干啥,越让你学啥。慢慢我也认了,运气不好呗,不过干的也还说地过去。因此,为了舒缓心情,还是拼命读喜欢的书。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个人无法左右,好歹在部队干的风生水起,都干顺手了,可部队又要大裁军,听党的话转业吧,虽然心里十分不舍的。心想这回回地方干点应心的工作吧,我参加过对越自卫防御战,咋说也得安排公检法,和数字打交道肯定少了。老天有时也不公正,不要老是按住一个人整啊?得,把我分到银行了,90年前得手工计息,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还容易出错。虽然后来有电脑了,但各种报表也是头疼,到现在看到报表头也大。虽然仍嫌数字麻烦,但经历多了,努力了,时间长了,也觉得比以前简单多了!

人再不幸也得生活,何况我只是差了那么点运气而已。因此,业余时间还是不断看书排解压力。渐渐我儒、释、道,古典名著、外国文学,古今中外史书等杂七杂八地读了不少,也觉得有所领悟了,所以就写下了一些文章和诗词,虽水平不高,但还是有人喜欢,自己心里也是窃喜。

有一则佛家故事:一位禅师让徒弟装来一坛石子,徒弟装了一坛石子回来,禅师问徒弟:“装满了吗?”徒弟说:“装满了。”禅师拿些细沙顺石缝倒满后又问徒弟:“这回满了吗?”徒弟说:“这回真的满了。”禅师又取很多水倒进去,满了后问徒弟:“现在满了吗?”徒弟说:“真的满了。”禅师又将一些干土放进去,吸水后又放进好多,禅师又问:“这次真的满了吗?”徒弟不敢回答了。禅师又说:“我还可以倒些水进去,它可能今天真的满了,可到后几天你再来看它就会空下去很多,因此我告诉你,它永远都不会满的。”

装坛子麻烦,不动脑子是装不满的,只有不断向坛子里装东西,才能倒出更多东西。所以,知识也是永远不会满的,多读书、多实践,增加社会阅历,脑子里不断储存知识,肚子里墨水多了,自然会“腹有诗书气自华”,写文章也就相对简单了。

写于2017年10月。

作者简介

杨杰,网名古稀的春天。祖籍黑龙江齐齐哈尔市,现定居青岛。职务中学高级语文教师。

标签  春蚕情愫于一生

喜欢读书写字   喜欢悠然淡雅生活

今年春来早

——本命年有感

古稀的春天

今年,我七十有三,是本命年。人家说,本命年要穿红色的衣服,就选了一件,不仅如此,还选了一双红色的鞋子。古稀之年,业已是暗绿稀红的暮春景象,为什么会如此这般?芳春不会厌恶我这老妪吧?捻指细数已度过了五个本命年。前面几个大都忘却那年那景,因为身边有爱侣的陪伴,记住幸福也就足矣。

从绿鬓朱颜到皓发殁齿,从比翼双飞到孑然一身,七十三年只觉一瞬,真是,人终老于时光。眼下又迎来第六个本命年,我不知还会有多少时日,只觉得还在路上,于是也就不急于数算。

朝霞给生命憧憬,夕阳给生命安顿。时光带走了光阴的故事,却留下了光影凝聚的记忆。打开旅程中岁月的记录,几多欢喜,几多忧愁,几多酣醉,几多沧桑。回眸路上那深浅不一的脚印,心灵瞬间会得到安宁。在清醒与冷静的思考中豁然,生命本是寒风凛冽、荆棘丛生。偶然的生命,必然的死亡,这轮回中,会有旖旎风光共欣赏。生命中会有美丽的邂逅,会有撕心裂肺的分离,会有捶胸顿足的悲痛,生活就是这样五味杂陈,吉凶难卜,苦乐并存,痛苦并快乐着。

我经历了黑洞洞的雨夜,在没有星光月华的漆黑中,一人咧咧呛呛行走。行走中学会了送给自己一枝鲜花,送给自己一个明媚的笑容。渐渐懂得生活就是要用耳听,用眼看,用心灵去感受,用闲适的心境无拘无束徜徉在岁月的光阴中。

今年春来早。瞬间,柔风,细雨,草木馨香一并袭来,温润着,喧闹着,装点着刚刚苏醒的大地,充盈着还流连在冬季的心田。春天就这样扑面而来,和我撞个满怀。

大年初一,欣喜伫立在海边,看海鸥飞翔,聆听海鸥鸣唱,意会着他们的喜悦,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美丽。也许他们看到了我的执着,看到了我身着红衣,有好多只海鸥旋飞在我的身旁不愿离去。这动人的场面,霎时让我怦然心动 。幻觉中,依稀触摸到春雨润酥,看到雨中的夭夭桃花林中,一个身影向我走来,是那样熟悉,那样的亲切-----此时不知为何,李白的诗句——“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涌上心头,我完全愉悦在这情境中,无法自拔。

是呀,虽然我的生命已到了冬季,但生命的黄昏,不仅只有哀叹和寂寞,还有 它独特的魅力。你看,那缠满枯藤残叶的斑驳老树在温润的春风中,不正在酝酿新生的气息吗?因为它期望展现独有的深厚美丽。煦暖的春天,仍会赐予如诗的生活,哪怕已是生命的最后一季。

今年春来早,我急着走出来赶趟。心如身着的红衣,对新的一春充满希望,充满热烈,充满欢乐。

作者简介

阎岩,笔名梅山、孔雀河,江苏沛县人,江苏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现职徐州高等师范学校中文教师,现任江山文学指间微凉文学顾问、编辑,腾飞文学董事、腾飞文苑顾问,现代诗文传媒社长,梅山文友圈圈主,鲁城文学顾问,十五刊顾问。诗观:诗贵空灵,于细节处见精神。

【同题异构】简单(小小说)

阎岩/梅山

明珠画师的女儿要出嫁,妻子格拉荣一天到头愁眉不展。

明珠知道格拉荣的心思,不由得笑着说:“多大的事,不就是办个婚宴吗,钱我出,人你定,只要孩子高兴,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咱不差钱。”明珠抖抖手里的宣纸和毛笔,仿佛身边的笔墨纸砚是印钞机,能听得到笔墨下字画升值的沙沙声。

格拉荣清楚画师丈夫是涨停潜力股,否则自己当年也不会抛家离口地跟着这个穷画师过清苦的日子。唉!总觉得心里有点愧,那就是对不住眼下这个要出嫁的女儿。孩子长这么大,自己虽说平日里没少偷偷地照顾,但总觉得没有做到尽心尽力,尽管女儿没说什么。

明珠开心地很,轻轻松松,自己就捡漏得到一个大便宜,妻子与前夫的女儿,能心甘情愿地喊自己一声爹,这便宜赚大了。不就是需要一套房子嘛,手头勤快一点,几张画出手,购房款不就来了吗,多大的事呢。

格拉荣不愁女儿结婚需要的一切陪嫁,即便是房子,只要女儿认自己,认明珠当爹,一切都好办。眼下唯一难办的就是怎样给女儿操办一场婚宴,让所有爱自己恨自己的人都打心眼里佩服自己,这关系到做人尊严。人活着就是要有尊严地活着,自己几十年地忍气吞声,不就是活着个面子吗?

想通这些,格拉荣感觉自己年轻好多。的确,自己当年就是一个美女,不然的话,当初明珠也看不上自己,更不会为了自己去离婚。格拉荣忍不住对着镜子欣赏自己。嘻嘻,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孩子的婚宴你作主,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们娘俩高兴,哈哈。”明珠说笑间,一副画的构思已经搞定。只见他笔走龙蛇,简约的笔墨间,透着喜悦明快。

格拉荣走过来,顿时被笔墨的浓淡干湿吸引住了。“妙!”格拉荣啧啧赞叹。

明珠也笑了,对格拉荣说:“你看出妙在何处?”

格拉荣嗔怪道:“惜墨如金,浓情于峰。所画之意,昭示幸福就是一个简单!”

哈哈哈……明珠与格拉荣笑作一团。

2017年10月29日写于梅山诗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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