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与河图五行

从传统上来讲,阴阳五行是被融合的一起的,阴阳五行是很难单独而不相牵涉的进行论述的,然而从现在诸多流行论著中,对阴阳五行的论述,基本上都是分别论述而不相牵涉的。我们认为之所以如此,是中医理论中的阴阳五行特别是五行方面的理论,背离了传统中医学中的五行本意,走向了歧途。由于最后发展出来的阴阳五行学说,背离了原先中医学中的阴阳五行学说的本意,于是就使新发展出来的阴阳五行模式与临床相脱节,阴阳五行学说被置于了一种非常尴尬的位置上。特别是新的五行模式,更是受人非议。由于理论发展长期以来的歧途狂奔,也使得真正的阴阳五行学说近于湮没。因此我们需要对中医理论中的河图模式下的阴阳五行学说,进行重新的发掘整理,还中医理论真正的魂。

这种发掘工作,当然首先应该从中医理论的奠基之作《黄帝内经》做起。也许因为长期以来大家对河图模式下的阴阳五行理论的忽视,因此对其知之不多。首先我们还是从大家熟悉的生克五行理论,引出问题。

现在大部分论著对于五行学说基本内容的论述,大概有以下几点:一,五行相生与相克;二,五行制化与胜复;三,五行相乘与相侮;四,五行的母子相及。然而当我们带着这样的观点去读《内经》的时候,我们发现《内经》有许多的问题是难以用以上的生克制化乘侮理论来阐释的:

一,《黄帝内经》中对方位的看法。

从方位上来讲,东、南、西、北中分别配属了木、火、金、水、土,这是《内经》中唯一的方位五行配属方式。而《内经》显然也继承了传统上中央与四方地位是不同的看法,如《如素问·玉机真藏论》很明确的说:“中央土以灌四傍”。并且《内经》中贯穿其始终的强调方位,以此为根本对四时进行论述,比较多的继承早期五行重视方位的特点.

二,《黄帝内经》中对四时五行的看法。

从时位上来讲,在《内经》中五行与四时的配属显然存在两种情况,既有以土配季夏者,又有以土配四季末各十八日者。从《内经》中我们可以看到,土王季夏的四时五行配法,往往与五行生克说联系在一起,而土王四季说却几乎与五行生克说毫无关系。《内经》出现这种情况就在于,其中还存在着本文所言的河图五行模式。

三,《黄帝内经》中的四象说。

通过前面对于河图五行模式的内涵的论述我们已经知道,河图五行其实已经将传统的“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的内涵概括进去了。这里的四象,本质上就是春、夏、秋、冬,也可以叫做少阳、太阳、少阴、太阴,或者给他以形象的命名叫做青龙、朱雀、白虎、玄武,这些在河图五行模式中对应的是东木、南火、西金、北水,所有这些不同的四象叫法都是可以互通互用的。《灵枢·通天》提到的太少阴阳四象体质的问题以及《内经》中关于五脏的太少阴阳属性的论述、脾胃至阴、为孤脏的论述,其所用到的五行关系模式正是河图五行模式,也正由于现在对于河图五行模式的忽视,遂导致了以上的问题变得很疑难。

四,脏气升降理论。

我们都知道中医的脏气升降理论来源《内经》,但对其真正来源多是语焉不详。其实中医的脏气升降理论的真正来源正是《内经》采用的河图五行模式。如《素问·刺禁论》曰:“如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市。”另如《素问·天元纪大论》曰:“水火者,阴阳之征兆金木者,生长之终始也。”通过这些论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内经》在论述脏腑的气机升降时,所采取的正是河图五行模式。

五,《内经》中提到的方位所配之数的问题。

《素问·金匮真言》里的一段经文其中曰:“东方青色,……其数八,是以知病之在筋也,其臭臊。南方赤色,……其数七,其臭焦。中央黄色,……其数五,其臭香。西方白色,……其数九,其臭腥。北方黑色,……其数六,其臭腐。”在传统上一二三四五为生数,六七八九十为成数,以上的经文中,唯土用生数,其他四行用成数,这正体现了《内经》中土与其他四行地位是不同的,体现的是对土为生物之本的重视。而现在为大家所熟知的五行生克关系模式,其五行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并且从这些《内经》的文字中也看不到什么生克的内容,那么其非河图五行模式而何?

从以上的文字中,我们对《黄帝内经》中所采用的河图阴阳五行模式,应该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了。应该说《黄帝内经》中在构建中医藏象理论的时候,所采用的确实应该是河图阴阳五行模式,对于当时还没完善起来的一些理论学说,其后来也是在河图阴阳五行这一基本框架下发展成型的,如脾胃学说、水火论以及脏气升降等理论。在前面的文字中已经说过,我们这里所说的河图模式相关内容的一个主要承载就是五行学说,因此我们往往把河图相关模式叫做河图五行模式。正由于中医大部分主干理论都是在这一框架下形成的,而另一种与其相对的五行生克说在中医学中其实较少运用,所以即便是五行生克说经过后人的不断改造,而越来越完善,但在真正的临床应用方面,也显得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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