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前半生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后半生在平静中回归自我
1965年4月3日,民国一代才女,最靓丽的名媛,著名诗人徐志摩的遗孀,63岁的陆小曼,带着对徐志摩深深的爱病逝于上海华东医院,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徐志摩合葬。
然而,五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心愿依然没有达成,在另一个世界的她,是否与徐志摩依然奔波在相爱的路上。
1903年9月19日,陆小曼生于上海孔家弄,成长于北平。
陆家是江南望族,父亲陆定是国民党高官,任财政部司长和赋税司长多年,家财颇丰。母亲吴曼华是江南名门闺秀,有深厚的古文基础,又擅长笔墨丹青。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陆小曼,不仅有江南女子的优雅温柔,亦有北方女子的爽朗大气。
她生性聪慧,从小接受了最好的教育,15岁,被父母以高昂的学费送进法国人开的圣心学院,那是一所贵族学校,里面全是高官富贵的孩子,不乏社交名媛。
陆小曼写得一手蝇头小楷,能弹钢琴,会写作,长于绘画,她的一副山水画曾被一个外国人以二百法郎的高价买走。
17岁,精通英语、法语两门语言,经常被国民党外交部邀请去接待外国使节,担任口语翻译,她不仅陪同使节检阅仪仗队,还参加文艺表演。
一次节日聚会上,几个外国人为了取乐,拿烟头烫中国孩子的气球,惹得孩子哇哇大哭,还嘲笑孩子胆小。陆小曼见了,冷静地拿了根烟头走到外国孩子中间,噼里啪啦地戳爆洋娃娃的气球,然后一脸无辜地对着哭泣的外国孩子说:原来外国孩子的胆大也不见得有多大嘛。
这就是陆小曼,聪慧睿智,胆大机智,极为爱国。
18岁,陆小曼闻名于北平社交界,她的多才多艺,热情大方,令无数人倾倒,在外交部三年,她从一个学生成为一个社交名媛。
顾维钧曾当着陆定的面说:”陆建三(陆定的字)的面孔,一点也不聪明,可是他的女儿陆小曼小姐却那样聪明、漂亮“。
胡适曾说,陆小曼是旧时北京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陆小曼擅长歌舞、吟诗、作文、绘画,弹琴也得心应手,堪称才女,与当时上海的大家闺秀唐瑛并称为”南唐北陆“。
19岁,嫁给”民国第一帅哥“的青年才俊王赓,一对才子佳人就这样结合在一起,羡煞了无数人。
王赓,先后在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就读,出身于普林斯顿和西点两所重点学府的优秀学生,在20世纪初的中国大概仅王赓一个人。
1918年,任航空委员,1919年,王赓担任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武官兼外文翻译,从此声名鹊起,1921年晋升为陆军上校。
王赓是无数父母眼中最佳的女婿人选,可是这么好的王赓却不是陆小曼的菜。
王赓虽然很爱陆小曼,可是却不懂浪漫,只知道工作,陆小曼是一个喜欢热闹,喜欢花前月下的浪漫小女生,婚后整天的家庭生活让她厌烦,她像小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感到不快。
正在小曼认命于这种平淡的家庭生活时,她遇见了多情而浪漫的徐志摩。
有人说,防火防盗防闺蜜。
放在王赓身上,却是防火防盗防哥们。
徐志摩当时为了追救林徽因而抛弃发妻,可是林徽因却与梁思成双宿双飞,正在情感低迷时遇见了陆小曼,一眼就被仙子般的小曼惊艳,就像徐志摩说的:”她一双眼晴也在说话,晴光里荡起,心泉的秘密“,从此徐志摩成为王赓家的常客。
徐志摩和王赓都是梁启超的弟子,两人也是朋友,王赓因调到哈尔滨当警察局长,小曼又不愿意一同前往,王赓就放心的把妻子交往好友,结果两人早已心心相印,不可分离了。
他们的恋情在上海和北平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舆论哗然,如果放在现在,绝对是热搜,陆小曼成了众矢之的,人们把所有难听的话和谴责都加诸在她身上,好象这场恋情只是她一个人的错。
倍受谩骂的陆小曼并没有退缩,她忍下所有的委屈依然与所有人抗争,可是先忍受不了煎熬的却是徐志摩,他借口泰戈尔邀约去了欧州。
陆小曼不仅承受着外界对她的责难,更承受着父母、丈夫的压力,我不知道,她那娇小的身躯是如何承受着这么巨大的压力。
王赓是一个善良而又大度的人,经过考虑,他最终同意离婚,而此时的陆小曼已有身孕,但怕不能离婚,悄悄背着所有人,仅带着贴身侍女去了一个德国医院,做了坠胎手术。
1926年10月3日,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终于在北海公园举行婚礼,婚礼很热闹,高朋满座,宾朋二百多人,可是不同意他们婚事的徐家二老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
此时的陆小曼,已经不再意别人的眼光了,婚后他们回到徐志摩的老家江宁硖石,在那里,他们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过的是蜜月中的蜜月。
陆小曼曾说:”在新婚的半年中我是住在他的家乡,这时候可以算是达到了我们的理想生活......“
但时间最是无情的,它不能遂了所有人的愿,只把最美好留在回忆中。
他们再次回到上海,没有家里支持,生活非常拮据,过惯了精致生活的小曼,从来不知道钱为何物,她依然过着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名媛生活。
为了家里巨大的开支,徐志摩打好几份工,他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上海法学院、南京中央大学等几个学校四处兼课。
四处工作拼命赚钱,还不是两个人生了芥蒂的关键。
陆小曼喜欢热闹,喜欢舞会,爱看戏,还捧戏子,经常一掷千金,这不是徐志摩想要的生活。
他喜欢两人独处的时光,小曼喜欢热闹,他想静静地思考,却被小曼拉去参加舞会。
他曾试着去改变小曼,可是小曼身子坐在桌前,心早不知跑到哪去了,根本无法投入精力进行画画或者写作,两个人就在这样别扭中,一个在北平工作赚钱,一个在上海挥霍。
直到,1931年11月18日,徐志摩坐的飞机失事。
所有的人都把罪过加诸到陆小曼身上,说是因为她,徐志摩才飞机失事,平时要好的朋友,都离开了陆小曼,有些朋友,一生都再也没有见过她。
可是非常找一个原因的话,其实徐志摩是要赶回北平参加林徽因的讲座,才飞机失事,可是这个黑锅却让陆小曼来背。
陆小曼失去了徐志摩,已经痛彻心扉,还要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徐志摩的父亲更是连徐志摩的葬礼都没有让陆小曼参加。
可是陆小曼既不辩解,也不解释,她从此褪尽铅华,终身素服,再也不参加任何舞会,她要用余生来成为徐志摩希望她成为的那种人。
她开始静下心来学绘画,整理她和徐志摩的信件,搜集徐志摩的诗,准备全部出版,来纪念徐志摩。
陆小曼是当时的风云人物,徐志摩离世后,她才28岁,有很多人追求陆小曼,甚至她的前夫王赓愿意再次娶她,只要陆小曼点点头,有的是优秀的人娶她,可是她拒绝了所有人,素服一生,甘愿当徐志摩的遗霜。
她的卧室里悬挂着徐志摩的大幅遗像,相片下面总摆放着她为他选的娇艳的鲜花。她对好友王映霞说:”艳美的鲜花是志摩的,她是永远不会凋谢的,所以我不让鲜花有枯萎的一天。“
1933年,发表了《眉轩碎语》,1936年,发表了《爱眉小札》,陆小曼一直努力收集徐志摩的诗,在她生前没有出版,直到1983年,《徐志摩全集》在香港出版。
所以,今天我们才看到了他们相恋时的信件、日记 ,看到徐志摩的所有诗集,这些都是陆小曼的功劳。
陆小曼的前半生,活得轰轰烈烈,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娇艳美丽,而后半生,她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只为徐志摩守护。
愿天堂里没有纷争,没有闲言碎语,陆小曼和徐志摩过上神仙眷侣般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