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今秋冷 枯叶伴同行

Aug.

28.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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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要经过长久的相处与磨合才能真正泰然的，这是我清早拉开窗帘时温柔的秋风告诉我的。

昨日头痛，一举一动都觉得像是被一只恶鬼缠住了，那种太阳穴跳动的感觉让我想到了《新警察故事》里阿祖给可颐送的平衡炸弹，抱着炸弹的人必须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避免钢珠相碰引发爆炸。只是我还没有那么严重，但尽管上楼下楼时都尽量慢慢走，可还是会牵动脑袋里的钢珠一阵乱蹦，于是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疼，像极了定时炸弹上那种令人崩溃的倒计时声。

不过我也习以为常，无非是和恶鬼相处而已，我惧怕它便也迁就它了。于是，阴云密布的天气里，我允许自己头上顶着更猛烈的雨。因为无法逃避，所以甘心淋雨。渐渐的，就在昨天下午，我能感受到那只恶魔在离我远去，因此忽然身上像卸下了重负一般，我走在依旧多云的路上却仿佛阳光明媚。

今早临窗吹风，发现恶魔已经完全消散了，于是尽管房间里空空荡荡，我也觉得充满了美好和自由。这种感觉就像我刚刚喝的那杯茶，尽管在撕茶包时不小心将碎茶掉了出来，但从茶包里钻出来的陈皮粒却恰巧溜进口中，带来了满满的橘香。所以，虽然是一桩小小的失误，但依然可以在差错里偶遇突如其来的惊喜。

窗外，梧桐树直挺挺地迎风而立，尽管昨夜秋雨，可今朝却不见一片落叶或半点枯黄，甚至枝桠间还藏了几瓣嫩绿的新芽，可见就算外界的环境如何不利，只要心存希望便永远春意盎然。行走在秋天的开幕式里，其实我们都知道要有一幅萧条的景致走进画面了，虽然有人为此感到心酸却也有人在为之期盼。我想，或许自己便是那群期盼中的一个吧。

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万里衰败、枯黄遍地的景色，但后来看林黛玉喜欢枯枝，残荷，便渐渐明白了这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其实对于每一个和疼痛相处良久的人来说，对待凋落残败的植物便都像是在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自己。就像我喜欢走在秋天的大路上，一边走一边听枯叶被踩碎的声音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步步和痛苦告别。

今年秋天，我很自豪地习惯了和恶魔相处，于是忽然从骨子里冒出了一种坚强和慈悲。我想头痛本身或许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既然它流浪于荒野无处安身，那么我又为何不能收留它住进我的身体呢？虽然带着平衡炸弹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既然我们都是孤独的人，那么不妨今生就此结伴同行吧。

今秋，我拾到了第一片凋落的叶，尽管它是第一个离开树枝的，但它也是第一个走到我身边的。于是我决定把它好好的夹在书里保存，待到枯枝无叶的时候，再让它重新迎风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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