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 || 程根茂​

老陈

程根茂

老陈今年73岁，看上去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十分健谈，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他叫陈优良，还身患癌症，但看上去不像一个身患癌症之人。

初识老陈是在2020年7月份，由于工作原因，我被调整到均和学校任校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家访。那天天气炎热，老师们不顾高温不怕酷暑，骑着电动车一家一家挨门进。我最关心的就是六年级，所以家访完了后，我们又和六年级家长们在村老舞台前沟通，其中有一位老者说，他的孙女就在均和学校，明年毕业，又说他的孙子也是从均和学校毕业的，目前在太阳初中上初二，临分手时他又留了我的电话。

第二次和老陈联系是在8月份，开学前夕。老陈打电话问我六年级代课老师安排的事。我在电话里给他讲了学校目前的情况，并表示我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的。其实不用他说，我来均和学校报到后，在电脑上早已看了N遍教师代课成绩，不仅看了当年成绩而且看了前几年的成绩，而且还了解了教师的学历、年龄结构等。对教师代课情况已经有大致了解。为保险起见，还没有分课，否则，一棋不慎，全盘皆输。给老师安排课，首先考虑六年级和一年级，六年级即将毕业，就应该配备本校既要业务素质过硬又要爱岗敬业的好老师；一年级刚上小学，一切从零开始，学习习惯、卫生习惯等养成教育也是头等大事，“万事开头难”嘛，所以必须选择有耐心有童心的老师。最后才考虑其他年级的教师配备情况。这位家长的心情可以理解。

第三次接触老陈是开学后，一次中心校举行活动（时间长了及记不清什么活动了），需要学校领一名六年级学生家长参加，我和老陈一块去的。在会上他端端正正坐在前面，认真聆听领导讲话，手机调到静音，很有规矩。不像有些家长，领导在讲话，他的手机铃声“滴玲玲”响个不停。

真正深入了解老陈是10月份。学校落实义务教育阶段贫困生补助政策。学校按照程序，开会，宣传，调查了解，报名，审核，公示。老陈拿着相关材料来我办公室填申请表时，才知道老陈是建档立卡家庭：他有胃癌，儿子和儿媳聋哑，孙子上初中孙女上小学。

我知道了老陈的情况后，总想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为老陈做点什么。后来，学校有什么活，老陈能干的总让老陈干，我想，这也可叫做“劳务扶贫”吧。每次算工钱时，老陈总是说给多少算多少。你说，我能少给工钱吗？！

一次，学校油漆马路两侧的伟人和名人头像。问普通人吧，不会干；问专业人吧，嫌活太小，不值得干。这可让我可犯难了，咋办？

一天下午，放学值班时见了老陈，脑瓜灵光一现，让老陈给我找会干的人。老陈二话不说，当即答应，开着电动三轮车四处给我联系工人，联系了一天，老陈说，人家没时间，还是无果。老陈说，要不我给干，并且告我说，买纱布、手套、稀料、黑漆、金粉漆等一大堆。我说，你咋不早说你会干，他说，我有胃癌，刚动了手术，伤口还没完全恢复，现在不是找不下人嘛，我慢慢给你干，对伤口也没影响，我以前干过，也保证能给你干好。老陈非常有信心。

老陈干活歇息的空档，和我闲聊了起来。老陈说，他一共养育了6个子女，只有这一个儿子，当时医疗条件有限，为给儿子看病，几乎倾家荡产，穷困潦倒。我一家现在有吃有喝有房住，孩子能上学，全靠党的政策好。2020年，中国又实现了全面脱贫，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这在世界上都是很了不起的一件大事。所以我要感谢中国共产党。我还是那句话，我干活，你给多少都行，特别是给咱村学校干活。

老陈，就是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庄户人，人朴实，说的话也很朴实，做事更朴实。

太阳中心校程根茂

2021.8.3

《当代散文诗歌精品选》

（202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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