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汉生先娶贺龙外甥女,闻妻被害再娶,战后原配“复活”,结果如何?
(说历史的女人——第1481期)
1911年,即清宣统三年,正是一个风云激荡的历史时期。
在这年的11月14日,在湖南桑植县樵子湾诞廖家降生了一名男婴,其父廖兰湘借当时天下“反清复汉”之情势,给儿子取了一个颇有意味的名字,叫汉生。
这名字乍听有点文绉绉的,但既然能为儿子取此名,也足见廖兰湘是一个心怀天下颇有抱负之人,并不满足做一个只会吟诗作赋的教书先生。可是空有抱负,没有平台也是没用的。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因为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个村寨,在那里有一位以后将成为中国十大元帅之一的年轻人,他就是洪家关的贺龙。
贺龙的出身清寒,家庭贫穷,上过私塾,但因家贫也只读了五年。后来回到家里帮忙做农活,但他并不甘心。再加上少年时贺龙性格刚勇,为人仗义,扶弱济困,在乡里颇有侠名。所以,在辛亥革命一爆发,贺龙就直接加入革命队伍。
贺龙参加中华革命军的这年,廖汉生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随着革命事业的进一步发展,贺龙组建的武装力量在当地渐渐站住脚跟后,他就邀请廖汉生之父廖兰湘加入他的革命队伍。原因是廖兰湘在当地是个比较有名的读书人,他曾就读于湖南广益师范学校,毕业后回乡发展教育事业。如果有廖兰湘加入,一方面可以解决贺龙队伍中有武缺文的领导班底,另一方面也可以进一步增加在当地的影响力。
贺龙的诚意和革命的决心,使得廖兰湘下定决心弃文从武投笔从戎,加入到了贺龙的革命队伍。廖兰湘的改变,不仅改变了廖、贺两家的关系,也直接改变了儿子廖汉生的人生。
当时贺龙的根据地在桑植县,他组建了独立营,廖兰湘担任副官,负责文职参谋工作。两人并肩作战,建立了非常深厚的革命情谊。所以,在数年之后,一次廖兰湘对贺龙说回家为廖汉生的弟弟定亲时,贺龙说那我也给你做个媒吧(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贺龙在路过樵子湾时,已经见过那个胆大、勇敢的小男孩廖汉生了)。廖兰湘很高兴,就在这不经意间,两家人的亲情纽带建立了起来。
贺龙做的这个媒,就是给廖汉生做的,对象则是贺龙二姐贺戊姐的女儿肖艮艮。当时廖汉生和肖艮艮都还年幼,所以算是“娃娃亲”。
定亲不久,廖兰湘就染病不治去世。但是因为有贺龙在,廖兰湘去世后,廖家老小都得到了极好的照顾。尤其是廖汉生,贺龙把他送到桑植县立高小读书。
1924年,贺龙率领部队驻防澧州城期间,又送廖汉生到常德省立第二师范学校附属小学五年级读书,在这里,廖汉生读了两年书。在这里,他最大的收获是第一次了解到了共产党。
三年后,也就是1927年,因为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爆发,使得廖汉生不能再继续读书,连家也呆不下去,他就投奔贺龙的大姐和二姐。贺龙这两个姐姐,都非等闲之辈,颇有巾帼风采,能够舞刀使枪,而且革命精神十足。为了反抗黑恶压迫,她们选择了用游击战的方式与敌斗争。廖汉生就跟着贺家姐妹,开始了打游击的革命生涯。
1928年初,因南昌暴动失败,贺龙回到洪家关,彻底脱离国民党,正式以一名共产党人的身份开始了自己一生的革命奋斗生涯,组建工农队伍。贺龙的转变,其实对廖汉生而言,也是最直接的影响和转变。
除了革命事业,这年对于廖汉生而言,还有一件重大的人生大事,那就是结婚。定了很多年的娃娃亲,虽然父亲廖兰湘不在了,但贺龙在。贺龙和贺家姐妹就做主,给廖汉生和肖艮艮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两人正式成为夫妻。
成为夫妻之后,廖汉生就和肖艮艮一起并肩作战。
后来,肖艮艮怀孕,生下两个婴儿。
当时,因为反动派的围追堵截,廖汉生他们的游击队只能在深山中东躲西藏,缺衣少食,非常艰苦,这还是次要的,最关键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廖汉生实在不忍心让妻子肖艮艮和两个孩子忍受这种折磨,就给自己的母亲写信,让她暗中悄悄来把肖艮艮和两个孩子接回到老家樵子湾住下,由母亲照顾他们,廖汉生感到安心多了。
转眼到了1933年,贺龙率领红二军团改编红三军占领桑植县。随着贺英驻扎在鹤峰太平镇洞长湾的廖汉生就趁机回去看了看母亲、妻子肖艮艮和两个孩子。结果刚回去,桑植县就遭遇敌人反攻,贺龙赶紧让廖汉生带着妻子、母亲、孩子到鹤峰洞长湾躲避。
但是这一次躲避,却成了廖汉生心中永远的痛。
原因在洞长湾出现了一个大叛徒,叛徒引来了团防头子覃福斋队伍,他们人多势众,百十号人,忽然对贺英廖汉生等率领的游击队发动围剿袭击。因这次袭击来得猝不及防,使得游击队在仓皇撤退中,贺英、贺戊姐双双被枪杀而死。而廖汉生的妻子肖艮艮则因抱着另一个孩子,行动不便被敌人抓获。只有一个孩子获救,那就是春莲,在敌人袭击时,游击队员向刚抱起身边的春莲逃到了后山。
经过一番激战,游击队员总算击退了团防队伍,但是等廖汉生回到村寨,看到的都是令人心碎的尸体和妻、子的“消失”。
革命,就意味着牺牲,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不管流多少血,革命还要继续。这就是那一代革命者的可贵之处,因为他们用亲人、自己的热血,换来了战争的胜利,换来以后的和平岁月。
在贺龙的带领下,廖汉生继续进行着自己的革命生涯。
当然,革命者也是有感情的,廖汉生虽然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战斗,但他心中没有忘记自己的妻子肖艮艮和孩子,时刻都在为她们的情况担忧。
不过到了1934年,因为部队转移,红三军要从桑植转移到慈利,而转移途中,恰好经过桥子湾。一直为家人牵肠挂肚的廖汉生顺路打听到自己的家人都还活着,尤其是得到一个好消息,在母亲的努力活动下,总算从反动派手中救出了妻子肖艮艮和孩子。廖汉生就和肖庆云一块回到家,去看望肖艮艮和家人。短暂团聚之后,廖汉生就又回到部队。
随着战事的变化,到1935年11月19日,驻扎在湘鄂川黔苏区一带的革命部队红二、六军团开启了长征之路,他们的出发地,就在桑梓县刘家坪,此地恰好距离廖汉生的老家桥子湾不太远。肖艮艮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带着母亲、女儿(儿子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已经不幸夭折),一块到驻地和廖汉生见了最后一面,算是送别——战火年代,短暂一见也是价值万金。
但是,作为夫妻的廖汉生和肖艮艮,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分别,对于他们夫妻而言,竟然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永别”。
因为廖汉生这时候已经在军中担任职务,除了时刻要以身作则,而且以后的战事也非常惨烈。四处转战的廖汉生根本无法得到肖艮艮和家人的信息。
直到1942年,廖汉生因工作原因见到肖庆云,向他打听肖艮艮,肖庆云对姐夫廖汉生很悲伤地说:
“姐姐和孩子,都被反动派杀害了!”
这个五雷轰顶的答案,让廖汉生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啊?分开的时候,她们还好好的,母亲、肖艮艮、女儿春莲。廖汉生的心,像针刺一般!忽然感到空落落的:五人之家,儿子夭折,变成四人之家,母亲妻子女儿遇害,最终变成了他一人之家!
贺龙见廖汉生这样陷在悲伤里,心里不落忍。虽然肖艮艮是自己的外甥女,但自小看着成长起来的廖汉生对于贺龙而言,也是亲人。亲人去世,固然悲伤,但看着活着的亲人受折磨,终究也是心不能忍。所以,贺龙就和自己的妻子薛明商量了一下:再给廖汉生娶个妻子,为他重建一个完整的家!
有了想法就抓紧行动,贺龙夫妇终于给廖汉生相中了一个女子,她叫白林,在中央政治研究室工作。这个白林,还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哥哥,就是杨尚昆。看到此处,各位可能会生疑:为什么亲兄妹,却一个姓杨,一个姓白呢?
原来这里头还有一个原因:白林原来的全名,叫杨白琳。但是她有三位兄长,分别叫杨闇公、杨尚昆、杨白冰,这三人,个个都非常厉害。杨闇公是四川党建的核心领导人,四川第一任军委、省委书记,“三·三一惨案”后不幸遇害。杨尚昆也是很早就参加革命,当时已经是中央军委秘书长,杨白冰紧跟两位兄长的步伐,也是忠诚的革命战士,建国后曾担任过中央军委秘书长。在这样的一种家庭环境中,杨白琳身为女性,又是妹妹,不想被三位兄长的光环压着,她要独立出来,于是她干脆把前面的姓去掉,改名白林。
白林是个进步女性,光有介绍还不行,她还自己私下对廖汉生进行了打听。当时廖汉生的上司是彭真,白林就找彭真了解。结果彭真一听,对廖汉生那是直夸。白林听罢,便答应与廖汉生交往。
经过聊天互相了解,通过相处增进感情,最后他们感到彼此的感情可以在一起生活了,便在1943年,10月9日,举行了朴素的婚礼。因为贺龙去前线作战了,贺龙的妻子薛明就代表廖汉生的家人代表,招呼大家吃了顿简单的便饭,算是喜宴。
就这样,廖汉生和白林结为夫妻,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廖汉生和白林结为夫妻后,关系和谐,志同道合,他们一共生育了4个孩子。
但是命运弄人,在历经磨难和战火,终于挺到解放后。在廖汉生身上,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廖汉生先娶贺龙外甥女,闻妻肖艮艮被害后再娶了白林,可是战后原配肖艮艮却“复活”了,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如何?
事情得从一封信说起:解放后,贺龙接到一封信,这封信竟然来自于自己的外甥女肖艮艮。肖艮艮不是被反动派杀害了吗?话说当时肖艮艮被反动派抓去之后,桑植县的县长原本确实是要杀害的,但是后来听说肖艮艮是贺龙的外甥女,心里又害怕了。因为贺龙在当地的影响力很大,这位县长担心贺龙会带着部队杀回来,那时候他自己的脑袋就怕要飞了。但是,杀不得,也放不得,于是他索性令人把肖艮艮卖到它乡,使其嫁人。
就这样,肖艮艮艰难而屈辱地活了下来,一直熬到解放胜利。
贺龙看到信后,非常惊喜,就把肖艮艮接过来。同时,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廖汉生。
可是此事此时,对于廖汉生而言,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两人在十数载之后,再度相逢,却彼此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
原因是,廖汉生因肖艮艮遇害而再婚,而肖艮艮则因反动派之作祟而被迫再嫁。其中苦楚,何以言说?于是不说,两人在打过招呼之后,肖艮艮就离开了,回到了命运弄人安排的家中,直到老死。
廖汉生心中,除了难以言说的愧疚,只能叹气!然,在战火纷纷之年代,如此之事,并不在少数,夫妻分离、妻离子散等等之事,都是无法言说的。
解放和建国之后的一段时间,廖汉生一直在青海地区任职,后来,廖汉生和肖艮艮生的女儿春莲,来到青海找他。春莲来到这里,是想谋份工作。但是党性极强的廖汉生没有答应,但女儿春莲踏上返家的路程时,他的眼里却装满了愧疚的泪水——女儿小的时候,他忙于作战,如今女儿长大,他为了人民事业,又不能犯错误。他感到愧疚女儿春莲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又能如何!
历史进入六十年代,作为廖汉生的原配妻子肖艮艮默默去世。
到1979年,廖汉生终于有机会回到故乡桑植。在这块充满回忆的土地上,有着他太多的牵挂,比如原配肖艮艮。他没能参加肖艮艮的葬礼,所以他特地到肖艮艮的墓地,带着深情摆放了一个花圈。
再过27年,廖汉生也离开了这个世界——2006年10月5日,廖汉生逝世,享年95岁。
逝者已去,传说犹在。廖汉生和肖艮艮之间的感情事迹,至今仍被人们在无限唏嘘中流传——他们的爱,和他们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