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派与他们的偶像

中国不少朦胧派诗人都偷偷如饥似渴的读过曼德尔斯塔姆,阿赫马托娃等人的诗,也多视那些人为偶像,有的还以他们自比,但他们都没有偶像的成就,除了少数几位,朦胧派中多数都未成大器。

曼德尔斯塔姆等人多是贵族出生,而朦胧派诗人多是工农兵子弟,除了北岛的“大院子弟”出生稍微高一点。这就注定了他们的诗不可能太优雅。曼氏等人继承了俄罗斯诗歌的深厚传统,而他们的崇拜者一出生就开始处于革命诗歌的巨大分贝中,中国诗歌与文化的传统在那个年代被割裂了,他们无从继承。曼德尔斯塔姆等人多受过迫害有的还应此而死。朦胧派哪经历那样的苦难,他们顶多上山下乡,等黑夜一过,他们就迎来了清明。这就注定了他们诗的思想层面不会有什么深度。拿朦胧派与曼氏等人比,还不如拿艾青穆旦戴厚英与曼氏等人比,他们才有可比性。其实,阿克梅派中也有浪得虚名者,比如阿赫玛托娃,阿赫玛托娃其实并无什么力作,她长期处于诗歌圈子里的聚光灯下,高知名度也靠了三位都是文化名流丈夫的因素,或者异议诗人的身份,她的女性性别也让人对她多了一份同情。

朦胧派诗的意像有点多,这是时势所限,但后来仍那么多就是水平问题了。朦胧派的意像不仅多,而且比较单一。多为太阳,冰川,石碑,骆驼等。比如“石碑”就都被北岛多多用过。朦胧派的意像不仅有点多,还比较单一,有时还不够准确。比如《致太阳》里“没有石碑,就没有朗诵”,不如改为“没有石碑,就没有传诵”。

与这些意像在一起的都是很重的词,比如永远,一生,无边,没有………只有……等句式。北岛曾说不再用很重的词,但似乎没有改,《歧路行》仍用的是很重的词。用很重的词其实为官方回声的某种表现,北岛也承认这一点,他说:“现在如果有人向我提起《回答》,我会觉得惭愧,我对那类的诗基本持否定态度。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官方话语的一种回声。那时候我们的写作和革命诗歌关系密切,多是高音调的,用很大的词,带有语言的暴力倾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写作中反省,设法摆脱那种话语的影响。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这是一辈子的事。”除了他,多多等也常用很重的词。总之,朦胧派的成就有限,它只是时代巨浪中一片小小的浪花,在七十年代末一掠而过,很快就被边缘化了。朦胧派中现在比较活跃的仅北岛,据说他曾被提名诺贝尔奖候选人,但这可能也就是上限了。

北岛不大可能获奖。在已获奖的几个亚洲人中,除了泰戈尔,其他几个都以写小说为主,所以给单纯的诗人可能性很小,而且从历史来看,诺贝尔奖一般愿给西方诗人不大愿给其他地区的诗人。诺贝尔奖当初的标准是颁给具有理想主义的作品。这个标准最有利小说,一位诺奖现任评委就公开称标准将转向以讲故事为主,这就更是小说的福利了。

北岛不仅力作不多,数量也不够,早有人认为北岛要想获奖,还得勤奋点。北岛虽说晚年要写长诗挑战,但以《岐路行》来看并不理想,它仅像对《回答》的重复,句式与意像也相似,仍是早年那种朦胧诗的调子。北岛的诗虽被有些人称为思辨型,但思的深度与辩的力度多年都没多大提升,而且莫言已获奖,至少十年内诺奖都不可能再颁给中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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