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游杂记：杀手没有假期
杀手没有假期
Leon君
朝花夕拾 | 2.28-3.2, 2013
欧游杂记：杀手没有假期
（In Bruges）
Ray的老板Harry让他和Ken一同去布鲁日度假，但我会告诉你这是一个阴谋麽，对于杀手来说，从来没有假期，即使是去布鲁日。
杀手这活儿如果你不想干了，只有死路一条，不存在跳槽。
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部多年前的英国电影，尽管我今年又看了第四遍。要知道它的英文原名跟杀手一点关系都没有，叫做“In Bruges”——“在布鲁日”。
我严重怀疑这部片子的投资人是布鲁日旅游局局长，或者是导演马丁·麦克道格纳在这里邂逅了他的初恋情人。
无论怎样，当我看到影片里密集出现的中世纪塔楼、哥特式教堂、蜿蜒的运河和成群的白天鹅的时候，我大脑里的文艺细胞还是不由自主地大面积沦陷了。
◆ ◆ ◆
于是怀着景仰，我来了，杀手没有假期，但是我有。
踏上小城的石板路，是一个雾蒙蒙的清晨，三月初的布鲁日春寒料峭，天色有些阴沉，街面上氤氲着裹挟着芳草香的湿气。
整座城不大，运河纵横交错，没走几步就能看见，不愧是“北方威尼斯”。这里最主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和汽船，非常自然古朴。
水多自然就会桥多，所以它还有一个雅号，叫做“桥城”，其实你读一下它的英文名“Bruges”，就知道和单词“Bridge（桥）”有着某种奇妙的历史渊源。
和巴黎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小城显得特别的宁静祥和，也没有什么享誉海外的名胜古迹或绮丽山水，甚至连路上的市民都很少，大多数是和我们一样各种肤色的外来游客，想找个本地人问路都有点难。不过既然是小城，怎么走都不担心迷路。
不过在欧洲，即使再小的镇子，也不缺一座大教堂。布鲁日亦是如此，竖着高高的哥特式尖顶的圣血教堂（Basilica of the Holy Blood）想必就是这个小城最拿得出手的景致了。据说它因为保存过耶稣受难时流的圣血而得名，受上帝庇佑，历经九百年风霜而屹立不倒。
所以，当地的年轻人都喜欢到这里举办婚礼，沐浴上帝的祝福。恰巧，我从教堂二层走下来的时候，就邂逅这么一对新人，连忙蹭一下他们的幸福Buff。
索性把地图扔到一边，跟从心的方向随意走随意看，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市中心，一座高耸的钟楼（Belfry）矗立在小广场上，犹记得电影最惊心动魄的情节就发生在这座古老的钟楼里，Ken就是从钟楼80多米高的顶层坠楼身亡的。
难怪当我蜷着身子顺着狭小的旋梯爬到顶楼时，当年开放式的顶层观景台，全部封上了铁丝网，估摸着是怕有哪个傻佬想不开模仿了电影的桥段，布城政府恐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啊。不过话说回来，即使透过网格去看，小城全景也是如中世纪油画一般精美绝伦。
返回钟楼底层，我特意走到电影里Ken摔的血肉模糊的Burg广场上端详了一阵，然后仰望着钟楼和它背后苍白的天空，发很长一会儿呆，直到几只水鸥划破了整点敲响的钟声。
广场上散落着许多鸽子和水鸟，在人群从淡定地穿梭、低飞和觅食，如此这般人与动物非常自然非常和谐地共同生活在城市里，是这次西欧之行最令我动容的风景。犹记得在格村（荷兰城市）用面包屑喂街边湖里的野鸭子，个个呆头呆脑的又不怕人，真是萌爆了。
布鲁日在比利时的北部，濒临北海，所以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是，这里除了巧克力、啤酒和华夫饼以外，还有做的比较地道的风味海鲜。
海鲜餐馆中午才营业，我们十二点去的时候人家才刚开张，不过通常来说第一桩生意服务态度应该会异常好。
按照西餐的规矩，首先上来的前菜是一大盘青口（mussels），用白葡萄酒煲煮过，散发着淡淡的混着海的味道的酒香，不像在国内吃的香料很重的海鲜烧，这里吃的就是原汁原味，对于我这种口味比较重的人来说，倒算不上特别美味，不过看在量这么足的份上，我还是欣然接受这个设定了。
但是，主食的味道就有点超乎我的预期了，可以说这是我目前吃到过的最好吃的啤酒烧排骨，没有之一。虽然份量跟前菜比起来略坑，但我仍将不吝辞藻的描述它：外焦里嫩的排骨肉卧在酒香微醺的嫣红浓汤里，胡萝卜和青菜点缀其间，恰如其分地平衡了稍显单一的色彩，用银叉取一片肉食放入嘴中，香软酥嫩、咸中带甜、油而不腻的舒爽感瞬间溢满味蕾（一秒切换美食节目主持人模式有木有，哈哈）。
不要讶异我这么高调和夸张的用词，这种美食给人带来的充分的心理满足感，只有正宗的吃货们才能体会。带上突如其来的好心情，我们决定登上小船，在运河的柔波里慢品这座古城。
运河很长，环绕整座城市，和苏杭一代的江南小镇不同的是，这里的河道要宽阔一些，两边是风格颜色都迥异的老建筑物并排地挨在一起，红的绿的，方的尖的，乱中有序，自成一体。
开船的小伙子操着略带口音的英语跟游客们介绍着关于布城的历史和文化，别的没听太懂，就听到他说外国人可以在这里买房子，具体价格记不清了，不过如果花尽一生积蓄买一栋房子，我愿在这里。
夜晚的布鲁日亦是别样风情，晚霞在小城波浪起伏的锯齿形山墙上镀上一抹静谧的紫罗兰，暖黄的灯影描画着哥特式建筑的轮廓，悠远的钟声从市中心的方向传来，恍惚间回到了八百多年前的中世纪，古老而又神秘。
这里并没有杀手，也没有危机四伏，这是一个虔诚地信仰着上帝的古城，而我是这座城市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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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系列（作于2013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