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张羲丽 :【狠狠爱】(小说)
作者:张羲丽
韩效飞其实不爱刘金枝,他骨子里嫌她土。可是没有办法,当时他已结了婚,生了女儿,他老婆更土,而刘金枝呢,正是二八年华,皮肤虽然黑粗了些,淡淡地涂上一层粉,眼皮打上荧光紫,暗夜里,怎么着也能生出些许风情。还有跟他时她还是个雏。
先凑合吧 。第一次跟她时,他暗中对自己说。想的时候,他真是死也不想碰一下自己的女人,生完女儿后身子就像个面口袋,碰一下全身颤,他个子又小,每次都是老婆严严地裹着他。弄得他特不来情绪,往往事还没完,就一脚把女人踹到床那头,满心的沮丧。
跟金枝多好,除了比不上电视上的妖娆女人,她刚刚发育成熟的身体曲线玲珑,肚子没一点肥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一课程他是她的启蒙老师,以后的每一次,她都乖乖地遵循着他教她的程序。这一点他最得意,他认为一个男人若是有几个亲手调教出来的女人,一生都是自信的爆发点。
刘金枝的父亲不是不知道,女儿夜夜疯玩到半夜才回家,他不会看不到。可是他喜欢韩效飞送来的猪头肉,老白干。他每天都离不了这两样。他早就看清楚了,韩效飞开的汽车维修站就在他对门,每天生意爆满,各色小汽车能排到他家的门口,他知道只要他睁只眼闭只眼,这猪头肉老白干能喝到他死。
第一次相亲的时候,金枝很不乐意,她父亲说你好孬得嫁个人成个家呀。金枝一拧身跑了。晚上她躺在韩效飞的怀里哭鼻子。韩效飞不管她的眼泪,先是掀翻她,狠狠地搞了一阵,才翻身点根烟,缓缓地说了一个字,嫁!
金枝吃惊地看着他。他不喜欢她这种没有灵气的眼神,可是他什么也不跟她说,这个女人始终不是他的终极梦想,在她的身上他老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她使尽浑身体解数也迷不了他。他不放开她,只是因为他舍不得自己亲手开发出来的这块处女地,而且说实话,他的世界也太小,除了老婆他没有什么机会。
他早就探听清楚了,这次和金枝相处的对象是个老实巴脚的男人,家境也一般,是个他一见之下就很鄙视的人。他想不如就叫她嫁给他,如果婚后他想了,还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去找她。他很怕自己的欲望,说来就来了,有时候正干着活,仰躺在车底上着镙丝,一个女人风情的脚踝从他的眼皮底下飘过,他就全身立即热了起来,十万火急地爬出来,去敲金枝的门,然后像个醉汉似地横冲直撞,把自己折腾得像一条筋疲力尽的蛇。
在这样折腾到疲软的时候,他也会心酸。因为他真正想的是一个香艳的女人,妖媚到骨子里,能勾出他的魂魄,吸尽他的骨髓,他做梦也想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化成水,哪怕亲吻她的脚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不可能之前他只好要金枝,在她的身上至少能给他这样的梦想。
金枝嫁了,出嫁的那天很排场。她父亲含着烟卷笑咪咪地站在门口,祝贺的人说他嫁女儿是出了血本,他在心里得意地笑,他不仅分文未动,韩效飞还大大地给了他一笔,说什么女儿不在身边,要有笔养老钱。还说,以后猪头肉老白干照旧。没有心事的人才能这样红光满面。他喊出的最气势的一句话就是,金枝是我的女儿,甭管她嫁哪去,我叫她来她就得来,你放心!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结婚的第三天,金枝就回来了,回来就扑进韩效飞的怀里,哭得生离死别一般。
适逢韩效飞刚生了场病,病得腰软了,被金枝揉搓得全身胀热,又无能为力,心烦得要命。他推开她说想睡觉,金枝想叫他搂着她,他偏偏背对着。金枝就忽然凉了心。她猛地掀被坐起来,可怕地瞪眼看着他,你说,是不是嫌我被别的男人碰了,脏。
韩效飞不想回答,她就像只母老虎似的抓他咬他。
这一次是不欢而散。生平第一次。
所以当韩效飞趁着出去购件的时机,猛丁拐进金枝家时,这个女人又哭又笑。
她把她的老公打发走了,说她身上来了,痛经。要他去三里外的中药铺子抓中药,这样花,那样地丁,她随口乱诌了十几味中药名,她知道,男人心实,不抓齐了不会回家。
这是第一次韩效飞来她家。以后他的车就时不时地停在她家院落里。
金枝要是长了前后眼,她死也不会让秋灿来她家。秋灿是街上最时尚的服装店里的导购,能跟她聊到一块,金枝也是被她吸引住了。烫得光亮的发卷在脑后挽成一朵菊花,脸皮白净得像婴儿,双眉入发,细腰肥臀。像只黄蜂似的一翘一翘地向她走过来,她就花了眼。
秋灿卖服装兼职卖丸美。当时丸美刚在这个城市兴起来,俊男靓女都争着用,秋灿说,你看我的肌肤嫩吗,还不是丸美的功劳,以前粗糙得我都不敢上大街去。还有这个产品系列的保健养生的东西,说有多好就有多好,你不知道,金枝,咱们女人美就美在卵巢保养,雏性激素分泌好了,才会鲜嫩有神采。你听我的,弄上一套,过个三五个月要是不变样,你大棍子打我出门。
金枝脑筋有点死性。可是禁不住秋灿天天来,白天来,晚上也来,来到三句话不用就扯到丸美上。不知怎地,在夜晚的灯光下秋灿的脸色就像初春的花,盈盈欲滴。只是价格太贵,这道坎还是韩效飞来到化解了。
那天他刚开车进了门,前后脚的功夫,秋灿就来了。
这是我的表兄。金枝讪讪地介绍说。秋灿是什么人,她的激情是一下子上来的,一个女人要是没有预感性,她永远干不好丸美,老总如是说。
她不再提丸美的事,她拉着金枝的手开始哀诉女人的不容易。就这几年的流光,就这几天的好日子。过去了就再不回来。还说男人负心的多。
韩效飞的钱夹就当场掏了出来。他也不数,说一套像样的产品要多少钱,然后钱夹搁在桌子上,他看秋灿颤颤着小手指一张张毕恭毕敬地点数。
那一晚洗了脸,金枝就火急火燎地用上了丸美。真是好用,气味清新地像雨后的田野,她说,飞,你就像生长在田野里的一株山牛棒,我抱着了还想抱。
事情完后,韩效飞拐弯抹角地提到了秋灿,金枝一下子警醒起来,她翻过身不理他,她两手只像夹大饼一样夹着韩效飞的脑袋,说要把他的鬼念头挤出来。
可是金枝对男人又能够了解多少呢。如果她知道半个月后,韩效飞带着秋灿坐在西餐厅里喝冰露,不知她又能作何感想呢。
这次是韩效飞要给自己买保养品。也是秋灿先约的他。
那天他正在午休,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一接就是秋灿。韩效飞的心里一个激灵,电话里秋灿的声音越发的莺歌燕舞的,还记得我吗,大哥。
韩效飞的心醉了。他声音颤颤地说不出来。你今晚有空吗。秋灿的邀约如空谷幽兰的芳香。
那一晚韩效飞长这样大从来没有如此细心地打扮,去最好的美发沙龙洗了头,修了面,喷了古龙。
秋灿先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得满满的,搁着座位递来,那阵香气经久不息。
韩效飞的头脑就在那一刻晕了起来,他看秋灿都是重影的。他像征性地翻了一下包,居然是虎鞭淫羊藿之类的东西,他特意拿了出来,秋灿的脸色在斜晒的阳光下像酡酒一样红,说,男人哪有不懂这个的?
韩效飞的手落在秋灿的手上时,秋灿拒绝的不是那样有力,可是她究竟拒绝了,她的电话也适时的响了起来,她微微别过头,弯下身子接听电话,一只手还张在手机上捂着,手指细长如葱茎,脖颈和半张脸对着他。韩效飞呆住了。他终极梦想的女人不就在眼前吗,有优雅的脖颈,光洁的皮肤,无处不在的香气,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动人心眩。
韩效飞就陷进去了。秋灿一约就来,来到说一会话,她就被这样那样的事叫走了。
韩效飞在这样的煎熬里,欲望成百倍地增大。
好在,金枝的男人去了南方,造船厂来这儿招工人,金枝逼着他去了。韩效飞有时就明目胀胆地住在她家。他一夜折腾她,叫她翻过来再覆过去,花样子层出不穷。
金枝满足的笑挂在脸上。遇到秋灿还在笑。
我有了,金枝对秋灿说。秋灿也笑了笑,是他的吧。金枝不否认也不承认,更加笑得意味深长。
不能不说金枝有炫耀的成份。她心里也承认秋灿美,可是美又怎样,她金枝才是能开花能结果的好女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秋灿的鄙薄在心里。韩效飞在她眼里就是个乡下的爆发户。除了钱什么也没有。她的恋人在京城上大学,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她不叫韩效飞碰她一下,她怕他手上的油腻洗不掉。
她只需要他的钱。她的挑逗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只有一次,韩效飞跟她开了房间,偏偏又叫了红酒,这种酒非常贵,贵就贵在不经意间,刚开始喝什么感觉也没有,到了一定量,人就完全把持不住了。韩效飞是眼睁睁地看着秋灿在他面前,而他轻纱曼舞着倒下去。
事后,秋灿说他不行。他委屈得什么似的,他要再开一次房,秋灿不愿意,韩效飞讨好到极致,给她从头换到脚,全是高不可攀的牌子货,又狠出血给她盘了家店。
秋灿不松口,韩效飞就不松劲,他说他爱得太深了,为了这个梦想中的女人要他死也愿意。于是,一个深秋的雨夜,他像初恋的情人一样守在秋灿的房门口,竟至一夜。
天亮时,他晕倒了,他有低血糖的底子,外加风寒。来接他的是金枝。她像个巨人似地把他背在肩上,走一路别人看一路。
半夜里他高烧醒来,看到金枝在厨房霍霍地磨刀。他来不及问,也没有力气躲避,就看那刀闪着寒光刺向他的下体,在他凄惨的叫声中,他的命根子变作青紫,然后落到地上。
韩效飞成了废人,他像个鬼似地消失不见,金枝入了狱。
金枝的父亲住进了韩效飞的维修店,怀里躺着韩效飞的老婆。怎么办呢,韩效飞的老婆逢人就说,当家的失踪了,总得有个男人撑起这片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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