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史小燕:【爱与被爱】(散文)

爱与被爱

作者:史小燕

暑假的最大好处之一便是可以“肆意挥霍”夜里的时间。凌晨时分,孩子们都已进入梦乡,对于我来说也迎来难得的闲暇时光。打开电脑,整理往日的照片。无意中翻到了我挽着外婆的一张合影,加之今天又带着孩子们去看望了他们的老太奶,一时间,和外婆有关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不断涌现在脑海中。

(一)

每到桑果成熟的季节,我都会带上孩子,和外婆一起去村子口的桑果园里摘桑果。农家人总是很大方“任你随便摘,自家的,想吃就来摘。”一进园子,女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跳来跳去,激动得不知该摘哪颗好,更是顾不得吃了。我总会挑一颗又大又黑的熟透了的果子,叫来女儿,塞她嘴里,问女儿:“甜不甜?”看着女儿吃得美滋滋的高兴劲儿,我满是幸福。而婆总会将她摘到的第一颗熟透了的果子递给我,说:“这颗好得很,熟透了,肯定甜,你吃!”婆孙俩相视一笑,我说:“婆,你吃!”婆说:“我经常吃,这个给你。”我不再推托,轻轻咬下那如蜜一般的桑葚。那个瞬间,在我的记忆中,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我惦记着女儿,婆惦记着我。有多少次,婆叫女儿时,都叫成了我的名字。

(二)

勤劳的老人家总是闲不住。

新农村建设每家每户大门的两侧都有一片绿化带。老人家在这片空地上大肆施展自己的“才华”:无师自通地学园艺,将风景树修剪得整整齐齐,造型美观,月季花开得格外红艳,不说,任你也想不到这些是一位80多岁老太太的杰作;婆还是种菜高手,应着季节种些萝卜、油菜、芥末、黄瓜、西红柿等各种时令蔬菜,却总也少不了香菜,因为我爱吃。为了保护她的这些宝贝免受村子里那些调皮的小猫小狗的“欺负”,婆还给它们围起了竹篱笆(捡别人修剪树木剩下的枝丫)。老人家总是很“吝啬”,洗碗水,洗菜水舍不得倒掉,尽管腿脚不很利索,也要把水从厨房端到大门口,给她的小菜们浇上。这些菜大部分都是让我们吃了。我总是嗔怪她不吃菜还老费神种菜。婆说:“我下面条只要一把菜籽叶,就油香油香的。”此时,婆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三)

小时候没有什么零食,那时父亲偶尔会出一次差,回来带些我没有见过的小食品,我每吃一样,都会给衣柜的衣服下面存一个,那是留给婆的,我知道她也同样没见过,更没有吃过,记忆中存过果冻,华华丹,脆丝糕……记得第一次吃巧克力糖是上六年级过年时,去姨家走亲戚,姨家桌子上放了一盘子包装特漂亮的糖果,拿起一看,才知道是巧克力糖,吃一口,那滋味妙不可言,于是我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给婆带几个尝一尝。至今我仍无法忘记,当我剥开一颗糖放进婆嘴里,满怀期待地问婆:“好吃不好吃?”时,婆说:“就是好吃,婆老了,吃糖多了不好,剩下的你吃。”就这样,我惦记着婆,婆惦记着我;后来上了大学,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生活费,每次回家前,我都会把最近在学校里吃到过的好吃的买来给婆带回去,记忆中有过学校餐厅的椰蓉面包,学校旁边狗市的蜂蜜大麻花,东方牌酸奶……长大了,有了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只要有时间,总会提前炖好排骨炖冬瓜或是买一碗热豆腐,再买一些婆爱吃的“零食”,带上孩子,去看望婆。给婆拖地,洗衣,陪婆聊聊天,彼此享受这样的小幸福。

以前总想着“来日方长”,可实际上来日并不长。常言道:五年六月七日八时,婆已步入耄耋之年:身形日渐佝偻,走路需要拐杖助力;满头银发,像是罩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似乎在诉说着外婆80多年来经历的风霜雪雨;往日炯炯有神的眼睛已经变得混浊;原本残缺不全的牙齿已经掉光,吃东西需要借助假牙……每每想起这些,我会忍不住鼻子发酸,眼中泛起湿潮。可每当看到慈祥的笑容在外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时,我又无比欣慰,无比满足。我不知道还能孝敬她老人家多久,只企盼时间能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我们的祖孙之情再久一些,让我可以再多给婆掏掏耳朵,让我可以再给婆做排骨炖冬瓜,让我可以再多在婆跟前撒撒娇……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只恨没有法力能让时间停留。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是个宝!感恩生活对我的厚爱:已近不惑之年,仍有这么一位老太太,时常让我惦记,让我牵肠挂肚。因为有您,让我觉得自己幸福无比。

在亲情的怀抱中,我享受着爱与被爱的幸福。乌鸦有反哺之义,羔羊有跪乳之恩,感谢生活的恩泽,让我可以继续孝敬外婆。也愿所有的人在亲情的怀抱中,感受爱与被爱。

抓住暑假的尾巴,带上孩子们,回去陪婆小住几天吧。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史小燕,女,2007年大学毕业后从事着自己理想的教育事业。文笔不够华丽,但却归于真实,正如其本人的生活一样:平淡且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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