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李爱霞：【妈妈的蚕儿亮了——哑姨】（小说连载三）
妈妈的蚕儿亮了
----哑姨（小说连载三）
文/李爱霞
哑姨是子格妈妈的三妹，小名叫引弟，村里人直接的叫弟娃子，她五岁前不但不哑，反而非常机灵，能说会唱，又萌萌嘟嘟，很招人喜爱，说起她的哑，子格也隐约了解一点儿。
子格家世代行医，到曾祖父这一代不但把医德传承得淋漓尽致，那医术也更加精湛，解放前在县城乡镇各要冲开有数十家药铺，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外爷、外爷。无论针灸、接骨、脾胃、肝肾他们都各有所长，尤善妇科儿科，诊脉用药有蓝家祖传秘方，十里八乡的人们一谈起蓝家祖辈无不恭敬十分，说他们是救命菩萨。子格刚能听懂话时，邻里的老人一见就拉着她的小手夸老蓝家的好，特别说到老蓝家对普通贫民好，治病是专挣地主官僚的钱，给贫苦百姓治病都是象征性的收点钱；给达官贵人治病不来轿子接不去，给普通百姓治病是骑骡子亲自上门。子格虽小，可祖辈的辉煌还是知道一些，阁楼里堆放的几十个功德牌匾是子格从小爬上爬下的玩具，子格还知道外婆是曾祖父给洪家湾大地主洪老爷治病救命换回来的儿媳妇。
外婆嫁到蓝家后一鼓作气生了三个女儿，唉声叹气的外爷用尽一切调理之方，终于得到了四儿，那是1948年夏天，全家人欢天喜地迎接四儿的到来，谁也没注意一向活泼的哑姨恹恹地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直到日上三竿，家里的帮佣才想起去喊她吃饭，喊了好几遍没有动静，急忙去抱哑姨，才发现她浑身瘫软，满脸烧得通红，床前还吐了一大堆，帮佣急急喊来外爷，外爷一搭手诊脉就暗叫不妙，急命家里的伙计到上院叫来大外爷一起会诊，外爷手忙脚乱地指挥伙计们抓药煎药，大外爷找到曾祖父留下的那些厚厚的诊病手稿一页页翻看，反复推敲后写下一个处方，并对外爷说如果这方下去没有效果，只有最后一招了！一天，两天，三天……汤药一碗碗地喝下去，又一口一口地吐出来，引弟依然昏迷不醒，外爷和大外爷重重叹了口气，各自写下几味药，伙计们迅速煎熬，帮佣抱着哑姨，妈妈用勺子一滴一滴喂哑姨，几副药下去，哑姨慢慢退了烧，人也渐渐有了知觉，可睁开眼的哑姨一张嘴就让全屋人都惊呆了……
从此除了呀呀尖叫，哑姨再也喊不出一个准确的词语，那个水灵灵粉嘟嘟的蓝三小姐随着个子的增高，眼里的灵光一天天暗淡下去……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苦李子，原名李爱霞，中国作协会员，有作品在《诗刊》《绿风》《延河》《诗歌报月刊》等各类报纸刊物发表。出版诗集《李子不苦了》，散文集《花在飞翔》，诗歌合集《脸谱与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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