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四川•散文】林克强 ‖ 青石联想（外一篇）

青石联想（外一篇）

林克强

清早，我去郊区地里种包谷，途经隆昌市人民中路西段，见采石场附近一砣砣硕大的青石零乱堆成小山坡。我脑海里突然冒出女娲补天的故事，感觉这些石头分明就是补天之石。

女娲补天的神话传说，文字载于我国最早的文学经典《山海经》。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争斗大战，共工不慎把撑天的柱子不周山撞倒了，天塌下来半边，砸了许多窟窿，把地也砸裂了。天河的水不断漏下来，造成大地上水患、火海，灾害不停。女娲为了解救人类，决定采石补天，用五采石把天补起来。这则故事歌颂了女娲的义举和壮举，同时也暗示了石头和天的关系：天生石，石补天。地球在宇宙于中原本就是砣大石头，经过数亿年演变，部分石头才风化为土，有了水的滋润而产生动植物。无论人类还是动物植物，也无论在任何角落，或行或立或坐或卧，都在石头上，因为地壳是岩石呀！

人类在地球上生存和繁衍，从来就离不开石头。从旧石器时代至今，石头从简单的工具，发展为多用的生产生活资料。石头的品质，由普通到珍贵，蓝宝石与鹅卵石，玉石与沙石，价值无法比拟。不过，我认为，无论什么石，在女娲的眼中都是补天的材料。

石头在文人笔下，另有一番寓意。曹雪芹的《红楼梦》开始叫《石头记》；吴承恩在《西游记》中，记述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就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

我在路边见的石头，当然是普通廉价的青石而己，本人身处弱势群体，无缘见到那些珍贵的钻石宝石翡翠鸡血石之类。不过无所谓，不就是石头吗，既不能穿又不能吃，筑桥建屋铺路都是用的普通石头。物以稀为贵，石头亦两极分化为贵贱。我想，如若天有洞，女娲重补，派上用场的还是这些众多的普通的石头吧。

我油然而对路边这些普通的青石肃然起敬。

回 首

顶着烈日，我汗流浃背地干了一上午农活，该收工了。荷锄踏上阡陌田埂，情不自禁回首莱园：翻身的红苕藤懒洋洋地晒太阳，青春的油麦莱水灵灵地显美姿……我欣然，有小小的成就感，毕竟身体力行，汗水绘出的画面。

回首，是人的一种精神反应，是对一路走过的留意和过滤。回首，无论是甜蜜还是辛酸，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对心灵的的抚慰。回首往事，回首苦乐，回首亲友，回首故乡……每次回首，感受定然会有？

正因为回首是肢体动作和大脑活动，这个单词常出现在著名的诗词中，毛泽东的“山，倒海翻江卷巨澜，惊回首，离天三尺三”，辛弃疾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煜的“小夜昨夜又东风，故国不谌回首中”……回首这个词，可以唱出乐观豪放，可以唱出婉转愁怅，可以唱出忧郁凄凉……总之，人生百味尽在回首中。

我一介草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虽没有伟人顶天立地一揽众山小的回首，也没有文人诗情画意多愁善感的回首，但是，人非草木焉能无情？我也在人生的路上命运的风雨中有过难忘的回首。

记得，我第一次离开故乡，外出谋生，那年刚满16岁。那是个深秋的早晨，微风吹来几分凉意，我背着单薄的铺盖卷，母亲为我提着小木箱，送我出门踏上茅草小路，走向陌生的大山远方。一路上，母亲不断叮咛：一个人在外自己将息，不要太俭省，干活要吃饱肚子。我点头应允。走了四五里路了，我坚决不要母亲送了，母子在山坳上，依依不舍惜别。我怕母亲伤心，加快了步伐，禁不住回首凝望：母亲瘦弱的身影还伫立那里，象一株瘦弱的枯树，秋风吹动她过早花白的头发，霞光映着她补疤的衣服一块块不同色彩……那是一次多么难忘辛酸的回首啊！

后来，我读川南石油学校，去钻井队实习。在师傅指导下，上钻台操作吊钳，钻探天然气井。当时，老工人仅十多名，绝大多数是同窗学友。经过大家齐心协力艰苦劳动，仅半年时间，成功地钻出工业价值储量的天然气井。我们又要转移到另一处地质构造上钻井了。收拾好简单的行装，我们爬上解放牌敞蓬汽车，引擎发动，汽车行进，我情不自禁留恋回首：隆冬的飘雪中，高大的井架巍然屹立在荒山上，象一位饱经风霜的壮汉；放喷的天然气火焰直冲云霄，映红了半边天……那是一次颇有成就感自豪的回首啊！

生命短暂而漫长，命运顺达而多舛。每个人一生中，有多少次回首啊！记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作者奧斯托洛夫斯基借主人公保尔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人的生命是宝贵的，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碌碌无为而伤心……我非英雄，无此壮举，不过我会以此为镜，努力在每次回首中，少些后悔，多些欣慰。

作者简介

林克强，网名水岸，四川高县人，现居隆昌市，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内江市作家协会、隆昌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农民报》《四川日报》《重庆日报》《散文百家》《地火》《岁月》等报刊及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作家、方志四川、东方诗歌等新媒体平台。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