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士恒自传(十)《在北大荒成家立业》

作者简介

吕士恒,1935年1月6日出生于浙江东阳县。先后任职:854农场生产队,854农场学校校长,牡丹江农管局副局长,建三江农管局副局长,黑龙江农垦总局农业处处长,嫩江农管局局长。直至1995年退休。现定居在上海。

作者:吕士恒

主编:耿德华

素材:吕晓峰

作者结婚照

一九六0年是我到农场工作的第四个年头,虽然全国农业遭受自然灾害,北大荒垦区气候也旱涝不均,雨水偏多,但灾情较轻,农场的生产建设仍在正常发展,生产、生活步入正规。我是立志要为开发北大荒建设繁荣边疆而奋斗终身的,时年二十六岁,自然要考虑在农场成家立业。军垦农场,始建都是转业官兵,很少有女同志,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没有人会考虑怎么成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随着近二年农场生产建设的快速发展,一批一批全国各地的支边青年来到垦区,特别是五九年大批山东支边青年来到农场,其中多数是女青年,据讲这是王震部长刻意安排,出于巩固垦区,繁荣垦区的长远考虑。这个原本只有一味开荒种地与大自然斗争的军垦农场也开始呈现出谈婚论嫁,成家立业多彩生活的另一面。

我当时是农场为数很少的大学生,又是机关干部,共产党员,自身条件好,选择对象的条件也比较高。

农场设有气象站,是农业科的下属单位,负责农场气象资料的收集、整理,为全场做天气预报。气象站只有二个工作人员,一个是王站长,是解放军空军气象部门的转业干部,每天报告天气阴晴雨雪,生产队都喊他王老天。另一个是位姑娘,叫小贾,她是浙江气象学校中专毕业,她的姐姐、姐夫都是一九五八年来农场的转业干部,经姐姐的动员于一九五九年到农场气象站工作,小贾刚出校门,工作挺能干,长得也婷婷玉立。因业务上的关系,我常去气象站,工作上接触多了,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当时农场有中专学历的女孩是很少的,我俩又是浙江老乡,双方都有些好感。

有一次我去局里开会,正巧小贾也在局里汇报工作,在场外碰到一起,自然很高兴,我俩还一起去密山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这出双入对的情景被同去开会的同志看见了,很快传到了农场机关。一天,机关生产口科室的党支部书记农机科的高科长找我谈话,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在与小贾谈恋爱?我说:

“没有啊!谁瞎说的?”高科长说:

“别人没有瞎说,为什么老跑气象站去找她?”我气直理壮:

“我们是工作关系,去气象站是我的业务。”高科长以领导的口气问我:

‘有就有,不用遮遮掩掩,你俩在局里一起跑密山电影院看电影,机关都知道了。”我实话实说:

“我俩是一起看过一场电影,不过是同事在外地难得碰一起,只是看了一场电影,不能就此断定我们是在谈恋爱,我向组织保证,我与她只是同志间的一般关系。”高科长这才松了口气说:

“你俩没有谈恋爱就好,你可知道小贾的家庭成分是资本家,社会关系复杂,亲属还有海外关系,如果你与她谈恋爱,要担心自己的政治前途,我以党支部书记的身份提醒你,找对象要将政治条件摆在首位。你是贫农出身,共产党员,清清白白,前途远大,如果找一个剥削阶级出身,还有海外关系的对象,说不清道不白,这会影响自己的前程,组织上要提醒你,考虑个人问题要慎之又慎。”

经支部书记一番教育,我认识到高科长说得有道理,谈恋爱应该将政治条件摆在首位。虽然我与小贾还没有发展到恋爱关系,但继续发展就很难说,以后应少与小贾来往,将刚开始萌动的情谊一刀剪断,两人保持一般同事间的正常关系。

这年夏天,我的入党介绍人李康大姐,在学校时是我们班级的党支部书记,她原是解放军干部选送到南京农学院深造,毕业后分配在沈阳市辽宁农科院工作。虽然工作两地,我们也经常书信来往。最近她来信要给我介绍对象。她搞农业科研,常下基层调研,她在沈阳郊县结识了该县的妇联主任,姓路。李康大姐觉得小路是个条件很好的姑娘,特地来信介绍给我,支部书记当起了红娘。经她介绍小路的情况,我也觉得小路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姑娘,二十多岁就当上县妇联主任,是很年轻的科级干部,是共产党员。这样优秀的姑娘我自然愿意交往。

我与小路就鸿雁传书,互赠照片,从照片上看人也长得清秀。我俩半个月就通一次信,相互倾吐爱慕之情。加之李康大姐从中做双方的工作,我与小路就发展成恋爱关系。小路还主动给我在浙江老家的母亲写信慰籍。恋情顺利发展。一九六0年年末,我到北大荒四年没有回过家,十分想念母亲及老家亲友,准备年底回家探亲,自然也要去沈阳会见小路姑娘以确定我俩关系并商讨未来的打算。春节前夕,我请了探亲假,备好北大荒的特产木耳、蘑菇、绿豆、黄豆一大袋,因当时全国自然灾害,粮食紧缺,我尽量多背些豆类、食品给妈妈,也是赠送亲友的珍贵礼物。

从农场出发,乘汽车,换火车,第三天傍晚到达沈阳车站,小路早已在车站接我。见到她我是那样的喜悦、激动,真像是久别重逢。她热情地帮我搬行李,领我到车站附近饭店共进晚餐,两人那亲热样, 一看就是热恋中的一对情人。吃完饭返回火车站候车室,我俩坐在长椅上谈起了今后的打算。

我介绍了我们国营农场生产建设发展的大好形势以及在农场工作的美好前程,我满怀信心邀她一起去农场创业,农场也缺妇联干部,我俩还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她也有她的设想,她动员我来沈阳工作,她已经给我联系到一个农业杂志社的编辑工作,她认为我既有农业专业知识,又有写作的长处,正适合做编辑工作。我想来沈阳工作好是好,但我不能离开北大荒,农场需要我,我需要农场,我决心继续留在北大荒奋斗创业。我还是劝她跟我一块到农场去工作,到北大荒垦区去建设农场,繁荣边疆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她说:

“你爱你的农垦事业,我能理解,我也爱我的妇联工作,为一个县的妇女、儿童服务是我的理想,你也应该理解我。在自己的家乡工作得心应手,家里还有年老父母需要我照顾,离开沈阳我有难处,还是希望你能调来沈阳工作,在这里同样是建设社会主义。”

她说得也很在理,我也说服不了她。但我申请到北大荒是向党组织表过态要为边疆建设事业奋斗终生,这才四年,我岂能在垦区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北大荒。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我们的决心书是在中央报纸上发表的,我要实践自己的誓言。面对小路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又不忍心拒绝她的一片真情。两人就在车站候车室长谈一夜,也谈不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第二天一早,在登车前,我们商定各自再思考一段时间,再作结论。她买了一些食品送我上车,临分别,她含着眼泪对我说:

“到沈阳来吧!我等你。”我看着她那满脸愁容,心里特别难受。

到了家见到妈妈又老又瘦,我很惊讶。分别才四年老成这个样子,妈妈才五十出头,怎么成了老太婆了呢?一旁的姑妈给我解释:

“嫂子肩上担子太重压成这付老相。一个农村妇女要当好百十号人的工厂厂长,还挂着书记头衔,容易吗?天天起早贪黑忙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遭罪啊!”

妈妈连忙更正说:

“瞎说啥呢!我挺好的,工厂发展快,我能为工厂,为工友们做点工作,忙点算啥,乐还乐不过来哩!妈妈五十多岁了,像个老太婆也正常。”

到了晚上,妈妈很关心地问起我与小路在沈阳会面的情况,我如实讲了在沈阳车站两人会面交谈的内容后说:

“我虽然很喜欢她,但要我离开北大荒,我真的办不到。北大荒需要我,我要为北大荒开荒事业奋斗终生,这是我向党立过的誓言。我是响应党的号召去北大荒的,连自己的妈妈也分隔在天南地北,这四年才回来看你一次,儿子不孝啊!可我是共产党员,要以党的事业为重,妈妈你是理解儿子的。”

妈妈劝解我说: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你去北大荒,开荒种地打粮食,任务重啊!眼下多少老百姓在挨饿,盼着你们多开荒,多打粮,支援全国,你去北大荒为农垦事业奋斗,为国为民,妈妈支持你,你大胆放心地去,妈妈有工厂,有工友互相关心,家里还有你姑妈照顾,用不着你留在我身边。往后你也用不着每个月给我邮钱,妈妈自己有工资,与你姑妈一起生活也够用。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不过小路是个好姑娘,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妈总希望你俩婚事能成,你要尽力劝说她跟你一起去北大荒,也不辜负你李康大姐的一番苦心。”

到家第二天,我给小路写了一封长信,恳求她成全我的志愿,共同投身北大荒垦区建设,并约她在我返程中在沈阳会面再谈。几天后收到她的来信,信中说她与她的家人都认为我去沈阳最合适,她现有的工作及家庭情况都不允许她去北大荒成家,列出诸多理由劝说我在沈阳成家。最后她表态,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如果你实在离不开北大荒,那只好说我俩没有缘分,只能做个好同志、好朋友吧!失去了她,我十分惋惜,但我不得不面对严酷的现实,我们这段姻缘只能到此结束,她是个性格坚强的姑娘,再劝说也是徒劳,再去沈阳面谈也没有必要了。本以为是一桩美好的姻缘落得一场空。我将恋爱破裂的前前后后写信向李康大姐作了汇报。春节过后,告别母亲、姑妈,匆匆忙忙地赶回农场。一九六一年的备耕、春播正忙,催我北上。

一九六一年春播顺利结束,农场召开分场场长、书记会议,总结春播,布置夏管工作。在会议结束的头一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收集各分场的农情,只要是农忙季节 我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收集农情,及时向场领导通报。我正在打电话时将军岭畜牧分场的党委李书记推门进来,他也是参加农场会议的,晚上来办公室找我,肯定有事,我放下电话接待他。李书记开门见山:

“大吕,我今天来是给你保媒的,我知道你还没有对象,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介绍一位很好的姑娘。”

我听了一惊后马上想到我们军垦农场是部队作风,上级领导关心部下的婚事也是老传统,李书记这么关心我,自然很高兴。我一边给倒水一边表示感谢;

“谢谢书记如此关心我,书记亲自介绍的姑娘肯定错不了。”

李书记笑了:“那好,我们分场的妇女干事殷熙莲你认识吗?我说:

“对分场机关、生产口的我都认识,政工口的认识不多,殷熙莲这名字听说过,人不认识。”

“那我给你介绍介绍她的情况:她是一九五九年山东支边青年,共产党员,现任我分场妇女干事,工作挺能干,长得也漂亮,虽说学历是初中毕业,可去年选送去中央农垦干校学习培训一年,学畜牧专业,有畜牧专业的文凭,追求她的青年不少,可她眼光高,一般的都看不上,我看你俩挺般配的,她年龄才二十一岁,比你小几岁。”

我一听条件挺不错的,山东支边青年中的共产党员是凤毛麟角,婚姻大事,政治条件很重要,年龄小几岁也正常,我就表态:

“听你介绍,条件很好,我们可以先熟识熟识,双方可以进一步互相了解。”

李书记与我谈了一阵,当即商定尽早见面。没过几天,我就以去将军岭畜牧分场检查工作名义,顺便去会见殷熙莲。将军岭畜牧分场虽然以畜牧业为主,也有两个农业生产队种饲料与青贮饲料,我也常去检查指导两个农业生产队的农业生产。出发前我与李书记通了电话,从总场去畜牧分场十几里路,我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赶到。

先到分场办公室见到李书记,他马上将我领到他家里,喝着茶等着,不一会儿,小殷推门进来,李书记给双方都做了介绍后说:

“你俩好好谈谈,我要去办公室。”

房间里就剩我们两人,我俩初次见面却可谓似曾相识,一见钟情,愉快地交谈,介绍各自的情况,谈得很顺心,谈了一上午,我俩思想很融合,心心相印,,憧憬着美好的前景,我俩都默认了双方的恋情。李书记的爱人魏大姐为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们俩约定往后每半个月我去一次畜牧分场,在李书记家会面。她也总来农场部开会办事,我们一个月就会见三、四次。

作者与爱人殷熙莲

恋情进展顺利,两个月后我俩在明确恋爱关系前夕,熙莲提出一个严肃的话题,她说:

“我家很穷,父亲是农民,身体又不好,在大队拿不到整劳力的工分,母亲是个农村妇女。我弟妹很多,我是老大,除了一个大妹妹殷熙秀已经十八岁,已经带来农场,在畜牧分场生产队当一名工人,其它几个弟妹都在村里读书,家里困难得连饭都吃不饱,全指着我寄钱回去养活全家,如果我俩结合,你就得和我一起负担这个贫困的家庭,我有这个累赘,你要慎重考虑。”

她的一番孝心让我深受感动,老大要承担家庭的困难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理所当然。我满口允承:

“你家的困难,我们共同承担,好在我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工厂当厂长,与我姑妈一起生活,经济上没有负担。我一个月六十元的工资,比你高一倍。两个人合一起养活你家没问题。”

就这样我俩恋爱关系确定下来,在机关还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俩开始商量结婚的时间及如何去找结婚的房子,当时农场人多,房子很紧缺,还没有能力为干部、职工提供新房。转业军人接来家属,新婚夫妻,有的找旧草房有的借有家的同志旧屋挤一挤,有的实在没房子还得去挤集体宿舍的大炕,在大炕上拉上铁丝,用床单隔开,一个炕可住三、四对新人。我俩也只好等着有房的机会。

又到了秋收这繁忙季节。农场有规定,农忙季节实行大礼拜,即十天为一个礼拜,十天休息一天。对我来说这大礼拜的一天也常常不能休息。这天是大礼拜天,我陪同农场党委刘书记去二分场检查秋收,乘吉普车跑了半天,在二分场部吃罢午饭,又给分场领导谈了工作。时间还早,刘书记要回农场,往常下生产队检查工作,总是很晚才回场,今天这么早回场还能捞到小半天休息。二点钟回到农场,下车时刘书记叮嘱我;

“下午三点钟到我家一趟,有点事要跟你说。”

我问什么事?他说:

“到时你就知道了。”

我不敢再多问,回到了集体宿舍。三点整我来到刘书记家,进了卧室兼客厅的房间,只见刘书记与他夫人坐在大炕上,旁边还坐着一位姑娘。我进了房间,刘书记直截了当地对我说:

“大吕,今天是大礼拜,早一点回来,叫你来没有公事,随便聊聊,你认识小荣吗?”

坐在炕上的姑娘我不很熟,但我认识。我说:“小荣,她是场直单位的,我们认识。”

“那好!”刘书记乐呵呵地说:

“不用我介绍了,让你俩到我家来,你们见见面,谈谈心。大吕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啦!小荣是山东支边来的,我的老乡,人挺老实,工作勤勤恳恳,人长得也很出众。我给你俩当个介绍人,成不成你们自己谈。”

我还没来得及申明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刘书记与夫人就走到另一间房间去了,把我俩晾在大房间里。面对小荣姑娘,我也不能立即告诉她我已经有对象,那样会卷了刘书记的面子,姑娘也不好下台,我就勉勉强强应付着与她交谈,相互介绍工作情况,我尽量躲开爱情的话题,海阔天空地谈了一阵。这小荣姑娘还觉得挺满意,还约我经常一起谈谈。待到送走小荣,刘书记夫妇回到大房间,我立即告诉他,我已经谈好了对象,是将军岭畜牧分场李书记介绍的殷熙莲,刘书记哈哈大笑:

“你不早说啊!将军岭的妇女干事小殷,那也是我老乡,那姑娘挺好的,我家属也认识她,你看看,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刘夫人插话说:

“小殷那姑娘真不错。小荣这边,明天我去找她解释清楚就行啦!,你跟小荣就算多一个普通朋友嘛!”这场笑话就此收场。我又一次体会到首长是那么方方面面地关怀着下属的生活。回想这二年来,我多次恋爱都是党委书记、支部书记出面把关、介绍,婚姻大事用不着自己操心。我与小荣姑娘都没有埋怨刘书记的盲目举措,反倒感受到领导的关怀,我与小荣也从此成了好朋友,各自成家后也长期相互往来。闹了这一场笑话却解决了我的婚房难题。就在那一天,刘书记问我:

“你和小殷什么时候结婚?”我说:

“找房子太难了,等找着房子就结婚。”刘书记想了一阵说:

“那样吧!我家挤出一间房子给你们结婚。”我怎么好意思去挤刘书记家的房子,马上推辞。刘书记家三个孩子,一家五口,住的是土坯墙,油毡纸房顶的平房,一共三间。一间大卧室,一间小卧室,一间厨房,本来就不宽敞,还要让出小卧室给我结婚,我怎么能要?宁可推迟结婚也不能借他家房子。但刘书记一锤定音:

“就这么定了,我三个孩子都很小,他们都在大炕睡,小卧室可以倒给你。”

我马上去将军岭畜牧分场,将这好消息告诉熙莲,并商定元旦结婚,此时离元旦还有两个月,我就着手收拾刘书记借给我的小卧室。小卧室有十平方,有一铺小炕,一张没有抽屉的桌子,一把椅子与一条方凳,这就是全部家具。我找来一床旧被面,用图钉将被面围住桌子,这破旧桌子就成了新桌子,又找块布做窗帘挂好,房子里有个炉子连着小火墙,我买了一吨媒烧炉子,没费事婚房整好。那时农场结婚很简单,连一件新衣服也没有做。被、褥都是旧的,吃食堂也不用开伙,小房间里唯有一个竹编外壳的暖瓶是新的。

作者夫妻近照

一九六二年的一月六日,我俩在机关的小会议室举行婚礼,有农场领导、生产口的机关干部二十多人参加婚礼,我们科长当主持,先是我们俩向毛主席像三鞠躬,接着首长讲话,勉励我俩婚后更加努力工作,更快进步,同心协力为建设垦区建功立业。之后,我俩分别讲话表态,要在婚后同心协力为农场发展与繁荣努力工作,为建设垦区建设边疆奋斗终生。

会议桌上备有每人一杯茶与一些水果糖。婚礼没有婚筵宴,当时婚礼没有婚宴的习惯,也没有设婚宴的条件,大家都是吃过晚饭来参加婚礼,连我们俩也是在炉子上热一点食堂打来的饭菜作为婚礼的晚餐。婚礼上,同志们都说一些庆贺与鼓励的话,很像是开了一个茶话会,婚礼进行一个小时就结束。我俩回到刘书记家的小房间就入洞房了。同事们知道刘书记家的小房狭窄没处坐,也就没有人陪我俩来房间看看,即没有闹洞房一说,也没有送红包规矩。农业科同仁、生产口亲近的同事有赠送一支钢笔,一个本子的,这就是当时婚礼上赠送的宝贵礼物。回到小房,百感交集,诗性涌动:

花烛夜

百日情恋今夜圆。

迈进人生又一圈。

闭目再将奇缘忆。

含笑带喜入洞房。

一九六二年二月六日

三天假满,熙莲就回将军岭分场上班,我俩就过起了两地生活,星期天她回家来聚一次。半年后,农场将熙莲调到场部农场党校工作,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一九六二年,我们在刘书记家整整住了一年。两家住在一起,亲如兄弟。刘书记三个孩子都很小,我常背着他们去大礼堂看电影,孩子们“吕叔,吕叔”叫得很亲热,就像一家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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