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情怀】张法增丨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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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法增 / 文
六点准时下班，匆匆忙忙吃了点儿饭，仓促的骑车去医院，因为老母亲住院了。
鸟儿已归巢，玄月挂树梢。虽然上了一天班很累，但是有一种责任感催促着自己有无穷尽的力量来做好这件事。从小对医院就有很强的抵触情绪，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长大依旧没有改变这种思想，总感觉医院就是各种病毒的发源地，总是感觉心里有一堵无法穿越的墙。可是生活总是身不由己，不能以个人的喜好为转移，也时常给自己开玩笑，越是不想接触就越得去接触。不能逃避，只能面对现实，就像现在必须及时地去医院照顾伺候母亲，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母亲八十有六，岁月的沧桑已经摧残得她满脸鱼纹，下巴高高凸起，满嘴牙齿掉落，小嘴深深地凹了进去，说起话来嘴不拢风，只有长期生活在身边的人才能听得懂。头发变白，笔直的身躯也因骨质疏松影响得腰背高高撅起，宛如花生地里的蛴螬，躺在床上两头翘。
母亲生来脾气急躁，做事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有条不紊。
母亲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在那个年代国贫家穷，穷困潦倒，生活拮据，我虽然在家里是老小，但也是经常吃了上顿不知下顿，最渴望的就是过年能吃上一顿扑鼻而来的肉味香，饱饭肚，久久回味，粒粒无穷。
衣服常常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归老三，缝了又补，补了又缝，延续传承。
曾记得哥哥去上学，每天要步行走七八公里才能到达学校，中午不回来吃饭，就拿点干粮临时做补充，干粮就是母亲用铁锅烙一个小饼，我也总会准时扒在煤火台边瞪大眼睛看着锅里的饼，垂涎三尺，老娘也会小心翼翼的拧一小块给我，从未见母亲品尝过那时候自己烙的小饼，总是饼好了抓紧包好，让哥哥拿着去学校，当午餐。
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去十里开外的姥姥家走亲戚，姥姥说你妈又去谁家给你借的衣服，又宽又长，一看就不是自己的，穿身上不伦不类。那时的自己也是虚荣心强，一再争强说，衣服是母亲给做的，不是借的……回来家之后给母亲说姥姥家人都说我的衣服是借的，母亲强颜欢笑，泪水禁不住涌出……
老母亲还是个种庄稼的能手，那时候人口多，分的地也多，国家提倡搞经济，老父亲外出搞副业，家里就剩下母亲和一群小孩子，地里的农活就全部压在了老母亲身上。挑担子，推小车老母亲从不说累，也无怨言，总有无穷无尽的力气，默默无闻地劳动着，用自己独有的执着个性，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用爱的力量感染着我们，让我们从小就深深地懂得必须要学会自立，自强，自尊，自爱。
看着床上蜷缩着身材的老母亲，思绪万千，老母亲以前的身体很硬朗，只是生活的折磨才改变了她原来的模样。母亲一直小声呻吟着，是病痛的折磨；是难以忍受的摧残；是无情的疾病才使她忍无可忍地呻吟着。问她感觉哪里不舒服，她也总是说没有，那是为什么呢？有时候我就暗暗想没事怎么呻吟不止呢？这不是在折腾我们吗？有病呻吟，无病呻吟，到底是有病还是无病？心里反反复复地在思考，可是她的呻吟刺痛着我的感官神经。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受折磨呢！老娘又何尝不是心疼自己的子女们，才不得已小声哼哼呢？做为子女我更加应该深刻体会到病痛的无情折磨，领悟到无奈的人生。
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一个个养大成人，又何尝不是辛酸苦辣中煎熬过来的，那时候母亲一个人养育我们六个孩子，现在却是我们兄妹六个孩子养一个老母亲，我们都感觉吃力难耐，难道我们就应该埋怨吗？我深深在问自己，思绪万千，内心在不停地自责自己……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父恩比山高，母恩比海深。感恩生命，首先需要感恩父母，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尊老爱幼，孝敬父母是中华民族的好传统，我们更加应该把孝敬父母的传统美德继续发扬！
老母亲痛苦地一直在呻吟，我也是心潮澎湃，有力使不上，有劲无处使，空悲切！
玄月天上悬，星星挂满天。夜来寂无声，母亲病床中。我深深感触到，有妈才有家，有妈兄弟姐妹才是一家人！我们弟兄姐妹轮替照顾着老母亲，虽苦也香甜！看着疲惫酣睡中的老母亲，我心坦然，爱意绵绵……
张法增 就职于河南省林州市桂园区交通运输执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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