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的登月之旅
又是一年中秋
在中国中秋是个浪漫的节日
月中何有？玉兔捣药
世间动物这么多
为什么兔兔能住在月亮上呢？
玉兔究竟是什么品种？
中国最早关于月亮上有兔子的记载
来源于楚国诗人屈原《天问》：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屈原的问题是：
为何月亮会死而复生，缺而复圆？
月腹之中为何会有兔？
月中兔顾盼之间
又有何欲求？
人们普遍认为
屈原笔下的“顾菟”
是最早出现在文献当中的月中兔
但仔细较真起来
玉兔可能真不是我们印象中
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的萌宠
这种软萌软萌的宠物兔
实际上是原产于欧洲
特别是西班牙和法国等地
祖先是穴兔
顾名思义就是擅长打洞了
后来穴兔被人类驯化
成了我们如今身边所熟知的
家兔、宠物兔
然后再通过丝绸之路传向东方的亚洲国家
中国不是穴兔原产地
也没有穴兔存在过的证据
也就是说在西汉丝绸之路打通前
穴兔还未传入中国
那出现在先秦记载中的玉兔
就极有可能是野兔了
野兔：我们不一样，我有大长腿，而且我不打洞
虽然听起来都是兔
但是这两者可大不相同
科学家通过对比发现
家兔与国产野兔的头骨相比
在某些构造上明显有别
此外它们染色体的数目也不同
差异比驴和马还大
因此野兔和穴兔无法杂交
完全是两种动物
武术中有一模仿野兔的招式叫做兔子蹬鹰：当老鹰以飞快的速度俯冲下来追赶兔子时，兔子突然急停回头，逆着老鹰飞奔过去，用它的后腿去踢老鹰的肚子，以博取求生的机会。若是被野兔强大的后肢蹬中，鹰可能会变成一只废鸟了。
其实，玉兔就是野兔的这个事情
或许在一开始
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告诉我们了
在许多较早期的
汉代墓室壁画及画像石中
经常可以看到
月中兔作奔跑状的形象
月中有玉兔图为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T型帛画
画中月牙之上
即有蟾蜍与奔跑的玉兔
例如在属西汉中期的
洛阳西郊浅井头墓室顶脊壁画上
所绘女娲手捧的圆月中
即是一只蟾蜍和一作奔跑状的兔子
此外,在山东、江苏、河南
山西、陕北等地的出土图像材料中
也经常可以看到
月中的兔子是作奔跑状的形象
和穴兔相比
野兔体型更大
有着一双健壮的大长腿
善奔跑，耳朵也更长
这也许就是穴兔传入之前
古人对于月中玉兔的认识
就是野兔奔跑的样子
但是并不是所有野兔都能代表玉兔
《抱朴子》中有记载：
虎及鹿兔，皆寿千岁
寿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
如果看到白兔
说明它至少五百岁了
兔多褐色少白者，故瑞应图以白兔为祥
人在进入老年后
也是须发皆白
古人相信拥有白色毛发的动物
也如人一般，寿命长久
因此白色的兔子在古代
可是珍稀与长寿的象征
同时民间有玉兔捣药的传说
制成的是不老神药
兔寿千年
月中兔又掌握着不死药方
据此推断月亮上的玉兔
其实是一只拥有白色毛发的稀有野兔
世界各地的先辈都从月亮上看见了兔子？
当然，月中有兔的故事并不是中国专属
在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邻国日本
月亮上也住了一只兔子
但不同的是，在日本版本中
玉兔不是在月亮上捣药而是捣年糕
可能是捣药与捣年糕动作过于相似
因此玉兔的故事
在从中国传入日本的过程中产生了差异
即便许多国家没有中秋节
但也都不约而同的
流传着“月中兔子”的故事
像在阿兹特克神话
非洲神话和佛教故事中
月亮与兔子都有着不解之缘
如在阿兹特克神话中
本来太阳和月亮是一样明亮的
但是为了区分昼夜
一位头脑灵巧的神
把一只兔子扔向月亮
从此月亮上就有了兔影
贝尔纳迪诺·德·萨阿贡修士编纂的《新西班牙诸物志》（也称《佛罗伦萨手抄本》）中太阳、月亮、星星和纪年里记载：兔子被神灵扔到了天空中的第二轮太阳中，从而降低了太阳的亮度，从此变成了月亮。因此人们可以在月亮中看到兔子的轮廓。
南美洲阿兹特克文化的月兔神话形象
在墨西哥的神话中
有神拿兔子来擦月亮的脸的说法
在北美的易洛魁人甚至认为
兔子本身就是月亮
而非洲祖鲁人则说
月亮是由兔子哥祖鲁带来的
此外在印度也有兔子舍身入月的传说
由此可见，不少民族
都曾有过认为月中兔的想象
兔与月之间可能
有着某种密切联系的想象
印度的月兔神话形象
月中为何有兔？
张衡曾在《灵宪》中做出了解释：
月者，阴精之宗
积而成兽，像兔
月球上凹凸不平的环形山反射日光后
阴影堆积重叠
但说这些阴影是兔子
似乎有点牵强
也有人从另一个角度
解释月与兔的关系
西晋人张华编撰的
志怪小说集《博物志》中写道：
兔舐毫，望月而孕，口中吐子
因为望月而“吐子”
“吐”“兔”同音
所以叫“兔子”
望月当然不可能怀孕
但兔子的生殖周期的确与月有关
古人在观察中发现
兔子的生育周期
与月亮的圆缺周期极为接近
于是产生了
兔与月之间存在“感应”关系的联想
看到月亮上的阴影时
也就不自觉地认为月中有兔了
兔因为代表月亮而入选十二生肖
十二生肖中兔排行第四，对应卯位
兔为何能列入生肖之中？
其实也是和月亮有关
明朝学者郎瑛认为：
日生东而有西酉之鸡
月生西而有东卯之兔
此阴阳交感之义
在古人看来
酉鸡方位正西
卯兔方位正东
但日中有鸡，月中有兔
正西方位的酉鸡成了东方太阳里的灵物
而正东方位的卯兔却住到了西方月亮里
这就如同西边燃烛映入东边的镜中
东边点灯西边的镜子折映光亮
太阳东升正对着西方
日光中的影子便是酉鸡
而月亮正好相反
所以月中影子便是卯兔
就这样卯兔和月亮
酉鸡和太阳双双结合
各得其所了
学者杨慎也持类似的理论
月属阴，玉兔代表月
故而位列十二生肖
以体现阴阳变化的“天地自然之理”
还有学者认为
应以动物习性特点
来说明入选生肖的资格
卯代表的时间是早晨5-7时
此时月落而日出
兔子喜欢在卯时出窝
吃带有晨露的青草
故卯时也叫“兔时”
明代李长卿在《松霞馆赘言》中说：
卯者，日出之候，日本离体
而中含太阴玉兔之精
故卯属兔
卯时阴气最盛
随后太阳升起
天地由阴转阳
玉兔代表的月亮是至阴
故而在卯位
随着科技的发展
我们已经知道月亮上没有玉兔
但中国人的探月梦想从未停止
伴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中国迈入航天时代
浪漫的华夏子民
把月球车命名为玉兔号送上月亮
跨越五千年的时空
中国人以独有的方式
为冰冷的科技赋予诗意
从古至今
玉兔激发出的想象力
和我们对月亮的美好向往
永远不会消退
参考资料：
[1]《中华遗产》 2021年第01期，【卯兔】属兔的人最好命.
[2]刘惠萍.玉兔因何捣药月宫中?——利用图像材料对神话传说所做的一种考察[J].长江大学学报(社科版),2014,37(11):1-10.
[3]叶舒宪.玉兔神话的原型解读——文化符号学的N级编码视角[J].民族艺术,2014(02):32-37+44.
[4]罗夏映画 震惊，家养的兔子竟然不是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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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编辑 / 王志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