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怕了
从农业社会走出来,挖挖根,不出三代,所有的城里人都来自农村,或者说是农民的后代。所以,每当看到一些贪官的忏悔,往往用“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作为开篇的第一句话。当然这是一句实话,也说到了根子上。
在过去的很多年农村代表着愚昧和贫穷,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经历过了,便对贫穷有了一种天生的恐惧,一旦进了城,就了业,有了钱,条件反射地会以尽量吃饱为原则,不出几年便会大腹便便,当再次走回乡村迎来的一片羡慕的眼光和赞叹的声响,如此便有了衣锦还乡的荣耀,光宗耀祖的体面。
齐白石就是一个典型。他除了画有名,吝啬抠门的名气也不小。挣了化不完的钱,却把家里即使是一坛油、一桶米也要锁起来,钥匙都挂在他腰间,日夜不离。每餐做饭,亲自开锁,按量取米,家中雇工常被饿跑。有时,看家人在一旁择菜,他会走上前捡起扔掉的菜叶,放回菜蓝子。
召待客人也是极尽吝啬之能事。黄永玉在《比我老的老头》中写到:“……发现月饼内有细微的小东西在活动,剥开的花生也隐约见到闪动着的蛛网……”
之所以如此,大体都应归罪于贫穷。因为贫穷所以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得是眼冒金星,四肢无力。因痴迷绘画而忘了挣钱,祖母教导他:“三日风,四日雨,哪见文章锅里煮?明天要是没有了米吃,你看怎么办?”
长大过程中饿肚子的痛苦刻骨铭心,对贫穷的印象深入骨髓。所以,为了不再饿肚子,先要抠抠缩缩的省钱,再去肆无忌惮的挣钱,就成了所有从贫穷中走出来人的共同特点。齐白石如此,那些自称农民的儿子的贪官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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