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风文学】关河冷落 | 把时间烧完

把时间烧完

作者：关河冷落

  这些日子睡得晚，醒得早，仿佛丢弃了嗜睡的能力。

凌晨的月儿，夜凉如水，妻儿安睡；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书桌一角。

  敲门声如约响起，轻轻悄悄。

  打开门，我立在门框里，没有请他进去。

  夜色朦胧里那不羁的笑，熟悉的眉眼，长长的头发，坐在台阶上。

  他冲我一笑，扔过来一支烟：“嘿，点根烟吧！”

  好久未抽的劣质烟草，把时间压缩，再压缩。

  “嘿，不是说好戒烟么？”

  我猛吸了一口，再吐出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发，笑了笑，一点辩驳都没有。

  久违了，这个年轻人，他没有一点拘束，打开了话匣子。

  他跟我说着他的生活，说着他的父亲母亲，身边的朋友们，身边的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仔细听着，入了神，直到烟头烧痛了指尖、月亮斜斜的坠在西方。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说个不休，给了我一个抱歉的表情。又点上一根烟。

  我说：“小孩子少抽烟！”他笑着骂我说我未老先衰。

  无言，其实也是一种浪漫，我和他共同拥有。

  “时间不早了，”他说，“该回去了。”

  我说：“要不要进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妻子孩子？”

  他促狭地一笑：“让未来有个悬念吧！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父母，和你的初恋？”我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他话没说完，就已往远处走去。

  我说：“嘿，记得戒烟。”

  他转过身，带着笑高举起手臂比了个“V”字。

  黑暗里，我这样望过去，他这样看过来。

  穿透了一条老旧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