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颇有心计的丫头

文/归途如虹

薛宝钗身边有一个贴身丫鬟，名字叫莺儿。这个丫鬟可不简单。

莺儿在第八回里就配合主子薛宝钗上演了一出“比通灵金莺微露意”的好戏。薛宝钗看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之后，就将“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莺儿就趁机说：“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莺儿本来应该去倒茶的，这时却没有去，宝钗还指责她。按理说，她作为丫鬟，这个时候应该去倒茶的。其实，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贾宝玉知道，薛宝钗有一个项圈，项圈上有八个字，这八个字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上的八个字是一对。其实，她这样做，绝对不是自作主张，而是在薛宝钗的授意下和薛宝钗一起演的一出戏，这出戏很自然地将薛宝钗有金锁这件事告诉了贾宝玉。莺儿还强调金锁和通灵宝玉是一对儿，这背后的用意是很明显的，就是为了促成“金玉良缘”。

莺儿第二次在贾宝玉面前推荐薛宝钗是在第三十五回，贾宝玉麻烦她帮自己打络子，莺儿就趁机对贾宝玉说：“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呢，模样还在次。”莺儿这样说，完全是在吊贾宝玉的胃口。她所说的“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具体是什么不需要深究，关键在于莺儿要让贾宝玉知道，薛宝钗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大家闺秀。可见，莺儿是努力地在促成“金玉良缘”。可以说，莺儿是一个很善于把握时机的人。当然，莺儿不可能说得很直白，她说得还是很耐人寻味的。她越是这样说，薛宝钗对贾宝玉的吸引力就越大。

莺儿有点势利眼。她看不起贾环。不过，是贾环耍赖在先的。莺儿讥讽贾环也算是有理。可是，莺儿之所以敢教训贾环其实是因为她知道贾环是赵姨娘生的，在贾府没有地位，是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结果，薛宝钗呵斥了莺儿。莺儿还虽然无可奈何地放下了钱，却抱怨到：“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玩，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下剩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子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莺儿故意把贾环和贾宝玉作对比。她这样说自然会刺激贾环。而且，我们还可以看出来，莺儿很欣赏贾宝玉的大方随和。可见，莺儿之所以要极力促成“金玉良缘”，也是因为贾宝玉的人格魅力吸引了她。

莺儿最大的特点就是手巧，她会打络子，会用柳条编花篮。可是，因为贾探春在大观园里进行了经济改革，所以那些老婆子就觉得莺儿的行为影响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莺儿却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些老婆子，她说：“别人乱折乱掐使不得，独我使得。自从分了地基之后，每日里各房皆有分例，吃的不用算，单管花草顽意儿。谁管什么，每日谁就把各房里姑娘丫头戴的，必要各色送些折枝的去，还有插瓶的。惟有我们姑娘说了：‘一概不用送，等要什么再和你们要。’究竟没有要过一次。我今便掐些，他们也不好意思说的。”可见，莺儿这样做是因为她觉得薛宝钗受委屈了，是替薛宝钗鸣不平。可是，莺儿这样做，却辜负了薛宝钗的一片苦心，影响了薛宝钗的名声体面，会让大家觉得薛宝钗没有调教好自己的丫鬟。因此，我们可以说，莺儿有一定的心机，却也有自作聪明的一面。

莺儿的娘和贾宝玉小厮茗烟的娘老叶妈关系极好，莺儿还认了老叶妈做干娘。而且这个认干娘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且还是很正式地摆了酒，请大家吃了饭。那么，莺儿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为了和贾宝玉的小厮茗烟搭上关系。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更加方便地促成“金玉良缘”了。莺儿这样做，薛宝钗是知情的。我们甚至可以说，莺儿是在薛宝钗的授意之下才这样做的。

莺儿的名字是黄金莺，薛宝钗觉得拗口，就叫她莺儿。这个名字会让人想起唐朝诗人金昌绪的一首诗《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这是一首典型的闺怨诗。可见，莺儿这个名字也暗示了薛宝钗守活寡的命运。薛宝钗守活寡了，莺儿的命运也可想而知，注定了是不幸的。莺儿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却不得不面对不幸的命运，的确是让人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