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心有猛虎(二)

在英国诗人 Siegfried Sassoon 的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 这首诗中,第一个 Stanza 的6行构成一个段落,通过 3 个句子,描述了Past, Present, Future之间的交集和冲突,不断地争吵。

“My lusts 欲望”,夺取了本应属于“Reason 理智”的位置、主导了“The Present 现在当下”;而“My loves”则不顾“Future 未来”的界限、享受着由“Dream 梦想”带来的自由。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

To hold long chiding conference.

My lusts usurp the present tense

And strangle Reason in his seat.

My loves leap through the future’s fence

To dance with dream-enfranchised feet.

第二个Stanza

与第一个 Stanza 相比,第二个 Stanza 也是6行,但包含了 3 个段落,因此节奏明显加快。在篇幅上,这 3 个段落更加短小,分别为3行、1行、以及结尾的两行。

In me the cave-man clasps the seer,

And garlanded Apollo goes

Chanting to Abraham’s deaf ear.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Look in my heart, kind friends, and tremble,

Since there your elements assemble.

第一个段落

第一个段落是由 and 连接起来的两个并列句:In me the cave-man clasps the seer, And garlanded Apollo goes Chanting to Abraham’s deaf ear. 译文是:于我,穴居人攫取了先知,佩戴花环的阿波罗神向亚伯拉罕的聋耳唱叹歌吟。

和第一个 Stanza 不同的是,这句话中的主语和宾语,不再是“现在、未来、Loves、Lusts”这样的纯粹的抽象概念。

虽然 Cave-man 和 Seer 以及 Apollo 和 Abraham,都更加具体形象,但它们仍然是抽象概念的象征;这些象征含义,需要知道一些欧洲文化的常识、才能充分理解。

四个人物的象征含义

Cave-man 是指居住在洞穴中的原始人,象征着野蛮、没有理性。Seer 是指原始社会中的先知,也就是那些声称能够通过火焰、水波、云朵的形状,来预知未来的人。

与居住在洞穴中的 Cave-man 相比,Seer 要更有头脑、更加文明进步,同时也更加脆弱无力,因此被 Cave-man 牢牢地 Clasp 抓握控制、无力挣脱。

Apollo 是指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产生 Apollo 的社会,要比 Seer 生活的时代更加先进复杂。

在古希腊的宗教和神话体系中,Apollo 象征着理性,与象征感性欲望的酒神相对。而 garland 花环是酒神特有的装饰;酒神经常戴着花环、和信众们一起到处狂欢。

但在作者的想象中,象征着理性的 Apollo 却戴上了象征感性的酒神花环,Apollo 的节制已经和酒神的放纵混合在一起。

在被感性放纵控制之后,Apollo 所做的,是向 Abraham 反复吟唱。Abraham是圣经旧约中的人物,被视为犹太教的创始人,是最初和God缔结契约的人,在西方文化中象征着宗教的起源。

Apollo 所吟唱的内容,想来应该是既有感性也有理性,但是 Abraham 却已经双耳失聪,什么也听不见。

Tiger & Rose

接下来的段落,只有一句话: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也就是中文广为流传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虽然篇幅很短、只有一行,这句话和前面两个同样以 In me… 开头、篇幅分别为6行和4行的段落,构成了排比。

这句话中,继续使用形象事物的象征含义,也就是 Tiger 这种动物和 Rose 这种植物。

在欧洲各地,Rose 是很常见的植物,经常在文学和美术作品中出现。但对于欧洲人来说,Tiger却是外来的陌生物种。

欧洲各国的山林中最凶猛的野兽是 Lion 狮子,被称为“The King of the Forest 森林之王”;Tiger主要生活在亚洲各地,在欧洲很少见到。

在欧洲的文学作品中,Tiger除了像狮子一样意味着凶猛、残暴、危险,同时还象征着来自东方的异域文化。

在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这句诗中,作者 Sassoon 声称,自己心中不但有欧洲文化中的 Rose,同时还有来自异域的 Tiger。

之前两个段落所描述的关系,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争吵,My lusts 对 Reason 的掠夺,Cave-man 抓住 Seer,Abraham 对 Apollo 不理不睬。

与之前两段的描述截然不同,这一句中的 Tiger 和 Rose,不是相互掠夺、冲突、互不理睬,而是和谐共存、相安无事,Tiger 对 Rose 所做的仅仅是小心地“Sniff 轻嗅”。

结尾的两句

全诗结尾的段落,也就是第4个段落是:Look in my heart, kind friends, and tremble, Since there your elements assemble. 译文为:审视我的内心吧,亲爱的朋友,你应颤栗,因为那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和之前的 3 个以 In me 开头的段落不同,最后一段不再使用陈述语气进行描述,而是采用祈使语气,向读者提出请求。

作者 Sassoon 请求各位读者审视自己的 Heart,不要指摘评判,而是以 Kind 友善的态度加以理解。

这样,读者就会意识到,读者自己也是由无数细小而且丰富多样的 Elements构成,而读者内心所包含的某些 Elements 也存在于作者的心中、构成了作者内心的一部分。

当意识到所有人都是丰富多样的、而且彼此有共通之处、可以相互理解时,读者将会感到激动、不禁 Tremble 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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