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英译】王旭翻译丹麦著名女作家凯伦·布里克森自传小说《走出非洲》出版发行——附作者后记:感谢你,带我在非洲大陆上飞翔
王旭翻译丹麦著名女作家凯伦·布里克森自传小说《走出非洲》出版发行
日前,由青年作家,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王旭翻译的凯伦·布里克森自传小说《走出非洲》全译本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凯伦·布里克森与安徒生并称丹麦“文学国宝”,两度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备受海明威、塞林格、麦卡勒斯推崇的女作家。王旭翻译的这部《走出非洲》是凯伦·布里克森的一部自传小说,作品描绘了作者1914年至1931年间在非洲经营咖啡农场的生活故事,该书是凯伦·布里克森创作顶峰最著名最成功的作品,为她赢得了永世不衰的国际声誉。作者以优美、缓慢而又忧伤的散文式语言讲述了她一生中最丰富和最美丽的回忆,在非洲那片土地上她倾注了太多的感情,而对于最终远离非洲的悲伤,她久久未能平复。作者匠心独运,将众多的人、事、景、物融于一炉,字里行间流露着对非洲这块热土以及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民的纯真热爱。
凯伦·布里克森(1885—1962),丹麦著名女作家。1914年,旅居肯尼亚,经营咖啡农场。1931年农场大火后返回丹麦。后从事文学创作,1934年以笔名“伊萨克·迪内森”出版成名作《哥特故事七则》,后陆续出版《走出非洲》《冬天的故事》《草地绿荫》《埃赫雷加德》等。曾获安徒生奖和彭托皮丹奖,两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王旭,河南南阳人,毕业于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获文学硕士学位,目前就职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已出版《与自己对话》《与爱因斯坦月球漫步》《哈佛最受欢迎的营销课》《培根论人生》《走出非洲》等多部译著,在《四川文学》《安徽文学》《古今故事报》《作家》《青年文学家》等报刊杂志发表过少量小说和评论文章。陕西省杨凌示范区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
感谢你,带我在非洲大陆上飞翔
——《走出非洲》译后记
文 /王旭
第一次看《走出非洲》,是在20岁的一个晚上。
当时,最喜欢和一个要好的朋友最喜欢到学院里的影视放映室看各种精彩的电影。那个年纪的我们,除了对科幻、玄幻这种想象力超级丰富的影片感兴趣外,就只对爱情片感兴趣了。
那当然,奥斯卡的经典爱情片《走出非洲》就不例外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静静坐在那儿,时而惊奇,时而大笑地看完了整部电影。作为向往自由、纯真的年轻人,我们被影片里男爵夫人和丹尼斯之间的爱情所震撼。他们的爱情纯粹,带着浓浓的冒险色彩;他们互相理解,是对方的知音;他们都渴望彩虹色的生活,而不是简单的黑白色。但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夫人和丹尼斯一起坐在老式蛾式飞机里,俯瞰非洲大陆的那个情景。我还记得,当时的我们发的幼稚誓言:以后我们一定也要让男朋友带着我们,在非洲大陆上飞几圈!
那时的我们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份爱情带着浓浓的悲剧色彩。也不知道,其实这是根据一本经典小说而改编的电影。电影本身只是截取了小说的一个片段,而小说的本身,则要比电影更要丰厚,更值得阅读和感受。
这种认识,是在十五年后的今天,才出现在我的意识里。
小说的本身,其实更像一本散文集,讲述的是发生在非洲肯尼亚恩贡山附近的故事。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面包含这许多的故事,才会被归为散文化小说吧。整本小说分为五个部份。前三部分讲述了草原上小羚羊露露的故事,讲到了非洲孩子、非洲酋长、非洲仆人,也讲到了来到非洲大陆游玩的伊斯兰教大阿訇,以及来非洲谋生的落魄白人。直到最后,才提到了电影中的爱人丹尼斯,而此时,全书已经过半。而且,在剩下的一半内容里,也只有很少的篇幅提到了丹尼斯。因此,此书显然并不是什么爱情小说。
在书的前半部分里,我们领略到了独特的非洲大陆氛围,感受到了非洲大陆上浓郁的咖啡园风情,了解到了种植咖啡背后的艰辛,似乎亲眼看到了土著们那充满非洲色彩的奇幻舞蹈,也听作者娓娓讲述了一起因为当地土著小孩玩耍枪支而引起的血案,看到了非洲土著人以他们独特的方法结束这场纠纷的整个过程,真切地体会到了非洲土著对牛、羊的珍视,对于他们而言,这些牲畜是他们的财产。以及非洲土著的婚嫁观念----那里的父亲们,急切地希望从出嫁的女儿身上换到数量可观的牛羊。
当然,主要是认识了那么多可爱的土著人,包括他们的酋长。
卡曼坦,这个因为腿上脓疮被同族人鄙视的土著孩子,因为女主人公治好了脓疮,就死心塌地跟随她,为了她的忧而忧,为她打理各种事务。最终竟然成为了一名神医,一个天才的厨师。他最后做的菜竟然连王子都赞不绝口。
基纳恩朱大酋长是一个自带幽默感的土著。他那件华丽的裘皮斗篷,那辆猩红色的时髦汽车,以及喝掉整杯何种混合的酒而倒在地上的姿态,作者描述起来,都带着一种幽默,让人忍不住笑出来。这是一位善良、友好,坚守非洲传统的酋长。
还有来到非洲大陆谋生的老客努森和逃亡者伊曼纽尔森。前者流浪一生,常常空想自己能成就大事业,但最终客死他乡,除了女主人公,真的是无人问津。后者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逃亡到非洲,在主人公的帮助下最终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后半部分包括两部分。一部分非常像是散文随笔,随便记述了女主人公在非洲遇到了一些事,一些人,一些感悟,一些感情,包括爱情。整体看起来,像是由一个个小故事串起来的故事项链,非常耐读,且意味深长。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定是“翼”这一片。在这篇小文中,丹尼斯带着“我”坐在老式的蛾式飞机里,俯瞰非洲大陆,俯瞰她的咖啡庄园,俯瞰脚下变成小点的野牛和火红的火烈鸟,感受着“自由的三维世界”——这一幕,无论谁看到,都应该会潸潸泪下。现代忙碌的人们啊,你们这些在“二维世界”中忙碌却不自知的小黑点呀!
最后一部分充满了死亡和离别的感伤。大酋长的死,丹尼斯的死,几乎把主人公眼里的非洲大陆变成了暗黑色彩。而最后,她终究变卖了农场,落寞地回到了丹麦的家乡。
拿到这本书的原稿是在6月,开始大规模翻译,就到了炎热的夏日。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在半年的翻译时间里,自己抱着笔记本,在繁忙的工作和带娃生活中,抽空劈里啪啦翻上一段的情景。
作者虽是丹麦人,但写出来的语言是英语。整本小说,语言流畅优美,描景细腻如画,让人身临其境,描人则幽默而不失精美,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每个人物的独特性格和人格。
翻译书中语句犹如爬一座风景秀丽的大山,结束一句,就似征服了一座山,心里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更不用说在爬山的过程中,领略到的的山坡奇景----各种景物,各色的动物,各种性格迥异的人群。
提到翻译,必然会提到翻译的标准。个人认为,中国的文学翻译标准,无论是汉唐佛经翻译的“质朴”和“文丽”,清末的“信达雅”,还是后来林语堂的“忠实、通顺、美”,茅盾的“意境说”,钱钟书的“化境论”,以及许渊冲的“三美原则”,其实都逃不脱原文和译文的约束。翻译,到底是对原文的转化,是原文的发声者。如果原文是一位发不出声的哑人,翻译则是他的发声器,要把他无法表达给译入语环境的内容完整不缺地转达出来。至于转达的效果,要在此基础上,不单单是要使译入语环境接受,更要达到译入语环境的“文学”水平,这才是成功。如果能达到译入语环境的普通“文学”水平之上,则无疑是对原文的一种发扬光大。抛去文化、政治因素的影响,单从客观角度讲,其实翻译的标准,“信达雅”三字足矣。
作为新世纪才进入文学翻译的后辈,在翻译过程中,自己可谓如履薄冰,步步小心。只能尽力理解原文,尽力用自己的中文语言转换出来,然后再尽力让中文内容文学化。时至今日,书已出版,翻译过程中的那些纠结,那些痛苦的苦思冥想,那些盼望尽快完稿的焦虑,那些帮助自己的亲人面孔,那些隔了好多天后翻译出一个句子的快乐,如今都变成了过往云烟,唯有装订成册的一册册书留在了书架上,见证着那段岁月。
说起来很神奇,第一本有署名权的图书是《与自己对话》,这是一本南非前总统曼德拉的生活记录。翻译完这本书,对非洲有了莫名的向往,经常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身到非洲大陆走一趟。没想到隔了几年后,又在偶然间翻译到了关于非洲的经典作品。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翻译这本书的过程,竟然变成了一次深度体验非洲大陆的旅程。今日想起,仍然有一丝流连忘返。
许多人评价这本书说是一本女性意识觉醒的书,是一本代表女性自主独立自由的书。但我总觉得并不是这样,这本书的内容,远不是这几个字可以概括的,它的内涵和意味应该更深远,更广泛才对。
凯伦,感谢您,感谢您带着我,在想象中的非洲世界上空飞翔了许久。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会沿着你的足迹,来到这片土地,来到它的上空,真切地飞翔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