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焦虑:你怎么看?

在《听见她说》的第一集中,提到了“容貌焦虑”这个影响很多人的话题。那么我们该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呢?
凝视与物化
准确地说,容貌焦虑其实不是对自我外表的焦虑,而是对他人眼中的自我外表的焦虑,这里的“他人”,就是男性凝视的作用机制。与男性凝视紧密相关的现实,就是物化女性。在体现“阳刚”的男性统治之下,只有剥除女性的主体性,才能堂而皇之地把容貌作为评价女性的唯一标准。
诚如视频所说,容貌焦虑的核心是“一定”、是“应该”、是同质化女性的手段。正是结构约制行动、行动巩固结构的结构化过程,使对容貌的过度关注成为了一种惯习甚至社会性本能。
虚幻的自主性
故有“女为悦己者容”之说,那容貌焦虑是不是确无其事,而不过是对女性自我选择的误解呢?《性别打结》中说,女性受到父权制的压迫就好像鱼游在水中一样自觉和不自知。当女性经历了这样一种从外界规训到自我规训的被驯服过程,所谓的自我愉悦又如何能摆脱强加与被迫的特性呢?毕竟,多元才有自由,单一只能抹杀。
就如同阎连科所说,女性完全可以不这样,她们又感到不能不这样。
消费社会的迷途
容貌焦虑应和了消费社会中拟真实——比真实更真实——的操作,那些人造美女的工具让不真实的影像更为人所认可和追逐。在这里,个性化的风格实现了系列化的生产,容貌焦虑催生的人造美女成为“物件人”,在一层层美妆掩盖下的,是一个个无所适从的灵魂。
我们被消费社会摄取走了真实自我,并以狂欢的方式重构之,吊诡的是,我们在容貌上消费越多,我们的容貌焦虑越发严重,这或许是因为广告、影视和视频等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观者——“你不够美”。
以一种焦虑取代另一种焦虑
风险社会以流动的不确定性为特征,一切都处于未知和变动的状态,愈是如此,人们就越急切地寻找确定性。另一方面,个体化的到来意味着自主规划生活不仅是一种权利,更是一种义务,我们只能“为自己而活”。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充满了对生活、对未来、对成功的焦虑,不得不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建构对于风险的兜底机制。
而在这其中,容貌是一个容易操作的变量,我们认为姣好的外表可以帮助我们树立信心、融入圈子,进而拥有对日常的控制感。换句话说,我们把生活/未来/成功焦虑置换为了容貌焦虑,这样的策略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和掩耳盗铃。
容貌焦虑综合了很多矛盾体:它以不自由的方式实现了“自由”的迷思,它通过焦虑带给人舒心,它把权力结构下的被迫包裹成“为自己”的选择,它依托女性的自我驯服完成了男权制意识形态……这些悖论似乎都在导向一个让人灰心的结论:容貌焦虑只会愈演愈烈,女性主义也难以推进。对此,相比于空泛地要人怀抱希望,理智的观察与尖锐的批判无疑更有助益。在这一过程中,为反抗异己力量付出代价的清醒的疼痛,或许是成长的一条必经之途。
最后,容貌焦虑也与性脚本的设置有关。貌美女性在性方面的吸引力助推了容貌焦虑的发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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