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者的生存与爱——读《偷影子的人》
无论一个人在他生命的终点时得到了如何的评价,他都曾经是一弱小者。
上面的这句话是我在读这篇小说的开头时的感觉。小说是以第一人称展开的,这样的做法无疑引导读者以主人公的视角去观察小说中的世界,那么从任何人都曾经弱小过这个命题出发,我们作为读者的阅读行为其实与书中的“我”有了一种切身经历的共鸣。而这种共鸣来源我们内心深处的创伤。
一个儿童在其成长过程中,既缺少来自己家庭的鼓励,又遭遇父母离异的境况,再加上自身的毫不出众,以及来自外部环境的压迫感,那么他或她难免会变得孤僻。小说的主人公正是现实中的这种儿童,但作者在小说中赋予了“我”一种不同寻常的能力——能够偷走别人的影子。
影子是光的产物,但又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这是这种伴随的行为,使得敏感的人对影子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举杯邀明月,对应成三人”“我歌人徘徊,我舞影凌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种形影不离的互相对话,莫不透露出孤寂与无奈。而作为小说的主人公的“我”也是一个孤寂的弱小者,“我”能够和自己的影子对话,“我”能够倾听别人影子的述说,这种行为无疑比“人影互动”更神奇。
但这种神奇是真的吗?不,我更愿意相信,似乎是在孤寂与渴望得到关注的过程中,“我”具备了“敏锐地感知他人内心的能力”,这种能力并不是通过与影子的交谈,而是“与影子的交谈”成为了这一能力的解释途径。
在小说中,“我”的接触的人,无论是母亲、吕克、苏菲,还是伊凡、艾丽斯,海边疗养院的老人们,他们都是不同程度的弱小者,虽然令人感到沮丧,但世界毕竟是由这些不幸的人而组成的。如何消除这种沮丧和不幸?不能寄希望于超越自然的能力,因为每一个人都不会超自然地活下去,与其关注来世,不如真切地彼此付出理解与关爱,因为我们的生命不能超越个体的限制,但我们的感情却是可以无限超越自己的肉体的。
身为弱小者,彼此之间,相濡以沫,才能够更好地生存下去,才更有希望。
关于“我”和克蕾尔之间的美丽的爱情童话,虽然其中不乏有问题的表述,但作为读者还是宽容一点比较好,毕竟,同为弱小者的我们也依然保持着属于自己的梦——也盼望着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