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美食】记忆中的柿油圪麻
刘庆庆题——
山藏秀色玉玲珑,
难掩秋来笑朔风。
缕缕炊烟成记忆,
含香裹蜜绕心中。
作者简历
窦林德 网名逗逗先生,泽州大箕人,兰花集团退休职工,为特约《兰花报》特约通讯员,锦溪社友,热爱写作,擅长诗词、文学创作。
我的老家在泽州大箕的一个偏僻乡村,那里山高坡大,秋天里最美的风景莫过于满山金黄耀眼的柿子了。说起柿子,我就会想起很多关于它的故事。这是因为柿子不仅仅是美景,还是家乡人的美食,他们祖辈以来用大自然馈赠的这个礼物,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食品。我出生的小山村距离东坡火车站不远,每当由南来北往的绿皮火车经过车站停靠时,当地得空出来的媳妇大妈就举着装满柿饼、柿圪连的小篮子向着车上的旅客叫卖,乡间物美价廉的土特产很受欢迎,这也成为旅途中的远方客人了解晋城的一个独特窗口。
那是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山村的村头坡上的地塄边山坡上种植了许多的高大的柿子树,柿子的品种有“暑黄”“暑叉黄”“八月黄”“老盖”等,它们个头外观不一,成熟早晚有别,论口感要数暑黄与暑叉黄两种,八月黄到农历八月便进入成熟期,一般都用来再加工或制做炒面,基本上不直接食用,在当时农村粮食十分短缺情况下,柿子算作是充饥度难关的上好食品“吃货”了。
每到秋天柿子集中成熟的季节,村集体就安排一些劳力,专门扛着卡杆、担上箩筐去“打柿”,也算是一项“生活”。收获回来的柿子都堆在打麦场上,干部们按每户人家每人二到三百斤分下去,不偏不倚。圆滚滚的柿子如同一个个小红灯笼似的可诱人了。面对分下来的一大堆柿子,大人们赶紧按照传统手艺加工处理起来,一个也不浪费。
及时吃的是将生涩的硬柿子用小缸加水淤上,放在家中灶火旁煨上,这叫漤柿子,几天后就能吃了,脆甜脆甜的。有的时候多漤点,担上几十斤徒步三四十里,来到市里的华街广场周围吆喝着卖了,换几个小零花钱,顺便回去给家里人买些生活用品。大部分柿子要忙着削皮制作干柿,也就是柿饼,还有柿圪连、柿瓣等。削下来的柿皮也要干起来到冬天当零食来吃。制作好的柿饼、柿圪连等还要用聪明和山上割回来的圪针一个个地扎起挂在楼窗上凉透,一串串的柿子成了各家各户都有的风景。一直挂到霜降时节来临落下了霜,此时便收藏于缸里密封,一直等到一个个柿饼、柿圪连出了白花花的霜便可以食用了。这些捂出来挂满白霜的柿饼、柿圪连就是我们孩子们的零食了。
柿子加工剩下来的烂柿子用来制作甜炒面,我们叫它叫“晓”,搅合上炒熟了的玉米面、小米糠,这样炒面的味道是甘甜喷香的,早上起来盛上一碗黑面糊糊再操上勺这样的炒面,吃起来甭提有多美了。手巧的还会让柿子发酵淋出柿醋,陈年的柿醋可以让整个山村一年里都弥漫着酸酸甜甜的香味。
最美味的要数过年过节用炸制的柿油疙麻了。柿油疙麻制作材料除了柿子,还要用真正的小麦面,同时油来炸熟,白面或菜籽油这两样在当时可是最珍贵稀缺的食材啊,所以这份香甜的味道是老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享受到的美味,所以也是最难忘的记忆。在我们家乡,一年一度的农历十月家家户户献老爷的最虔诚隆重的仪式上,柿油圪麻就是主要的有一道供品了。
如今,一晃我就迈入老年人的行列,儿时的那种生活已经是渐行渐远了,前几天女儿的婆婆送给她一些乡村的柿子,怎么吃呢?老伴摔伤了腿不方便下厨,我看着那些圆圆的晶莹透亮柿子,不由得旧念重起,想起了小时候曾跟着母亲学炸柿油圪麻留下的手艺。于是亲自操作,炸了些柿油圪麻。家里人吃了这从未见过的一顿饭,都说好吃,有红薯的甘甜,有软米的粘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孙子辈们,更是吃的津津有味。在家人一片夸奖点赞中,我看到了他们是在鼓励希望我再多做几次吧。在天天有美食,处处说养生的今天,柿油圪麻真的还是一种不常见的绿色食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