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刘村史 历史 戚山寺的前身就是戚夫人庙
戚山寺的前身就是戚夫人庙
文 刘彦强
按照西汉初年的墓葬制度,皇室贵族的墓已普遍筑有坟丘。在坟丘之前,往往设祭祀用的祠堂。咸阳民间代代相传都说戚山寺是汉文帝为祭祀惨死的戚夫人所建。如果戚山就是指戚姬墓或戚夫人冢。那么在戚夫人墓旁建祭祀戚姬的祠堂(俗称戚夫人庙)也顺理成章。即使汉文帝没有下令为戚姬建祠祭祀,但作为临辕侯的戚姬的哥哥或兄弟戚触龙在诛灭诸吕之后,也会为戚姬建祠祭祀。戚山寺的前身为戚夫人庙,或者早在在戚山建立佛教庵或寺之前就有戚夫人庙,这应该肯定无疑。只是由汉文帝时期距今已经2000余年,在这漫长的历史中,王朝不断更替,战乱不断延续,戚夫人庙毁于战火变乱之中也属正常。后来佛教逐渐兴盛,戚夫人庙也就如很多古庙一样演变成为佛教寺院,或者在戚夫人庙旧址上建起佛教庵寺也属正常。而且戚山寺这一寺院名称顾名思义就是戚墓的庙,这也印证着其前身为戚夫人庙。文革时期农业学大寨,在戚山南缘平整土地时曾多次发现汉代筒瓦、瓦当残片,甚至方形流水管道,也可印证当年这里可能有较大规模建筑存在。
实际上,戚山寺这一名称出现的相当晚。咸阳县志录有一通《慈惠庵记碑》碑文,这《慈惠庵记碑》的慈惠庵就是今天的戚山寺。按照佛教的规定,庵为尼姑修行之所,一般不许和尚进入,所谓“尼姑居处本无郎”就是这个意思。依照碑石记载,新建慈惠庵是在 “清康熙廿四年岁次乙丑七月朔一日”,主持修建慈惠庵的是清顺治年间的佛教禅宗曹洞派门人中叅和尚,注意是和尚不是尼姑,和尚建尼姑的庵堂岂非咄咄怪事?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原来此地就有个慈惠庵。《慈惠庵记碑》碑文开首之“新建”二字,也可佐证在清顺治之前慈惠庵就已存在。至于何时改为和尚修行的戚山寺,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但当初是庵不是寺,是否与该庙祭祀的是女性神祗有关?如果是女性神祗,那么她是谁?
乱草丛中的慈惠庵记碑
此外,《慈惠庵记碑》碑文记有:“慈惠庵者,卜郢原(应为毕郢原)之戚家沟废城之址而建焉者也。”这里的“废城”是指什么?碑文未说。但戚山寺旧址现在尚存一民国三十六年(即1948年)十二月一日所立碑石一座,碑名为《荆、石老先师功高德重纪念碑》。碑文首行到第二行有这样的说明:“XXXXX者,乃西汉高皇时戚氏旧居之处也。”(“X”代表因墓碑损毁看不清楚的字)
“
荆、石老先师功高德重纪念碑
部分《荆、石老先师功高德重纪念碑》,右侧有“乃西漢髙皇時戚氏舊宅……”
笔者判断,这个“西汉高皇时戚氏旧宅之处也”中的“旧宅”,当是《慈惠庵记碑》碑文的“旧城”。 “戚氏旧宅”只能有两种解读,一是汉高祖在位时戚姓人氏曾经居住的地方,二是高祖宠妃戚姬曾经居住的地方。联系“西汉高皇时”这个定语,如果是前者的含义,就应该判定是临辕侯的戚家而不是普通戚姓人家。考虑到我国古代直至民国时期对出嫁女性的称呼为“姓+氏”,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笔者分析,结合“戚山”这个名称,所谓的“旧宅”应该就是祭祀戚姬的祠堂或庙宇,后人以讹传讹,说成是戚氏“旧宅”了。
《荆、石老先师功高德重纪念碑》立石时间晚于清道光十六年的《咸阳县志》和民国时期修撰的《新修咸阳县志》,但却不采用此二志说法,显然,立石人并不认可这二志,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戚夫人墓应在戚山之上。
还有一点也需注意,慈惠庵也罢,戚山寺也罢,在当地百姓意识中始终没有庵寺这种意识,言谈中都称其为戚山庙或戚家山庙。这种叫法也可能源自于祖上对戚夫人庙记忆的传递。
戚山寺最初并非佛教寺院还有一个佐证,就是戚山寺庙会。戚山寺庙会的正日子为农历正月二十,故称为“正月二十庙会”。这正月二十是商周时期就已存在的节日,叫女娲补天补地节,属于中华民族祖先崇拜的传统节日。依据上古传说,女娲在正月二十这一天冶炼五色石补天,以烧积芦灰补地(参考《淮南子·览冥训》)。女娲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初祖,补天节就是纪念这位人文初祖的,与佛教无关。但戚山寺作为佛教寺院,其庙会却在与佛教不相干的补天节,为什么,合理的解释就是戚山寺或慈惠庵的前身不是佛教寺庵,其时已经成为习俗的庙会为后来的佛教寺庵所沿袭,遂成为后来戚山寺的庙会。
由以上事实推测,戚山寺的最早的前身应该是戚夫人庙。戚夫人庙与戚夫人墓同在坡刘村西的戚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