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贝：霓虹灯极美，乡间路远长 / 开普饭

蛙鸣扰人，这是夏天的夜晚，一如记忆里的模样。是城市灯火下的诗人憧憬的、追忆的又或者是回不去的，关于乡间，关于童年，关于石板路，关于荡秋千……霓虹灯自然是极美的，城市繁华夺目，吸引年轻的心灵去看闪耀的、华丽的一切。可安静的夜晚，有蛙鸣相伴，怪它聒噪又谢它热闹，乡间的路啊，它远的不像话，一转一绕，别有意外之景。

这是我走出校门后的第一份工作。九月，是穿破洞短裤不小心闯进保温杯星球的眨眼吐舌，是正红色口红大剌剌遇见草帽风油精的歪头抿唇。有人笑镇上房屋老旧，好在有塘有树像农家乐，没有不自在，这样就很好。傍着小塘的政府，怕是独一份儿。总有勤快的妇人来这洗点儿什么，不时有擅钓的村民拿个小竹棍儿真能钓着小鱼儿。塘边有一户人家会放养大白鹅，走小路从它们身边过，真的会被鹅撵着跑啊跑。不过那是冬天的事了，夏天他们改养鸡了，还能看到神气的大公鸡梗着脖子放哨，老母鸡领着小鸡仔很是温馨。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还只敢走低速，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轻车熟路。清晨的国道，有卡车的轰鸣，有灰尘四起，有伤轮的坑渠，有落叶飘进老人骑得三轮车斗里。

后来，敢上高速了，二三十分钟，从龙感湖下高速，拐进一条标着“石圩队”小路直去镇上。于是，我便遇见了一个舒适浪漫的片儿屋。这大抵是做来看鱼塘的小屋，依着塘，种着地，屋旁两棵巨大的梧桐树，遮阳挡雨。那块小田，每段时期都不得闲，油菜花开菜蝶忙，小麦轻摇哼《稻香》，鱼草疯长水波漾。我跟南委提起过那个片儿屋，养点鱼，种些地，这样的生活也挺悠闲自在。南委笑着，如果只做其中一项营生，没有些别的调剂，生活也会乏味的。当时的我只觉得很有些道理，但又说不出悟出了什么。如今想来，如果只有华彩没有泥墨，再艳的画卷也会不得喜悦；只有炽灯没有晚星，再美的意境也会失了心动；只有旅行没有定所，再鲜的见解也会了无回音；只有纸字没有奔走，再好的初心也会蒙上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