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节令
节令
节令悄悄已入秋,心中犹未解时愁。
深居本为楚门乱,简出原由杞国忧。
九土谁能堪泣诉,两年哪肯忘潸流。
唯求万里无瘟鬼,始得欣吟襦袴讴。
【注释】又到了秋天,疫情仍然不见稍宽,大多数人还是深居简出。吾侪困在家里,依然不知伊于胡底。愁绪不绝,因以成句,记于2021年9月3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光阴的节令已经悄悄地走进了初秋,心里面仍然未能解除此时的忧愁。深居本来就是因为楚门的祸乱,简出也是原由杞国之忧。九土之上谁还能经得住如泣如诉,这两年里哪一个肯忘却彼日的潸流。只求万里河山不再有祸害人的瘟神,那时才能够高高兴兴地吟诵襦袴之讴。
首联中的“时愁”,指当时之愁,即时之愁,见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听崔七妓人筝》诗:“花脸云鬟坐玉楼,十三弦里一时愁。凭君向道休弹去,白尽江州司马头。”又见宋代诗人王迈的《潘世表来访临别赠二十韵》诗:“感时愁杜宇,唤梦赏鹂鹒。”还见宋代诗人陆游的《黄蜀葵》诗:“开时闲淡歛时愁,兰菊应容预胜流。剩欲持杯相领略,一庭风露不禁秋。”
颔联中的“楚门乱”,意思是对楚门的变乱,楚门,古城门名,语出汉代人袁康的《越绝书·外传记吴地传》:“楚门,春申君所造,楚人从之,故为楚门 。”又见《汉书·五行志中之上》:“城犹国也,其一门名曰楚门,一门曰鱼门。吴地以船为家,以鱼为食。”还见元代诗人李仕兴的《抵楚门》诗:“楚门山色散烟霞,人到江南识永加。半垄石田多种麦,一冬园树尚开花。海天日暖鱼堪钓,潮浦船回酒可赊。傍水人家无十室,九凭舟楫作生涯。”
“杞国忧”,即“杞国忧天”,语出《列子·天瑞篇》:“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曰:'天,积气耳,亡处亡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坠耶?’晓之者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只使坠,亦不能有所中伤。’其人曰:'奈地坏何?’晓者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亡处亡块。若躇步跐蹈,终日在地上行止,奈何忧其坏?’其人舍然大喜,晓之者亦舍然大喜。”用典见唐代诗人刘禹锡的《敬宗皇帝挽歌》之二:“欲遂东人幸,宁虞杞国忧?”又见唐代诗人薛能的《西县途中二十韵》:“杞国忧寻悟,临邛渴自加。”还见明代诗人刘基的《次韵高则诚雨中(三首)》其一:“短棹孤篷访昔游,冷风凄雨不胜愁。江湖满地蛟螭浪,粳稻连天鼠雀秋。莫怪贾生偏善哭,从来杞国最多忧。绝怜窗外如珪月,只为离人照白头。”
另注,“杞国”,春秋之前的小国,在夏朝时期,杞国就已存在,国君皆为大禹后裔,公元前445年,杞国最终在楚惠王的进攻之下灭国,并于楚。关于杞人忧天的故事,后人认为,这和杞国多经磨难而造成的国人忧患意识有关。
颈联中的“九土”,指九州,建唐代诗人杜荀鹤的《乱后书事寄同志》诗:“九土如今尽用兵,短戈长戟困书生。思量在世头堪白,画度归山计未成。皇泽正沾新将士,侯门不是旧公卿。到头诗卷须藏却,各向渔樵混姓名。”又见唐代诗人李咸用的《春暮途中》诗:“细雨如尘散暖空,数峰春色在云中。须知触目皆成恨,纵道多文争那穷。飞燕有情依旧阁,垂杨无力受东风。谁能会得乾坤意,九土枯荣自不同。”还见唐代诗人庄南杰的《晓歌》诗:“九土厨烟满城邑,商洛陇头车马急。”
“潸流”,意思是泪水流淌,见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由于种种的错误却不幸换来了异族的入主,人民的血泪更潸流了二百六十余年。”
尾联中的“瘟鬼”,指瘟神,见汉代人蔡邕的《独断》卷上:“帝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鬼,其一者居江水,是为瘟鬼。”又见明代诗人李东阳的《茶陵竹枝歌(十首)》其一:“杨柳深深桑叶新,田家儿女乐芳春。刲羊击豕禳瘟鬼,击鼓焚香赛土神。”
这一联中的“襦袴讴”,即“襦绔歌”,见宋代诗人王禹偁的《送陈侯之任同州》诗:“同州古三辅,北望雄且优。詔条得以布,民瘼得以求。勿谓綺紈子,当有襦袴謳。”“襦绔歌”,东汉廉范为蜀郡太守,政治清明,百姓富庶,时人作歌颂扬之:“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袴。”后遂用“襦袴歌”作为对官吏惠民德政的称颂,见唐代人张玄晏的《授李思敬武军李继颜保大军节度使制》:“不乏循良之称,亟彰持重之名,继成襦袴之歌,显著山河之誓。”亦省作“襦袴”,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醉后狂言酬赠萧殷二协律》诗:“宾客不见綈袍惠,黎庶未霑襦袴恩。”又见宋代诗人司马光的《送峡州陈廉秘丞》诗之二:“襦袴嗟来暮,簪绅惜外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