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可以育人
创作可以育人
尼采在探讨悲剧的诞生时提出了酒神精神,看似是探讨文学艺术形式的产生根源,其实是一种深刻的哲学思想。而且,这种哲学思想至今还在关照着当下的社会。尼采这种尝试给予后人诸多启示,人们自觉地认识到文学对于时代的实际价值。
事实上,在我们最新的学术研究中,一个历史时代比如秦汉时期的文学建构是非常重要的文化研究对象,经由文学,我们也的确可以清晰的观察到彼时彼地的时代风貌和世道人心。因为,文学产生的背景、原因同文学本身一样重要。但今天我们不从文化研究者的角度说,而是从一个文学创作者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文学可以育人,达到这种自觉,对于文学创作者、研究者和欣赏者来说,同样重要。但在尼采的理论基础上,我认为悲剧诞生的形式有可能是被诞生。
不过,之前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尼采的哲学理路。尼采认为悲剧已经死去,人们就寻求悲剧冲突的世俗性解决,主角在受尽命运的折磨之后,终于大团圆或宠荣加身,得到了好报。 人们期待的不再是生命对于痛苦的体悟、超越,而是一种平庸的幸福,一种世俗化的好结局罢了。从这个论述看来,我们的许多文艺作品都落入了尼采所说的俗套之中,就是大团圆的结尾,曲折回环的过程。尼采没有停留在文学审美趋向的转变上,而是更进一步挖掘了文学审美趋向转变的深层原因,即时代的转变,人心的浮躁和普遍平庸。在这里,尼采已经将文艺作品与人的心灵以及生存状态画了等号。我不对人们的心灵及生存状态做出任何评判,但我很赞同这个等号。
尼采用悲悯的心态在立足他自身时代的基础上思考人究竟该走向何处,他是时代与灵魂的敏感者,因此他借助艺术对当时的现代生活做出了深刻的思考与批判。他对现代性道德的批判虽然涉及许多方面,其核心还是批判现代性道德倡导幸福、舒适的生活状态而使人满足平庸而无个性、享乐而无品质、自得而无超越的低俗境界。其实,当前也是如此,我们非常希望借助快捷的方式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从而让自己的生活和内心无限的趋于稳定,我们认为这就是幸福的最终含义。在幸福中,我们完全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然而,真的深刻反思一下,这也许是有问题的,加入我们的生活无限的接近畅通,那么畅通本身可能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不仅会造成人们生活中可见的沮丧,甚至悲剧,还会对人们的思想造成极大的影响,如让人冷漠、狂妄、缺乏温情和人文关怀。要知道,真理和事实是不完全相同的,大多数时候,我们最先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真理。
所以,尼采希望通过希腊悲剧艺术观和精神酒神的复兴来克服现代社会的虚无主义,用以生命为核心的审美艺术来拯救无意义的人生。在尼采的生命主义和艺术形而上学中,“艺术”是一个与“生命”互换的概念, 或者说,“艺术”是一个形而上学或存在论概念, 而非一个文化类别概念。这一点极为重要,在这里,尼采已经将“艺术”提高到一个至高的境地,“艺术”即本体,“艺术”即存在。当然,在这个“艺术”中,尼采认为悲剧是最具有典型意义的本体与存在,他认为悲剧可以将人的本真重新唤醒。可是,如何唤醒呢,我认为创作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式,不过,需要我们细致的研究和实践,将这期间的育人方式和元素清晰的展现出来。
尼采反对幸福舒适也是相对的,他不可能彻底而完全的反对。因为幸福舒适本身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尼采不可能反对生命。他所批判的只是现代性道德把这种幸福舒适状态至上化、绝对化以至致让生命在安逸平淡中运离坚强而丰富的个性;尼采也不绝对反对作为生命工具的道德理性,他所否定的只是把这种规则独立化、普遍化以致让生命在僵化教条化中远离生存的活力和愉悦。这时,尼采就给我们一种对生命平庸化的紧张和警惕。然而,想要清晰的理解尼采所说的“艺术”的本体地位,还需要我们做进一步的探讨。但是,这种探讨的视角就不能是对已成文艺作品的分析,而要实录艺术作品的形成过程。而这一形成过程也是创作的育人过程。可是,在我们这个文明程度上,仅仅是知道流程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细化,还需要体验,在细化和体验中认识创作是如何育人的。
而此时,我所提出的“悲剧的被诞生”就显现出了它的有生力量。一个“被”字告诉我们悲剧有时不是自然而然的诞生的,而是在人的参与下诞生的。当然,这个人的参与并不是说人是事实的记载者,而是说人的主观性介入到了悲剧的产生过程中。而人的主观性一旦介入,也许悲剧就不是完全真实的悲剧,而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夸张变形。不考虑这种夸张变形的善恶,这种夸张变形真的是存在的,甚至是普遍存在的。只不过,有时我们不会在意这些,会自然而然的认为应该如此。可以说,“悲剧的被诞生”告诉我们创作本身在自然而然的状态中具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成为了艺术作品形成过程中的重要助力甚至核心。
而此时,我们就要研究如何利用这种力量为育人工作服务。首先,我们必须要保证艺术创作要向真、善、美这些正能量的方向发展,其次,我们要深度介入艺术创作的过程,及时纠正创作过程中产生的偏差或及时解决创作过程中的问题。比如,我们在直到孩子创作时,一定要告诉他们什么是真、善、美,如何去表现真、善、美,当他们在表现过程中出了问题,我们要及时的帮助他们解决。比如帮助他们处理好一个情节,以便突出一个矛盾,表现一个情感或主题或哲思。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的主要指导工作就在对情节的处理上。然而,当我们帮助孩子设置了一个精彩的情节时,育人工作已经完成了。因为他们已经体验了一次如何用文字来表现真、善、美,尽管有时这种情节只是虚构的,但事实上它同真实的事件一样能够对孩子们起到教育功能。
因此,尼采将“艺术”提高到了存在与本体的地位,借此,我们可以在创作育人的领域中展开深入的研究与实践。
江一
戊戌杏月
【作者简介】
江一,青年作家,诗人,中文课程设计师,原名金江昆,号榷山,1988年生,2012年7月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育硕士,师从实力派作家、诗人、著名文艺评论家胡业昌先生,著名儿童文学研究专家侯颖教授,现为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签约作家,河北衡水中学语文教师,衡中诗词协会理事,著有长篇小说《渡缘》《一江琴声》《湖畔弦歌》、诗集《桃花坞雨》《榷山问樵》、美学著作《美的唤醒》、哲学著作《生活世界与艺术境域》、学术著作《情境之门》《一个诸境斋的故事》《洒落的从前》《唐宋诗发展史简话》等,指导中学生创作诗文集《繁荇集》《化境风》等。发表的论文有《叙事类写作限制初探》《传统文化传承问题探究与解决》等。曾独立开发课程《汉字硬笔书法入门与提高》《美的唤醒》《中西思想小史与文学写作》《知“古”与知“己”》,并教授北大先修课《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主持和参与的科研课题《青少年心理问题与对策探究》《传统文化在高中语文教学中的传承》《责任教育》和《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和青少年职业规划》等。曾长期负责全国创新作文大赛的指导工作,并担任第十二届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河北省决赛评审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