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壬：月季少年｜散文
文/刘懿壬
【作者简介】刘懿壬，原名刘治国，方城县拐河镇中心学校教师。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正当世人慨叹四月芳菲凋尽的时候，月季却迎着暮春的风，沐浴着初夏的雨姗姗地走来，从小镇到县城，从县城到市城，道路边，庭院里，公园中，月季树，月季丛，月季盆，一朵朵芳心初绽，正浓艳地开着。
我驻足在小镇河边公园，一树月季正在朝霞晨露中为我勾勒良辰美景。满树的奇葩经过一个春季的孕育，以饱满的姿态欢笑着，舞蹈着。我仿佛听到少女般纯洁的笑声在碧波的澧河荡漾，闭上眼睛使劲地吮吸着欢笑中的芳香。
月季正以青春般的豪放向天与地，向风与雨，向我与路人，向燕子与白鹭释放激情，瘦弱的身躯支撑起怒放的花瓣，在初夏的风中摇曳顾盼，众多的感官和看客从月季的激情中得到满足。
我像众多的路人一样与姹紫嫣红相互注目，陶醉其间，不知我与花之间，是谁在为谁载奔载欣，载歌载舞，以至于在花的包围中做着青春的梦想。我徘徊着，忘记了是花前还是月下，月光月华与花色花韵搅扰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神韵。
花丛中我恍惚看到了明朝大儒王阳明正俯身观花，听到了他燕子般喃喃地自语：“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此刻东方的云霞闪烁着，西边的白云舒卷着，与这初夏的月季柔和在一起，酝酿出每一个路人的赏心乐事。
有一位少男，大概零零后的样子，正沐风从晨曦中翩翩走来，与我擦肩，他喃喃自语，也或者是对我对其他的路人说："风会把树刮折的。"说话之间，侧身跳下堤坡，一把抓紧树干，把侧歪的一根木棍重新固定在这棵探腰的月季树干上，用绳子扎紧，用脚踩实。然后拍一拍库脚上的尘土，抖一抖衣袖上的芬芳，仿佛不带走什么。
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我忽然感觉到满树的月季，满园的月季都在为他点赞，我忽然意识到我的自私，我的自做多情，我的麻木，其实我早已注意到那树月季在风中颤颤的摇摆，娇瘦的躯体弱不禁风，难以自持一朵朵密集饱满的花的分量，但我未曾感觉到树的危险和疼痛，一直沉醉在花的妩媚与浓香中。
我忽然感觉到满树的月季，满园的月季，满天下的月季都在为这位少男绽开，只有他才配得上月季花里里外外的馨香和芳质。
我忽然感觉到春天未曾离开，他像一树月季，和着春天的韶光，在雨丝风片中沉甸甸地开在我的心底，至到下月来年，在月季的风中逢到这位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