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季明霞《温奕》(22)
文/季明霞
【作者简介】季明霞，笔名秋雨春燕，2007年开始专业写作，代表作《七幅美人图》荣获2012年全球首届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第二季冠军。《暗香》获得榕树下最具潜力奖。长篇《暗香》《花冢》工人出版社发行上市。
【内容简介】少女与渐冻症男孩的懵懂爱恋，在雪夜初见那刻便注定会如同从天而降的雪花，还没结果就将枯萎。而在最美的时光里，她接而与几个性格迥异的美好少年相遇、相识、相知。可青春本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相遇和错过，残酷命运的安排下，兜兜转转，她却还是逃不开那最执着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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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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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小节 雪中情
温奕收拾好带来的衣物书本食物，洗漱完上到床上，躺下后，拿出手机，手机里有条信息，“我在体育场，不见不散！”温奕看了一眼后，把手机放在了枕头底下，于迪睡在她的上铺，宿舍另外两个妹子还没回来。
“温奕，外面下雪了！”于迪突然在她的头上惊呼道。
“不就下个雪吗？少见多怪。”温奕不紧不慢的回道。
“也是。”于迪嘴里鼓囊着，打了一个呵欠，不一会上面就传来了于迪的呼噜声。
屋内静，屋外也静，温奕似乎听见了外面的落雪声，一片一片落在了她的心上,压得她好像有些喘不上来气。一翻身，坐起，眼睛看向窗外，雪似乎是越下越大，心里开始担心起吴亚轩，不知道他是否回寝室了？这样想着，脚已经下到地上，开始往身上套衣裤，穿戴好脚步轻轻的往门边走去。她上铺已经扯着呼鼾的于迪却是眯缝着双眼看着温奕蹑手蹑脚的走向门边，嘴角有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吴亚轩，我只能帮到你这一步了哟。
屋外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那皑皑的白雪在楼外路灯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白光。不忍心去践踏雪的洁白，温奕脚抬了几下，这才落在没有一丝污迹的雪上，脚下去时发出噗嗤声。一脚下去了，也就再没有那么多的犹豫了，飞快的往学校体育场跑去，身后留一下一串串属于青春的痕迹。
雪越下越大，吴亚轩的头上身上都布满了雪花，可是他却是不愿意离去，这样的雪夜，让他想起他们的初见，只不过现在那些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美好的回忆。手里的手机有短信提示，拿起来一看是于迪的，“她出去了！不要太感谢我哦！”吴亚轩被冻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
温奕跑进空旷的体育场，除了飞舞的雪花，空无一物。没有看到吴亚轩的身影，温奕心中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想到他的身体，希望他不在，想到有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了，又希望他在。转身正打算离去，却是听到奔跑着脚踩在雪里的脚步声。循声望去，看见吴亚轩披着雪花似乎是刚从一边的看台上跳下来，在往她这边跑来。
近前，温奕看着被雪花包裹住的吴亚轩，立刻伸手踮起脚尖为他拍打肩上的雪花，嘴里嗔怪的言道，“你傻啊？这大的雪还傻等个啥？”
温奕嗔怪的语气，让吴亚轩心里一暖，觉得自己雪夜的等待是值得的，见温奕的帽子没有戴好，伸手为她整理一下帽子。看见她没有戴手套，又连忙把自己手上的手套取下来，不容她拒绝的为她戴上。
晚上见面时，温奕没有好意思直视吴亚轩，现在却是陷于吴亚轩对她的温柔中。好一会嘴里才喃喃的说道，“我刚出来，不冷！”想把手套脱下来给吴亚轩，吴亚轩却是伸手握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我也不冷！”说罢，他的目光便停留在温奕的脸上，两人互相看着，雪一边静静的下着，好一会，吴亚轩嘴里轻吐出一句话，“真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
温奕心一阵砰砰乱跳，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冻死在这里！有事没？没事我就回了，寝室楼要锁大门了！”
吴亚轩满腔柔情被温奕这一句话，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跌落在地。虽然温奕没有回应他的话，只看她的表情，他也是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松开她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晚上忘了把这个给你了，这是我从北京给你带来的。”
温奕接过来看也没有看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心里有些感动，嘴上却是轻轻的言道，“这明天给也死不了人。”
吴亚轩定定的看着低头不敢看她的温奕，他们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的似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妞，你知道第一次我见到你是在哪吗？”
吴亚轩的话成功的勾起温奕的兴趣，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问道，“不就是，你来我们班的那天吗？”
吴亚轩突然伸出手再次握住温奕的手，双目里的灼热再次让温奕不敢和他对视。
“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一个雪夜，你还记得年前，雪夜，你帮助过的一个倒在雪地里的男孩吗？”吴亚轩嘴里轻吐而出，语气里满含着深情。
吴亚轩这样一说，温奕立时便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惊讶的问道，“别告诉我，那个男孩子正好是你？”
吴亚轩脸上立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伸手宠溺的点了一下温奕的额头，“你说呢？”
有了这么一件事做铺垫，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向前跨了一步，不明的情愫在这一个雪夜迅速发酵开来。
吴亚轩拉着温奕的手，往一边有遮挡物的看台走去。靠着墙停了下来，手牵着手，一起看着飞舞的雪花，都不再说话，静静的享受这雪夜温情静谧的时光。
此时的甜蜜，让吴亚轩又想到了自己的病，想到自己那已知的不堪未来，突然又有些后悔自己今晚的冲动。闭上双眼，然后又猛然睁开，知道自己这不是在梦中，尽管他曾经做过无数次他们在雪夜牵手的梦，可是真当他们牵手，又恐是在梦中，他握紧了她的手。温奕感觉到，侧脸看了一眼看着前方的吴亚轩，心里有了一丝甜蜜。眼前他们刚才留下的脚印，已经被雪给覆盖，痕迹全无，但是留在心里的痕迹，他们知道今生都不会忘记了。吴亚轩眼睛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心里对自己的言道，为了她，他会努力让自己活着，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心里这样想着，目光落到身边的女孩子，这才发现温奕在看他，心里一暖。温奕却是像是被他捕捉到心思一般羞怯的低下了头。吴亚轩的心跳突然有些加速。
听着身边呼吸有些急促的男孩，温奕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开心过，感觉那颗跳动的心，要不是有胸前的衣服挡着只怕是就会跳出来。
“吴亚轩，你想过要报考哪所学校了吗？”温奕打破了沉寂，突然问道。
吴亚轩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一眨不眨，“也许会去川大。”说完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殷切希望。
“四川啊？你怎么想着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温奕一脸惊讶的问道。
“那里是我和我妈妈的故乡，我妈妈是在那片土地上收养的我。尽管是他们抛弃了我，可我还是想知道他们是谁？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生了我，却又抛弃了我。”
吴亚轩的话让温奕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她才看着吴亚轩忧伤的俊目，似乎是刚刚下了决心，“那我也报考川大！”
吴亚轩浑身战栗激动的伸出手拥住了温奕的肩膀，似乎是想在温奕身上找寻一点力量。他也许给不了她未来，但是他却有信心能给她最好的现在，“好！我们一起！”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早自习铃声响起，孟丽丽才心惊胆战忐忑不安低垂着头走进教室，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刚坐下，一边的孔二帅就不阴不阳的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人让我转告你，最好不要再去惹我们班上的小辣椒！”
孔二帅的话让孟丽丽心头是一惊，脸上也是一阵慌乱，“你说的什么，我不懂。”她是说什么也不敢承认自己所做的事，知道温奕在这个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孔二帅鼻子里一哼，“我和帅哥是哥们，你找人黑小辣椒的事，也是我通知的帅哥。”孔二帅慢悠悠的言道，心里却是在想，还好自己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无意间听见一个男孩子的电话里提到了温奕的名字。他立刻凑上前，旁敲侧击知道了当天晚上的事，他是赶不过去，便给帅小虎打了电话。
孔二帅的话让孟丽丽顿时不寒而栗，这个家伙本来平日里就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温奕朝孟丽丽那边瞟了一眼，正好和孟丽丽胆怯的目光相撞，孟丽丽连忙避开她考究的目光。于迪一直嚷嚷着要把孟丽丽找人在旱冰场上害她们的事，告诉刘锦琨和吴亚轩，温奕却是不让。倒不是因为她多玛丽苏，而是觉得还有几个月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不想再惹那么多的事。孟丽丽提心吊胆了过了一天，一直到下午放学见班上也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心才稍安。
雪夜之后，于迪就觉得温奕和吴亚轩之间不一样的情愫在涌动，但是从温奕和吴亚轩口中却是套不出一句话。课间只要温奕不动，吴亚轩是决不会挪窝，两人之间虽然很少交谈，却是时不时的眉来眼去，这一切都被于迪看在眼里。
神经有些大条的刘锦琨却是很没有眼力劲，吴亚轩不动，他也不动，于迪很是气他的头脑的大条，只要一下课就会找各种理由，喊着刘锦琨陪她一起去。于迪之所以这样侠肝义胆，一是，温奕是她最好的同学兼闺蜜，二嘛，说出来就有些不厚道了，她是被吴亚轩的一些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刘锦琨一连几次课间都被于迪拉出教室，终于在一次课间，爆发了，“于迪，最近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于迪白了他一眼，“说啥呢？我会看上你这个傻缺？这要不是因为你有力气，我才不会叫你来帮忙呢！”说完一副自己是在抬举刘锦琨的模样，然后把手里的垃圾桶和夹子递到刘锦琨的手里。
于迪前一阵子，顺手丢了一个矿泉水瓶子在地上，好不好被值日的老师看见，被罚捡一个月教学楼周边的垃圾。
一中是烟台市资历最老的中学。创建于1931年9月28日，原名“烟台私立芝罘中学”（因国家法律政策要求不得用地名命名，故改为“志孚中学”）1950年被确定为山东省最早的十五处重点中学之一，学校坐落于烟台市芝罘区东端，依山面海，风景秀丽。古朴大气的校园风格以及遍布校园象征着一中风骨的常青的片松，形成了一中独有的文化特质。
一中市里最好的中学，环境卫生也是排的上名次的。学校惩罚那些不注重公德心的学生，也是为了把他们教育成德智体全面发展对国家有用的人才。而实际上也是没有多少垃圾可捡，原本这些事都是安排在放学以后来做的，于迪却是为了帮助吴亚轩，这才把课间时间给利用上了。
刘锦琨一手拿着桶，一手拿着夹子，皱着眉头跟着于迪的身后，越想就越是有些不对劲，突然脸上一喜惊喝道，“哇！我知道了，你是……”
刘锦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于迪出言给打断了，“打住！打住！你还真是后知后觉！”
吴亚轩用手指捣了捣前面的温奕，温奕转身看向他。吴亚轩手里拿着一摞物理卷子，放在她的面前，“这是我爸爸给我弄来的几套物理卷子，我复印了几份，你也拿去做做。”
温奕一看是物理卷子，脑子里立刻就炸了。吴亚轩每次给她的卷子都让她无处落笔，只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却做不出来。
“晚上我们一起做！”吴亚轩怎会不理解温奕的心情呢，嘴角挂着笑容，轻轻言道。
温奕感激的点了点头，尽管每次吴亚轩给她的卷子对于她来说都是尴尬，但是只要她会做了，那也是受益匪浅。
温奕没有找孟丽丽的麻烦，似乎孔二帅也没有把那件事在班上公开，孟丽丽心里的嫉妒便又开始泛滥。双眼冒火的看着窗户边正在说笑着的温奕和吴亚轩。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们脸上阳光的笑意挥洒的更是绚丽诱人。孟丽丽紧咬着嘴唇，看了一会，手握着笔，在桌上的本子上一通乱画，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自己心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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