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转,“麦”情飞
草根寻味:
磨转,“麦”情飞
文/施国标
石磨的时代己经过去,但想起它“咕咕”的磨声,依旧似在耳边回荡。麦与磨相吻,构成了一代人的情结。
我搜寻着这一切,农家人曾与麦子结成很深的情结,没有了麦,农家的心会慌了许多,因为农民手里的麦把它排入第一副粮,其次,才是高梁、玉米、红薯、大豆等。而“磨”,又像一位时间老人在诉说。
父亲曾用稻草编过两只大大的屯窝,一只是稻谷屯,一只是麦子屯;场头上晒的也就是这两样东西为主,尽管麦子里己虫出虫进,在屯内己经发出嗦嗦声响,但它仍是宝贝,活命就得靠粮食。
为了把麦子磨成粉屑,农家人就配了石磨,去磨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岁月,追求更美的生活。两块石爿很硬,但它承载了农家追梦的情。现在“磨”转了,转得有点动人,它极听话,它懂得农家的心。磨了麦屑,农家人可节省许多稻米。
牵磨,当属粗重的活儿,我看到过父母牵磨的情景,虽还很小,但牢记了那一幕。夜里,火油盏的光有些昏暗,站在远去看,只看到两个身影在晃动,美术里叫“剪影”。父亲力大,用双手牵着拉杆,带动了磨爿的转动,发出了轰轰的响声;母亲一手把着牵杆的着磨点这一头,帮助使劲,一手则用少许麦粒灌进磨眼,麦屑则在两片转动的石爿间隙里滚出,如雪飘。就这样,我的一家不停地吃着麦屑粥和麦屑饭。
有了麦,母亲总是对着麦屑作不停的思考,让麦屑变换着花样吃,有一种叫“麦夹条”,有一种叫“麦闷粉”。
今晚母亲决定做“麦夹条”吃,她上手把麦粉和成团状,然后用杖擀平,用刀切成虎口长的条条。在灶锅里把水烧沸后,下麦夹条,再放进鸡毛小青菜,放点盐,就变成一道美味可口的咸点心。“麦夹条”煮熟后,质地坚韧,有咬劲,可称得上是粗粮上的一味。
“麦闷粉”则是一种甜料点心,是在闲口里品尝的。做法:先是取来麦子洗净,晒干放锅里炒熟,有焦香,然后要到村头一只“小钢磨”里磨成粉后,伴上白糖才能上口。吃这种东西时,我已经上了学,人家在吃麦粉,我吵着也要吃麦粉,母亲这才做这种烦人的麦粉。
做麦屑粥、麦屑饭是一年吃到头的事,当我能烧这一类粥、饭时,己经有十多岁了,完全是帮着大人做家务承担的。
烧一大锅粥,米只放半“升”的量,然后放进大量的水,烧沸了,就扬麦屑。但扬麦屑极有决窍,扬不来麦屑,定会把一锅粥被毁了,定遭大人的臭骂。我看过大人是如何扬麦屑的,待一锅粥烧沸后,便取一“升”麦屑,右手握一双筷,左手把升罗举起,随着摇动的升罗,麦屑均匀飘落,右手的筷乘势快速搅动,不让其结块。这一切我耳濡目染过,懂得这样的步骤,但我还是在扬麦屑时还是小心翼翼地去做,不敢举起升罗扬麦屑,而是一把把地抓麦屑,让麦屑均匀下锅,以达到麦屑粥的最佳效果,偶尔有粒子就用筷子在锅铲里压碎就是。
家乡以种大麦为主,小麦、元麦种得很少,而伴入饭粥内的只有用大麦。小麦、元麦只能制成面粉,用于交售。
大麦历来是上好的主粮配料,有清凉解暑、健脾胃的功效。一顿上好的麦屑粥,爽滑并伴有麦香,哪怕是用咸瓜咸菜下肚,不会有阻隔。在那个年代里,种大麦还会被用作猪饲料,没有大麦就养不了猪,故麦田连片,麦香四溢。天热了。还会烧出一锅“大麦茶”来解暑。
为了麦,农家人化去了多少心血,一粒麦子从下田到出麦苗、到收成要经历几个月的时间,从当年十月份下种,要经历一个严寒,再到明年的六七月才可收成。在管理上要削麦泥、上河泥,开沟施肥;收成时,收割、脱粒、清扬等流程缺一不可。好在麦子的脱粒后来有了机械作业,大量麦子收到仓库场后,用一只“强盗机”作快速脱粒,尽管一帮人被弄得满头灰脸,只看到两只眼球在转动,但绽放的仍是一张笑脸,因为他们与“麦”有情。
2021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