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月3-4日｜日常

1月3日

今天太困了，醒来竟然8点了。

前些天讨论的郭敬明的事，今天早上看，他的电影被撤档了。

非出于法的正义铁拳，早晚一样会砸向无辜的人，包括赞美者，以正义之名……

这样说，并非为郭抄袭行为辩护，我极其痛恨抄袭行为，我希望在法治框架内解决问题。过去没能解决，说明司法无力。

整理公号流水账。

在头条和微博文章：《新年，我们都好好活着｜嚼白句》新年，我们都好好活着｜嚼白句

新年伊始，一切如同往日，我照例很开心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但是，我要说，保持怨恨也是我的权利，也是我无能为力的反抗，我要带到新的一年，不忘怀。至于我因此开不开心，那是我的事。

准备开写我的2020，重温去年初对2019的总结《“我信仰普通的一天，此时此地，就是我”》“我信仰普通的一天，此时此地，就是我” ｜日常。

上午开始写，确定了主题，“做好自己，体面生活”。

“所有艰难度过的坏年头，都是给予你经验和教训的好年头。～尤金·韦伯”

最近一两个月托马斯·索维尔突然流行了起来。我不知道多少朋友读过他的《知识分子与社会》。

这本书，2013年引进了中文版。我记得是何力兄向我推荐的。2016年8月读完了这本书，我曾在目录页边写了几个字：“思想自由的国度的探讨而非权力限制思想国度的辨析”。我曾经想写篇读书笔记，但一忙就过去了，就再也写不了了。这本书里有很多金句，几乎每页都有。这本书本质上还是如同何怀宏在中文序中所言，是古典自由主义。保罗·约翰逊关于对历史的研究是一种针对当代傲慢的强烈的解毒剂，就来自于此书。今年看有无可能重读。

我在2016年8月曾引索维尔观点谈过一个问题：

“开会，听领导讲话指示，感觉自己就是傻瓜。托马斯·索维尔说经济决策从直接涉及其中的个人和组织那里，转移到不需要对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第三方，这个行业就是典型。一群不懂内容不懂生产不懂技术不懂渠道不懂市场更不懂消费者需求和心理的人，却最喜欢对这个行业如何组织生产高谈阔论。”

中午煮了点米饭，炒了个尖椒鸡蛋。

午间眯了30分钟。

写日课。接着小楷抄了黄仲则《舟中》，还在磨合：

“一沙介枉渚，阻此疾帆势。

拳鹭不畏人，舟行自相避。

已忘身坐空，但若波转地。

高桅络霞彩，长袂盈水气。

颖流如湘流，清绝秒迤逦。

去心一何长，古怀旷难寄。

上流饮牛人，或可明吾志。”

钢笔抄了刘宛妮译奥斯卡·威廉姆斯《灰》：

“阴风乘浪，

掷下影子般的泡沫。

灰雨在山间下，

笼罩世界的是灰色的黄昏。

阴冷的思绪和影子般的思绪

如大海的思绪一般游移；

山岚，一个灰色的未说明的念头，

正惊异地看着我。

我迷失在灰里——

我的梦凝固蜷曲；

因为灰雨在山间下，

笼罩世界的是灰色的黄昏。”

接着写2020年总结初稿，下午写完，4000余字。准备晚上再打磨一下。接着整理2020年书单，蔚为壮观，估计也能干完。

晚上踏实煮了碗粉丝汤，猪油青蒜酱油醋。吃完粉丝汤，接着干活。

好吧，2020年，一个酒鬼，读书86套（89本），其中有多本是可以砸死人的大部头。

晚上整理完2020书单，眼睛都快瞎了，也是，34000余字的书单啊，还写了个六七百字的开头。

接着打磨2020年总结，改成4300余字，明天还得改。

打拳百余下。

泡澡。读书。

1与4日

公号发了篇《加缪：他是众生中的一人。他试图在众生中尽力为人》加缪：他是众生中的一人。他试图在众生中尽力为人｜翻书党。

这是2020年1月12日写的关于《加缪传》的书评。今天是加缪去世61年，这篇旧作新发，也算是我对他的纪念。在我人生路上，读加缪受益很多，他帮助我校正了许多东西。就像不能为了抽象的原则，去牺牲具体的人。

“使权利保持沉默直至正义建立，这等于使权利永远沉默。因为正义一旦统治世界，权利将不再有说话的必要。”

对友谊的忠诚，而不是浅薄的政治立场以及罪与罚的忠诚，这种道德的忠诚，是加缪那个时代，也是我们今天时代最后的也可能是唯一的美德。

一早醒来，刷屏，读到社交媒体上有契诃夫给妹妹的信，其中谈到的话，我心有戚戚，这跟我努力地也相仿：

“应该对一切都有所准备，把一切所发生的都看成是不可避免的，不管这是多么令人伤心。需要做的是，根据自己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使命……”

懒得做早饭，也懒得下楼去吃。打开电脑，整理流水账。

整理完，接着打磨《我的2020：做自己，体面生活》，最后定稿，4400余字。

看社交媒体，其中有网友“子陵在听歌”谈到美国和中国的交流障碍：很多中国人理解不了美国这种松散的、倡导个人自由的联邦体制下，在损伤如此惨重的世纪灾难中是如何能做到不崩溃的；也理解不了很多美国人的自由主义价值观、宗教观和死亡观。同理，很多发达国家人民难以体会发展中国家人民的心态；而因为语言和文化障碍，很多美国人理解不了中国人“分久必合”的历史观和集体主义精神，也理解不了完整、统一和稳定对普通中国个人是巨大福祉，而中国空前的发展不仅改善了每个人生活，也给每个人提供了人生前途和希望，因此他们理解不了大部分中国人的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是裹挟的。

这位网友并提出，历史无数次告诫我们，人类最危险的行为之一就是将其他群体“均一化”，“政治标签化”而后“去人性化”，这种行为是造成无数次生灵涂炭的人类危机的原罪。

我对美国不了解，但我对中国人的人性德行还是比较熟悉。在华川粉尤其是过去一些所谓自由主义精英甚至包括移居了美国的人，在大谈美国媒体被控制、高官被控制的时候，我不赞成那种阴谋论分析的基础，就是认为他们是以专制和极权意志下的思维去讲个体自由独立的国家的故事，这种投映，可怜可悲。

另一条朋友圈刷屏的热点，是关于所谓京华时报真的死了的哀叹。

真是满屏矫情。京华难道不死了很多年了么？

其实活着的，还能有些期待的，掰着手指都能数出。苟延残喘多。至于一年出不来几篇像样报道的，做电商之类的，您就不要说自己是媒体了，就是那从前电视购物的那个公司一路，不过您手机版。

对真相无用，对公义乏力，真不如死了。这叫死得好。对历史人物的惋惜，一样。

我们很可能要靠摸象度过余生……

至于最后一句话，一般人是读不懂的……

关于拼多多年轻人之死，我也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猝死的年轻人，很可惜。如今猝死和抑郁的人，其实不少，至于什么原因所致，其实需要详尽的病理调查研究。

至于这个伟大时代的辛苦，我觉得体力的付出未必是最苦的。毕竟，这是一个需要搏命的时代——以奋斗之名。

许多人说996是一种幸福。选择这种“幸福”，取决于个人自己，毕竟这是一个有限自由选择的时代，你不干还是可以的，干了，若公司违法，你也可以起诉公司违反劳动法。

现在的社会不会因为拒绝应征，被朱元璋式的人物枭首，藉没全家，男丁发配三千里，女眷为营妓，终身为奴。毕竟时代进步了，多少沾染了文明的习气。

当然，选择拒绝的后果，自己承担，这就是现代城市文明的结果，也叫理性的算计。比如我，离开职场后，拒绝了很多邀约。一个无业游民，每天无事生非，过的不是996，而是717——每天早上7点前起床，起床即上班（整理流水账），每天凌晨1点睡，一周7天，无休无止，还几乎没有收入，当然，有酒局，但很多人劝我少喝酒，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也可以做减法，多睡少干，但我没有，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理性选择——波德莱尔说的，不做时间的奴隶。

世界上有像胖子这样的毅力、精神自律和体质的人，毕竟罕见。就算如此，胖子也常感疲倦。学不来的。

中午煮了碗面条，是粉丝寄的，很好。感谢。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趁着中午阳光温暖，读会书。

“一个叫斯诺瓦基的波兰人说：’当森林焚烧时，便没有闲暇哀悼玫瑰。’现在，是时候来追认玫瑰的骸骨，以哀悼整座森林了。”

午间读完戴潍娜的《未完成的悲剧：周作人与霭理士》。这是我2021年新年读完的第一本书。

我不知道波兰人斯诺瓦基是什么人；霭理士，读到过他的名字，但没读过他的东西；周作人，大名鼎鼎，熟悉的陌生人，读过他的一些散文（1990年夏我孤身骑车远游，随身带的一本书，便是《雨天的书和自己的园地》），知道他的一些传说，但其实我并不了解他。

潍娜这本书，向我介绍了周作人和霭理士，互为镜像的他们，在性学与个人审美及其他趣味方面～似乎也是理解周作人后来行为的一个重要切入点。潍娜介绍说，霭理士不仅影响了周作人，也影响潘光旦等不少民国学人文学家。读完，如果以同情之理解或保持温情的立场，来理解大时代中的霭理士和周作人，包括潍娜这本书，我觉得潍娜在《悲剧中臻至圆满》一节的开头数句（前引），即是全书之要义～追认玫瑰骸骨，追悼被焚的森林。意外还在书里学到了不少女权史的知识。

潍娜看到我朋友圈的点评，觉得我明白她要写的是什么。

午间睡了20分钟。

醒来收拾行李，行李其实很简单，几件替换的衣服，带本书，明天一早，去祸害南京的肉鸭鱼酒之类……

写日课。

接着小楷抄了黄仲则《淮上晓发》：

“水声梦语同怨幽，晓来浪花齐白头。

淮山一发转舵得，向船低昂如有求。

风吹五两鹤飞疾，浩歌谁识沧洲逸。

前途纵有桂树攀，多恐天寒已无实。”

接着重新抄了遍《杂感》：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钢笔抄了希尔德·多敏的诗，《我所有的船》：

“我所有的船

都忘记了港口

我的双脚忘记了道路。

不会播种也没有收成

因为这并非过去

也不是未来，

日间几乎没有一方舞台。

只有你和我之间

那小小的

温存的距离，

你没有缩减。”

看到疫情下的众生相，包括被封锁的人想方设法逃，而许多人为强制行动喝彩。我则想起了想起了玫瑰之死，以森林保护的名义……

傍晚，带着王人博老师《1840年以来的中国》，出门，晚上范新邀约。地铁上范新联系我，说换地方了，不过反正一个方向。路上读书。到北大东门，步行一公里，风大天寒，真的很冷。

到酒店，我照例第一个到，读书。一会儿，险峰他们到，一起来的，有险峰的合作者杨樱——她还是我老乡，戚墅堰人，戚机厂的子弟，市一中毕业的，还有商务印数馆一位美女老师——她说她认识我，过去我参加商务年度好书评选，对我印象深刻，还经常在微博看我流水账。惭愧。

聊天，我才知道商务好书也不请苏里老师了，这我也蛮吃惊的，苏里和我是评委中特别认真还较真的人。真说着，苏里和张老师进来了，不经念叨，我们又一年没见了，上次见，还是在树新姐家里。

范新到后开始。席间聊天，各种话题。

张老师说她在人大图书馆工作过，恰好还是我们都在人大期间，我倒是对她没印象，没见过，她对我喊她大姐不满，要我喊嫂子，说以前就提醒过我。哈哈，好吧。

了解了一下险峰他们在做的事，还是很好的——今天还正好在宫殿看有人在表扬，不过挑战也大，但属于我说的相信“物以稀为贵”的逻辑。对于他们说的，我会好好想一下。

酒喝的是五粮液的贴牌酒。今天苏里不在状态，很疲惫的样子。我喝了两壶，四两。

范新叫了一辆商务车，送我们一行，其实我有些绕，范新说正好聊天，也是。路上继续聊天。最后绕道送我，继续聊天，让范新破费。

到家，收拾检查。

看到社交媒体的一些观点，我很不以为然。于是写了几句：

为郭敬明剧下架欢呼和谴责996的残酷都是一个逻辑，且都合时尚。谴责当然代表正义，不过是半截子正义。半截子正义是不是正义？我不知道。一个人需要打800万单位青霉素才有效，你们只敢也只能打300万，怎么说？

是什么豢养了郭敬明的无法无耻，造就了996的猖獗？本质虽然跟盗窃跟压榨有关，但核心却在养寇，而让法律人心散失。你们都是300万青霉素，结果出来欢呼英明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