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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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来人了，说我小时候的玩伴，跳了楼自杀了，“发小？”老家的人才提醒，就那个小时候总跟你屁股后头叫你哥哥的小妮子，“哦~”明白了，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儿？老家的人一愣，眼神迷离了一下，仿佛再说，是啊！十多年了，记得也该不清了，与他说这干啥？待他回过神，“走啊。”哪去呀，也不明白，就溜达呗，总算该装出个悲伤的神情，说不上是为了什么？说是人情吧，几十年了，该忘的也忘光了，说是怕什么才更贴切，心里上下拜拜，咕叨着莫缠上来，莫缠上来。暂时信了这神吧。
到了光下边儿，发现自己影子上并没多出个什么，宽了心，向前走。
自杀了？好好一个人，为啥？迈不过去什么坎呢？小时候长的啥样啊？哦，有颗痣，长的嘛~小时候嘛，人说女大十八变，说不定……小时候还挺好看的。
来城里打工的不少是这样的人，家里拮据，兄弟姐妹多，说是为了给兄弟姐妹上学的机会，心里却道着，吃不饱，穿不暖的，不如活个自己的样，找个自己的饭碗，每月寄去的钱算做个念头，不至于忘了自家的亲朋，也省得遭了同村的人说些什么，倒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儿。说的是出来做活。
夜里，没睡熟，住在工地里的集体宿舍，鼾声不止，夏天嘛！聒噪点应该的。
抽根烟，啐口痰，就坐在那石板上，热的心烦，妈的！说是混出个样子！混出来了吗？什么嘛？活着呀，脚踏实地，横着点，忍着点，能屈能伸，对吧？
那你他妈见过一个，上几层楼都要大喘气的女孩，一声不吭地爬到了那顶楼，少说几十层的烂尾楼上，然后，他妈的，然后又一声不吭地跳下去吗？什么啊！有点理吗？她他妈为什么不吭一声？别人说她死了，能信吗？能他妈信吗？谁信啊？谁会信啊？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儿，就没了，就混到死人堆里去了？哪能啊！
倒是有点想哭，挤了挤，实在没有眼泪，把那抽了一半的烟放在了石板缝里，拜了拜。
夏天太阳烈得急，七八点就热了，八九点便发烫了，烫的让人难站。工友窝在阴凉处。
“唉，歇会儿，别中暑了，背过去，哈哈哈哈哈”
灯关上了，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懂了什么，大喊一声原来如此，才发现这东西不值得费动脑筋，左右平衡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执拗，又见着那只猫了，它大多了，夜里也看不清，它就匍在那个单元楼门口，堵住了这个单元楼的玻璃门，白天看不出来，有人过来了，穿过去了，没撞上，那不是猫，挂着白色雨披的电动车没有公德的斜插在那边，同那蔫头耷脑的灌木，惯成了一只硕大的九命猫，看着我也没用，可惜你不会懂——动 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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