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年愁》5：街头喋血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1000万字。
在那个秋天，留在我记忆中最深的印象是，街上总会有一大群神情亢奋的人，大声地喊着口号。
长长的横幅漂浮在街道上空。
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那些黄色的，红色的，蓝色的旗子，群情激愤，一边呼喊着，反对暴力，倡导和平，反对流血，弘扬民族文化，让我们的江湖多一些平静，少一些喧嚣。
在他们的脸上，虽然满是豪迈和激奋之色，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其实都是我们书院里的学生。
这也难怪了，在这个世界上，对这种没头脑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嚷嚷着要反抗这个封杀那个的，好像总是离不了学生这个群体。
越是一本正经的学生，喊出的口号越激愤。
越是被誉为栋梁之才的学生，越是义愤填膺。
好像人家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而他放个屁都是真理。
什么是真理？
真理仿佛就是他们家开的，仿佛只有他们认为是正确的，才算得上真理。
这些人神情亢奋，高举着大旗和横幅，满天乱放卫星，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在倡导和平，反对暴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去打土豪，分田地，反恶霸，斗军阀，解放全人类呢？
我虽然在进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仍然给吓了一跳。
直到愤怒的小马在那些游行的队伍之中中给我指出林诗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喧嚣的人群是学校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
这次，他们好像是在呼吁大家要保护野生动物，就像是保护人类一样，要求大家给这些动物们一个和谐的生存空间，不要再滥捕乱杀，并且，希望大家能够在拒绝乱吃野生动物的名单上签名，用以表达自己同残害野生动物的不良行为斗争到底的决心。
其实，我一向反感这些无聊的社团活动，总认为这帮人不仅头脑简单，而且做事的方法稍欠斟酌。
有的时候，他们的做法甚至可笑。
更可笑的时候，带领这群激愤的游行人群的，居然是一只年老体衰的老猴子。
我想，他们一定是为了激起大家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故意用这这老猴子拿幌子，用以激发潜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那些仍然潜在的同情心吧。
这些人一边大声的喊着口号，一边向路人散发传单，还一边故意在那只老猴子的身上踢上几脚。
踢得它嗷嗷乱叫，形象凄惨。
而他们则眼含泪水，一脸艺术人生地对路人说，你们看，这些猴子多么可怜，多么悲哀，多么有同情心，和我们的祖先多么相像，难道你们真的忍心吃掉它们，吃它们就像是吃我们的同胞呀，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我们人类就是从这些猴子变来的呀？
听到这话之后，大家纷纷对天发誓说，自己确实是不怎么忍心吃掉它，原因是，这只猴子实在是太脏太瘦了。
它的身上，不仅沾满了泥巴，已经变成了灰色的毛不仅纠结在一起，而且，上面居然还有不少的虱子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是在进行男子一百米的短跑，还是在进行女子的二百米的跨栏呢。
当然，也有很多大腹便便的有钱人对这些学生的呼吁不以为然。
他们会一手掐着腰，一手擎着根牙签放在嘴边捅呀捅呀的。
一看就是吃惯了四方的人物。
只见他们冲着那些游行的学生忿忿地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吃了几只老猴子，又不是吃你二大爷，管你屁事？
这确实不管他们的屁事，所以，医学系同时又进修生命科学系的林诗音便和她的一帮同学就过来给他们讲道理，讲猴子身上所含的那些致癌物质对人体的损害，给他们讲生命是如何进化的。
林诗音她们虽然都是一些女孩子，可是，在面对着这些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怯场。
她们义正词严地跟他们讲道理摆立场，说，先生，难道你没有学过进化论吗，难道你不知道人原本就是从猴子变化而来的，也就是说，你和猴子本来有着某种血缘关系，或者根本就是亲戚也不定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被你吃掉的那只猴子说不定就是你自己的二大爷，你居然吃自己的二大爷，难道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当然，这些并不是林诗音的原话。
是我们站在远处看见林诗音的嘴巴在动的时候，小马给配的音。
小马一边一脸深情地给林诗音配音，一边拉着我向林诗音那边靠，说那几个丫挺的要是敢浪费林诗音的一片苦心，我就揍丫挺的。
我虽然是个不愿意凑热闹的人，可是，也很奇怪，林诗音在跟这些大腹便便的人理论的时候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人很多，很拥挤。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地靠近林诗音的演说团。
然后，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因为很多人被这些闹哄哄的队伍吸引过来，又是喊口号又是牵着猴子的，却根本就没有弄明白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当他们看到领头的居然是只猴子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之色。
我想，他们肯定是把这些神情激愤的学生们当成是马戏团的了。
在远处，我就曾经亲眼看到一个下流卑鄙无耻的家伙，一边色迷迷地望着漂亮的林诗音那高高鼓起的胸脯，一边逗弄着林诗音手里牵着的那只猴子，大叫，猴崽子，快点儿下来给本大爷翻几个跟头瞧瞧。
林诗音只好停下脚步，用一副很职业的微笑，耐心地跟他解释说，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是耍猴把戏的，我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学会的，请尊重动物，尊重动物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同时，为了给这些野生动物们一个安静而美好的家园，维持生态的平衡，请大家拒绝滥捕乱杀野生动物，拒绝吃野生动物，从我们做起。
说到这里，她展开一副长长的横幅，冲着那个一脸色迷迷的家伙轻声道，先生，请在上面签个名吧。
听到林诗音这如莺声燕语般的声音，那人浑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闭着眼睛做了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家伙肯定又在意淫了。
之后，只见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地冲着林诗音嘿嘿笑着说，喂，小姑娘，你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吗？啊，那你们也来保护保护我，给我点儿爱心吧，因为我也是野生动物呀。
听到这话，林诗音猛然一愣，仿佛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仿佛也知道林诗音没有听懂这话什么意思，便笑嘻嘻地解释道，你看，我的身上是不是充满了野性呀，而且，当年我妈在生我的时候，正好是在野外，所以，我已经符合野生动物中的野生了。还有呀，刚才你们不是说了嘛，我们人类是从猴子进化来的，属于高级动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也是野生动物吧，而且，还是一种高级的野生动物呢，所以，现在请你也来抱抱我吧，不，是来保护我吧。我害怕呀，姐姐。
说到这里，他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甚至恬不知耻地朝着林诗音那又软又柔的身体靠了上去。
我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总共有三种人。
第一人虽然长相难看，却让人觉得很可爱。
第二种人虽然长得可爱，却让人觉得讨厌，甚至恶心。
而第三种人则是介于前两者之间的类型。
也就是说，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让人他觉得很可爱。
小马说，他属于第一种，而我聪明的丁喜属于第三种。
但是，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则在这三种人之外。
也就是说他不仅长得很难看，而且，还让人觉得讨厌。
绝对是那种没事欠揍型的。
当你在听他说这些恶心的话的时候，或者是在看到他做这些下流的动作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忍不住要把他的鼻子给揍下来的冲动。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就怎么忍心对人家林诗音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情呢。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乌烟瘴气，完全是因为这些人思想不健康举止不文明的缘故。
假如江湖中少了一大票这样的人，一定会安静很多。
当我看到他对林诗音说这些话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就很想走不过对他说，哥们儿，你说这些话，做些事的后果很严重。
可是，还没等我把话说出来，就看见他的两只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地面。
然后，像是荡起的秋千一样，在半空中不停地晃来晃去。
鞋子都晃掉了。
一只甩到了一个吃面条的人的碗里，一只正好扣在一个小孩的脑袋上。
那小孩儿以为老天爷送了他一顶乌纱帽似的，屁颠屁颠地捧着就跑回家了。
而那个对林诗音耍流氓的家伙的脸色则变了。
变得就像是一只正在交配的时候被叉到的癞蛤蟆一样难看。
他鼓着一双癞蛤蟆般的眼睛，癞蛤蟆般的牙齿刚刚动了动，那句气势宏伟的“他妈的”还没有骂出来，一回头，就看见了已经完全愤怒了的小马那张铁青色的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知道，愤怒的小马在愤怒起来的时候，肯定会出人命的。
但是，并没有上去劝阻。
而是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欣赏着愤怒的小马的精彩表演。
你们别以为我是在幸灾乐祸，故意见死不救，而是因为我知道，当小马愤怒起来的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天王老子也得退避三舍。
愤怒的小马在愤怒的起来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这个时候，假如我很不识趣地跑过去相劝的话，根本就是白白送命。他完全被七十二天罡星下凡三十六地煞星附身了。
更何况，我对那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好感，很希望小马能够教训他一顿。
我是讨人喜欢的丁喜嘛。
讨人喜欢的丁喜怎么可能揍人，做不讨人喜欢的事呢。
所以，揍人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小马的肩上。
我知道，小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愤怒的小马愤怒地看着那人，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等他将那人的头头脚脚全部看了一遍，无名之火“腾”的一下蹿上来了，冲着那人阴阳怪气地道，喂，哥们儿，刚才你说什么？
那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仿佛已经认出这个家伙是谁了。
小马的火暴脾气他肯定是听说的。
小马修理人的手段他当然也是听说过的。
所以，现在当他发现自己落到了愤怒的小马的手里的时候，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打着摆子。
小马狠狠地“哼”了一下，撇了撇嘴，冷笑着道，刚才我好像听你说，你是只野生动物？而且，还是高等的野生动物，可是，在我看来，你一点儿也不像野生动物，我看你根本就是畜生。
我记得有一次，当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以上所说的那三种人的时候，愤怒的小马又针锋相对地说了另外三种人。
他说，第一种人是那种真正的铁骨铮铮的硬汉，流血不流泪，宁死不弯，而且不到黄河不死心。
第二种人呢，表里不一，在表面上，是那种铁骨铮铮的硬汉，可本质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孬种。
而第三种人则是，无论在表面上还是在本质上，都是孬种。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是，那个被愤怒的小马揪起来的家伙则属于第二种。
那个人也许并不是真正的色中恶魔，更不可能是色中的大仙，算起来，他顶多也就是个色中的小鬼而已。
而且，还是个没有胆量的色鬼。
现在，当他这只胆小的色鬼遇到愤怒的小马的时候，甚至连鬼都不是了，而是条不折不扣的软蛋，孬种。
哼，居然还好意思自称采花大圣，采花竟然采到了他这个窝囊份儿上，想想还真给他们做采花贼爷们儿丢脸。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那只被小马举在半空中的家伙好像也越来越好玩了。
冷汗流得越来越多。
他的心里极其的恐惧，可是，却又偏偏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这条街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呀，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揪起来，悬在半空中，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像话了，是不是有点儿让他太下不了台呀。
所以，他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贴到愤怒的小马的耳朵旁边，几乎是在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喂，朋友，你这是要干什么？
愤怒的小马冷笑了一下，冷冷地说，我要干你娘。
那人被举在半空中，脸上本来就有点儿扛不住了，现在，听他小马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
无论小马的来头有多大，他都决定给这个小子一点儿教训不可。
不管怎么说，他在这条街上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呀。
不管怎么说，他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像林诗音这么漂亮的女子面前，一直都是扮演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角色呀。
当然，尽管现在他因为溺色过度，身体虚脱得只剩下半条老命了，那至少也算得上是半个男子汉小丈夫吧。
现在，他这个男子汉小丈夫居然被一个无名的小子——看起来还是个刚刚进入书院的菜鸟般的人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举在半空中而不稍微表示一下反抗的话，那岂不是把这剩下的半个男子汉的脸面也给丢光了吗？
想到这里，他便假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冲着愤怒的小马呲牙咧嘴地大吼道，你个混帐东西究竟干什么？别忘了我是二年级，你只不过是个一年级的菜鸟，难道你们先生没有教你如何对待学长吗？
愤怒的小马抬手就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个大大的暴栗，冷冷地说，我看你很不顺眼，想教训你一顿行不行？我们先生说了，只要是看着不顺眼的就要揍，才不要管你是二年级的还是几年级的呢。
那人摸了摸被敲得肿起老高的脑袋，嘴巴咧到了天上。
他看了看一旁愣愣的林诗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愤怒的小马笑了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个菜鸟是不是也想学人家想英雄救美呀。
愤怒的小马脸忽然一红，道，别那么多废话，我只不过是看你很不顺眼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人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露出一副无赖嘴脸，冲着小马突然大叫道，哼，老子犯了你又怎样？
愤怒的小马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大叫道，犯了我就不是人，是畜生，犯了人家漂亮的姑娘连畜生都不如。
聪明的丁喜一直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在一旁看好戏。
这个时候，才微笑着走过来，指着那人对愤怒的小马道，小马，其实，你也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的，打狗粘身毛，你不怕脏了你的手呀。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愣在一旁的林诗音，笑着道，喂，姑娘，事情因为你而起，你倒是说句话呀。
林诗音这个时候才像是如梦初醒。
他走到小马的面前，一边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被愤怒的小马揪在半空中的家伙，一边轻轻地拉了一下小马的衣角，小声地说道，你可别打人呀，在游行的时候如果发生暴力事件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马笑 笑，说，没事，我不想发生暴力事件，我只不过是想教训他一顿而已，让他以后再见了漂亮姑娘的时候文明一点儿。
林诗音说，算了，算了，其实，他也没对我做什么，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本来是宣传和平的，而你却在我们宣传和平的时候打架，与我们的口号不相符合呀，假如让书院的领导知道的话，一定会发怒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给我们一个警告处分呢，和平相处，我们大家一定要学会和平相处，只要他肯认个错，道个歉，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看你也揍他好几下了。
愤怒的小马笑了笑，说，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想教教他怎么做人而已，教教他以后再了姑娘的时候应该礼貌待人，不要动手动脚的。平常呢，我一般是不打人的，只打畜生，现在在书院外面即使打了个把的畜生，领导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聪明的丁喜也在一旁跟着打趣道，喂，小马，我觉得这姑娘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呢，虽然不是个人，可起码也是个活生生的动物嘛。现在，你把他给揍了，那岂不是要担负起虐待动物的罪名吗。况且，咱们今天出来的首要目的呢，就是要宣传保护动物人人有责的。假如你现在真的把这个所谓的高级动物给揍了的话，那岂不是砸了人家动物保护协会的招牌和宗旨吗？
林诗音好像也被这句俏皮话给逗乐了。
虽然她很想忍着不笑出来，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了。
而周围那些围观的群众也是一片哗然，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仿佛觉得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在这个平静的江湖时代里，像这样有趣的场面好像是越来越不容易看到了。
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你让他们怎么能不兴奋？
兴奋得他们几乎要点几串鞭炮来庆贺这难得的热闹场面了呢。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本来以为，这位号称愤怒的小马的家伙顶多也就把那个在一旁跟着捣乱起哄吃豆腐的色狼揍一顿也完事了，可万万没想到，中间居然又杀出聪明的丁喜这么一个搅屎棍子。
以前的时候，大家一直觉得，讨人喜欢的丁喜之所以讨人喜欢，仅仅是因为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而已。
现在才知道，原来，丁喜说的话也很是讨人喜欢呀。
你说这个家伙怎么会说出这么讨人喜欢的话呢。
大家在笑，可被小马举在半空中的那个家伙却好像只有哭的份儿了。
跟愤怒的小马过招的时候他已经处于下风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聪明的丁喜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就更不行了。
他的脸呢，本来因为早上多喝了几杯，红红的，现在，再被聪明的丁喜这么一奚落，更是红得厉害了。
看上去，跟林诗音牵着的那只猴子的屁股简直没有什么分别了。
那表情真是又尴又尬，就像是刚刚吞下去一堆臭烘烘的大便。
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噎得半死。
可脸上却又不得不强作欢颜，冲着小马又是低头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又是叫大爷的，就是想赶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场面。
但是愤怒的小马仿佛觉得这场游戏很有趣似的，并不想这么快得就结束它。
这时候，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在自己的手里还提着人似的，竟然不紧不慢地跟聪明的丁喜聊起天来了。
小马笑嘻嘻地说，聪明的丁喜，你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呀？
丁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笑着说，聪明的丁喜说出来的话一向都是很有道理的。
小马说，那么说话一向很有道理的丁喜，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处理这个色咪咪的老想吃女孩子豆腐的家伙呢？
丁喜说，如果是我呢，我就把他的衣服脱光了，然后，扔进瓶子里，用硫酸泡起来制作人体标本，然后，放进博物馆里告诉人家说，标准的色狼就是这样的，以后见到这样的人的时候要远远躲开。
小马说，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
丁喜说，是狠了一点儿。不过，对坏人就应该狠一点儿，要不然，放虎归山，总是大患呀。
小马点了点头，说，你这话好像很有道理？
丁喜更是一脸的得意，笑嘻嘻地说，我早就说过，聪明的丁喜说出来的话一向是很有道理。
小马笑嘻嘻地说，那有道理的丁喜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又不是太狠，又能教训他一顿的办法呢？
丁喜说，我知道你虽然被人称作愤怒的小马，可是，我知道你的鬼点子简直比鬼还要多，干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对付他好了。
愤怒的小马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按照自己想的来对付他好了。
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一答一和的，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双簧戏一样，看得周围那些围观的群众又想笑又忍不住替那个家伙担心。
大家虽然觉得，那个家伙竟然敢当众调戏大姑娘落得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的，可现在看见愤怒的小马和聪明的丁喜全都是一脸的坏笑，不知道想出什么鬼主意了，所以又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
真不知道那位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小马在聪明的丁喜的挑唆之下，究竟会用什么样残忍的方法来对付他。
其实，愤怒的小马用来对付那个家伙的方法也并不是怎么残忍，只不过是有点儿出人意料而已。
当人们都以为愤怒的小马会涂那个家伙一脸的狗屎或者是灌他一脸猫尿的时候，却发现，愤怒的小马只不过是顺手扒开他的裤腰带，将他挂到了路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上而已。
这倒是让围观的群众失望不小。
树不是很高。
那家伙被挂上之后，两只脚呢，似乎能挨着地，似乎又挨不着地，身体像只天平一样荡来荡去。
不知道是因为那棵歪脖子树上太凉快了，还是因为被树上的刺给捅到了屁股。
被挂在树上的那个家伙伸着胳膊，展着腿，就那样在上面不停地蹬呀，伸呀，展呀……
样子比荡秋千还要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