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夫妻
作者 田 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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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说:“同学说了，他托的人已答应了，那人是我同学的亲戚，说最迟不过一周就发文。”桃花认真地说:“我现在就要你服从我，拆韩秀才房的事你不能干。燕子筑个窝都要把毛磨光哩，何况人家孤儿寡母的两个人修三间房多不容易，不知要受多少苦哩。”二清工作搞到云坝村了，郑支书搞农建放工后快速回村，笑脸迎上去与王斌仁握手。王斌仁问：“拆房的通知前三日就发了，韩秀才的房咋还没拆？今天是限期拆房的第三天时间，你让我这副职咋当？”郑支书把脸笑成了一条缝：“王镇长，你是我们大家承认的好人，你就发个善心，放韩秀才一马吧，你听我详细给你说……”王斌仁带人赶到韩秀才家，几人已搭好了梯子，就准备上房时，郑支书扑通一声跪在王斌仁面前:“你们忙好几天了，也该休息一阵子。我用支书这顶小小的官帽担保，最迟明日我找人拆房。若天下雨，保证在6日内拆房，到时你们来看，若没拆，乡党委撤我的职，拆我的房。我绝无怨言。”凤勾一大早起床，拿个洋包包去车站占座位。早上没有县城发往云镇的车，每天只有一趟，是清早自云镇发往县城，中午12点再回云镇的车。等车让人好心急，而凤勾硬是耐着性子站在车站大门口等了一早上的车。10点了，云镇的车才进站，不等车上的人下完，凤勾就挤进车，把包放在与司机同排的那个座位上。凤勾下车一看，车体上座满灰尘和泥土，更糟的是两个窗口上挂着呕吐物，凤勾不想坐，但又无其它车，把包取下又放上去，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司机不耐烦的问：“你这人到底坐还是不坐？”凤勾瞪大两只青杏眼：“车这么脏，叫人咋坐？”司机把门一关，走了，边走边说：“嫌脏了坐小车去。神经病。”司机看见凤勾就讨厌，不像往天那样与坐在同排的乘客说话。凤勾表情傻乎乎的，目视前方，还在重复谋划着已想了好多遍的计划，梦想着她征服了段明，段明苦苦向她求饶，想着想着，眼上露出了自信和骄傲。凤勾第一次去云镇。见镇政府大院内空无一人，不知道段明住哪间房，在不在家，转了一圈，看办公室和所有的房门都关着，想：“去哪里问？要是下乡不回来咋办？”段明去云镇的第二个月就有缘爱上了比自己小20岁，高中毕业的丹妹。心想这是他迟来的爱，想娶这个女人，离了家里的那个愚蠢、刁蛮，让他见了爱不起来，反而心烦的丑八怪凤勾。段明与丹妹爱的如胶似漆，单位上人都知道，但谁敢背地里说一句？谁敢表露出不满？”副职各带一组人员下乡了，段明与往常一样，带丹妹去饭馆吃二人最喜爱吃的饭菜。段明记上帐后，让丹妹稍等片刻，说他去去就来。段明打开房门一看，门缝里塞进好多信件。一一打开翻看，当看见王斌仁调动文件时，满脸浮出不高兴，把调动文件压在抽屉底层，自言自语:“王斌仁，背着我搞调动，调到哪里你都是条撵山狗。给我再当几天撵山狗吧。”丹妹等的心急，去找段明。这段时间二人一直在一起，天天在见面，夜夜在鬼混，又不是隔多久没见了，段明看完文件，看一眼丹妹，突然抱起丹妹，用他那烟味很浓的大嘴先是封住丹妹的樱桃小口，然后三下五除二把丹妹剥的精光……段明往床上一躺，也不把裤子穿好，口里不停的说：“我的丹妹，你太漂亮了。”凤勾从厕所里出来，隐隐听见有人说话，走近一听是段明的声音，右脚用力踢门，门没锁，哐当一声碰在墙上，又折回来，把凤勾差点打到。段明的这个官与上比，比七品芝麻官还小，与下比，想当的人很多，但能当上的人并不多。段明祖辈是农民，他能跳出农门，吃上皇粮，当上官，能让副职带全体干部下乡工作，自己蹲在乡上怀抱美女，手捧美酒，吃香的喝辣的，靠的就是心机和能从牙缝里挤出镇得住人的大话的一张嘴巴。他能镇得住全乡干部和一万多老百姓，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怕自己的妻子？就在门哐当一声时，段明迅速起床穿好裤子，给还没近前的凤勾两巴掌，打的凤勾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大脑一片空白，摇晃不稳，站立不住。只听段明：“凤勾，你想咋？你能把我咋？你调查得不错，床上的她就是我最喜爱的丹妹。”段明说着，去把被子掀开，把一丝不挂的丹妹显在凤勾眼前，说:“凤勾，你这个丑陋、阴险、毒辣的泼妇看清了，丹妹不论哪方面都比你美得多，性格，做事能力都比你强。丹妹快成我的妻子了，只差一张纸，这容易得很，你看着，我就是爱她。”这样说着，与丹妹又抱成一团。可怜凤勾没说一句话，就被段明两巴掌打昏了头，乱了阵脚，根本没把与她母亲商定的计谋和自己想了好多遍的计谋用上。这两巴掌使她没了泼劲儿，更没了主意，她无法看这对男女做爱，她轻飘飘的两腿在颤抖，呆呆地靠在大门边的门柜上，再慢慢地坐在门墩上。段明与丹妹爱了个疯狂，各喝一瓶饮料后，段明把门关上，走出大门，鼓大两眼：“这几年我受够了，以前都是你提出离婚，这次你提吧，我求之不得，条件随你提，你若不离婚就不是人变下的。”说完话与丹妹走了。凤勾双眼充满眼泪，呆呆地看着段明没回头看一眼，与丹妹一直朝街的那头走去。院内还有一人，这人是王斌仁的妻子桃花，被哐当一声惊醒后，在隔壁偷听，俏俏地自言自语: “哎，段明做事也太过头了，偷爱女人，被妻子逮住了不认错，还打自己的女人，这都不说了，竟然当着妻子的面与情人恩恩爱爱，这不是要气死自己的女人吗？好歹也是娃的妈呀，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海洋深，自己带上情人乐去了，把门关了，这镇上没旅店，让凤勾晚上去哪里住？”桃花为了假装没听见刚才发生的事，悄悄地从后门外面翻墙出去，再从大门进来，把凤勾叫进家里，吃饭过夜，第二天早上送凤勾再坐那脏兮兮的班车回城。云镇，县上的现场会刚结束，又要准备市上的现场会。虽然很忙，但段明十分高兴。把市上在云镇召开现场会有关工作布置好后，要亲自再去农建点检查进度和质量，要搞好现场会那天千人大干的场面。因为自己满意不等于市上的领导满意，要做到万无一失。他要带上丹妹一同去，因为多项工作凑在一起了，人员紧，需要时还可帮着干点啥，也因为要让丹妹看看他的才能；更因为怕凤勾的父母来添乱，丹妹无力应付。好多人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急着要摘花椒、挖黄芪、挖洋芋、扯黄豆草，而镇上说检查那天要有千人大干的场面，地修好了，地里无人，达不到现场会的效果。要大家配合一天。原通知检查团最迟中午12点就到农建现场，农民也就没拿干粮。中午12点过了还不见检查团，又是晒、又是渴、又是饿的，老人们还在等，年轻人有的去买水喝，有的去游泳，有的窜进树林中纳凉，说牢骚话。下午4点半时10多辆小车才赶到，乡干部们站在地梗上，把每一位检查团成员拖上地梗。领导们看了都很高兴，最高兴的是县抓点领导和县委一把手书记。大多数检查团成员下山了，县委书记还在热情洋溢地讲话，鼓励年轻人不但要把地修好，还要外出务工学技术，挣大钱，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县委书记转身就要走时，韩秀才突然大声说：“修地耽误了我们摘花椒、挖黄芪的时间，花椒落了，黄芪朽了，没钱交税费了，今年的各项任务就在农建补助款中扣收，反正农建补助款不顶交税费，也让人贪污了”。郑支书被韩秀才气的瞪眼，说:“韩秀才呀，韩傻子，你咋尽闯祸？拆房的事还没放稳哩，咋又多嘴闯祸？这回闯大了，闯大了！”段明坐在车上想：“这个现场会啥都好，咋就让韩秀才说了几句坏话呢？幸亏大伙儿都走了，只剩下县委书记和几个县领导，不然，副面影响太大了。韩秀才，你不见棺材不流泪。房子拆了，还有啥”段明正想着如何治韩秀才，抬眼望去，正好看见韩秀才的房还没拆。心想：“王斌仁这是咋搞的？也好，我亲自督阵，看你的房还能存在几天？”干咳两声后给秘书说：“今晚7点召开乡领导会，8点召开全体干部会议。抓紧时间通知，不得有一点失误。”段明摆开架式讲话：“我们打了一场农建漂亮仗，大多数人干的好，只有个别人耍了滑。我们还要在二清工作上打一场漂亮仗，抓一个典型，促全乡工作，把我镇搞成无违法建房的乡镇，在全县，甚至全市再树一面旗帜。明天，我亲自带队，拆韩秀才的房，其它三组按新分的任务搞二清工作。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请假者扣当月30%的工资……”韩秀才看段明一行气势汹汹地来了，急去找郑支书：“求你了，今天你再咋要救我一下。”郑支书瞪大双眼：“活该，我凭啥要救你？就凭你求我？我求你别给我惹麻烦了，你咋不听我的话？”郑支书口说活该，而心里正急着想办法保韩秀才的房，韩秀才却说：“你不救我，我自己想办法。”段明黑着脸给王斌仁说：“王镇长，你平日里爱炸鱼，每次农建又都是你负责爆破，今日你全过程搞爆破，炸掉这座非法建房。”王斌仁正想着如何推托不干，跑得汗流浃背的郑支书突然一步向前，抓起爆炸品说：“王镇长，搞爆破你不如我有技术，还是我来吧！”人隐蔽已有5分钟了，还不见炮响。段明想：“应该最长不超过2分钟就响的，咋还没响？”镇政府王秘书奋斗副科级已多年了，每届领导都利用他而不推荐他。王秘书这时心想：“炸掉韩秀才的房，治服韩秀才是段书记的心病，我在这时立上一功，他能不提拔我？”王秘书常拿库房里搞农建和修乡村路的爆炸品炸鱼，断定此炮不会响了，不听大家劝阻，冲上去拨出导火索，拆开炸药包一看，大声嚷：“嘿！没雷管，这咋响？段书记，还炸不？”段明反问：“你说哩？”王秘书讨好段明，说:“当然要炸。段书记，你看我的。”王秘书说着就包炸药包。炸药包再次点燃时，韩秀才的娘躲在一颗大树下颤抖。段明认定韩秀才的三间房倾刻就会变成一堆废料，不料韩秀才抱着那个王秘书点燃的炸药包从屋里冲出来，向干部群扔去。干部倒底是干部，反应就是快，刷一下都跑远处隐蔽了，在轰的一声时，只见做升官美梦的王秘书倒在了一个泥水坑中。
作者简介：
田露，定居甘肃，爱好文学，在纸刊杂志和网络平台发表过小说、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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