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洲故事”(一)哈里先生的藏宝 / 文:仰耕

“我的非洲故事” (一)

哈里先生的藏宝 

仰耕

2002年元旦刚过,我被派往彩虹之国—南非工作。这是我第一次被派到非洲工作,没想到,这一呆,十年的光阴就一晃而过了。

新年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就前往南非教育部进行工作拜访。按照预约,我先会见国际交流司的负责人。当我到达司长办公室后,秘书让我先坐下等候,告诉我司长哈里先生正忙。这一坐,就是30分钟。我在外屋能听到里屋不停的电话通话声。心中暗暗思肘这位哈里先生怎么如此不守时。又过了大约10钟,哈里才从里屋走出来。“抱歉,我的朋友,让你久等了!”我站起身,望着这位身材魁梧的深黄皮肤的中年人,微笑着回应“没关系!”。哈里紧紧地拽住我的臂膀,像一对老朋友那样走进他的办公室。

没见面前,我猜想哈里应该是一个非裔,没想到眼前的他却是亚洲面孔。初次见面,我们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出乎我的预料,哈里给了我一个惊喜,告诉我说部长要接见我。刚才的电话就是与部长秘书的通话。真没想到,我的工作伙伴真够朋友,让我在第一时间见到部长。

跟哈里初识的日子里,我经常和他聊中国改革开放后的新面貌。可是,聊天之后,他总是半信半疑,很直爽地问我,“你这不会是宣传吧?”百闻不如一见,哈里没去过中国,他不了解中国情有可原。当时正好国内有个中非高等教育研讨班,我给哈里发了邀请信,并让国内安排他访问了大中小学。哈里的这次中国之行,彻底改变了他对中国的认识。此后,哈里陪部长多次访问了中国。

哈里的助手巴里是一个教师出身的非裔官员,我们之间合作默契。从巴里的口中,我得知哈里是印尼裔南非人,从小在开普敦的亚裔社区长大。家长含辛絮苦培养他上了大学。他就读的西开普大学在种族隔离时代是一所有色人种学校。哈里在学生时代就参加了非国大的反种族主义的斗争。南非实现种族和解后,新南非政府吸收了大批像哈里这样的青年精英,他们中的姣姣者很多走上政府中高级管理岗位。我们在聊天中还了解到很多非洲青年才俊知道中国人民寻求民族解放的艰苦卓绝的历史,他们崇敬曼德拉,也崇敬毛泽东。

由于礼节的关系,逢年过节我也给哈里送些小工艺品。久而久之,加上国内代表团和他访华所获,哈里已经攒下不少中国工艺品,  无非是一些马踏飞燕、熊猫布偶之类的器件。

2005年圣诞节前夕,按当地风俗要准备节日纪念品。我刚向哈里表示了我的意思。哈里指着书柜上的摆件,笑着对我说,“我这儿都快成了中国博物馆啦!咱们都是老朋友,我就直说啦。你休假回中国,能不能帮我带一顶缀着红五星的军帽。”“这个好办!”我爽快地应承了下来。2006年初,要买到一顶军帽并非易事。为了满足哈里的愿望,我在北京四九城足足跑了两天,才买到哈里要的军帽。当我回到比勒陀利亚,把军帽交给哈里。他高兴的像个小孩,把帽子戴在头上,“啪”地一下,正姿敬了一个军礼,问我说“像个红军战士吗?”

在南非工作的十年,我和哈里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在努力的工作着。这期间,中南两国签署了两轮教育合作协议,中国在南非建立了5所孔子学院(课堂)以及一个中国研究中心,接纳了近千名南非来华留学生,近万名中国留学生在南非学习……。2012年圣诞节前夕,我任满回国到哈里的办公室向他辞行。

回顾10年的友好合作历程,哈里激动地说只能用“兄弟”两个字来概括。临别前,哈里神秘地对我说:“你想看看我的秘藏宝物吗?”“您方便的话,请展示!”,我回答说。哈里打开办公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一本曼德拉著作;接着打开右边的抽屉拿出一本《毛泽东选集》。他对我说,这就是我最珍贵的藏宝,是我的精神支柱和人生座右铭。特别是这本《毛泽东选集》,是1968年出版的,我的很多同学都传阅过。听完哈里的话,感动的泪花在我眼眶里打转,霎那间,我明白了“兄弟”二字的全部含义。中国南非同属发展中国家,两国人民有着共同的斗争经历,有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兄弟齐心,力可断金,我们的事业一定能取得辉煌成就。

作者简介:

仰耕,男,经济学硕士,中央国家机关退休干部。曾在驻外使团工作二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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